第97章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嵐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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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田綱吉恢復意識後,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醒來。: 3w.しWxs520.CoM他茫然地揉了揉一片漆黑的左眼，是布料冰涼的觸感。有什麼人故意用繃帶限制了他的視野。

    這間房間不大。地面胡亂散落著小孩子會喜歡的玩具，比如小火車、玩具士兵之類的。他一邊站起來,一邊回想著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那時候，密密麻麻仿佛有生命的繃帶一圈一圈纏繞住了他……

    還有那個人說的話。

    綱吉被繃帶包裹的手掌搭上門把手。

    「感覺里包恩出現之後,我的生活離『普通』二字越來越遠了，總是不得不面對一群問題兒童。」

    見他打算離開這個房間,本來一動不動的玩具士兵站起來,哆哆嗦嗦跑到他腳邊,舉起刺刀——

    「但就算是普通的我，老被人這樣，蒙在鼓裡牽著鼻子走,也是會生氣的。」

    忽然燃起的橙色死氣之炎，調和了玩具士兵身上散發的惡意,並將其化為虛無。

    他推開門，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做好覺悟吧，古里炎真——」

    控制室里的嵐守剛發出一條「厲害了我的首領」彈幕,大屏幕上渾身裹滿繃帶只露出一隻右眼的人就在出門時,一個不小心,左腳絆住右腳地摔倒了。

    控制室里的三人神情各異：……

    而大屏幕上的綱吉趴在地上，臉上表情被淹沒在瘋狂刷屏的23333彈幕。

    嵐守像是受到很大刺激一樣：「陷阱，為什麼我沒有發現絆倒十代目的陷阱？！」

    因為你的十代目是自己摔倒的，入江的肚子抽搐幾下，仿佛代表主人翻的白眼。

    「隼人太緊張兮兮了。」控制室里的彭格列遺憾發現自己發的23333彈幕數量已經達到上限，轉而安撫自己的嵐守，「就算你發現，也沒辦法提醒我啊。」

    被「善意」安撫的嵐守，現在完全變成了搖搖晃晃的紙片人。

    入江：「……」一如既往喜歡踩人痛腳呢，現在的澤田。

    但嵐守很快又恢復過來：「都是六道骸的錯！如果我去，絕對不可能讓十代目遇到這種事情！」

    是啊，如果是你，大概在澤田的身體碰到地板以前，就會用炸.藥把房子炸出一個大窟窿吧。

    入江面無表情想到。

    「那個叫跡部的傢伙也毫無用處，」為過去的首領過分擔憂的嵐守陷入無差別攻擊狀態，「到底為什麼里包恩先生會選中他作為幫手啊。」

    「因為猜拳啊。」

    「……等等，十代目你說什麼，那樣重要的事情怎麼可能是通過猜——」

    「麻煩忘掉你腦海里正常人參加了就會沒病的猜拳大會。」彭格列朝捂住眼睛的入江做了個鬼臉，「是以前某次景吾和里包恩猜拳，贏了，里包恩覺得自己欠他一個人情吧。就把這次拯救世界的重擔甩給他了。」

    「之前不是說，是因為他拉黑了十代目又用小號加回來……！」

    「那個啊，」彭格列伸出手隔空戳了戳嵐守大張的嘴巴，「當然是騙人的。」

    嵐守帥氣的臉龐爬上蒸騰的熱氣。

    「因為隼人信賴我這個不成熟的boss，所以不管我做什麼說什麼都會支持我。」

    「才沒有，十代目明明就——」

    彭格列給不想吃狗糧的入江遞過去一對隔音耳機，後者露出感激的表情，「我知道啊。就因為我知道隼人的想法，所以才不滿足啊！」

    彭格列是個行走的矛盾。

    嵐守曾經對霧守提出的說法嗤之以鼻，但現在他好像懂了一點對方的意思。

    「十……？」

    彭格列像是才注意到嵐守的無措，給了他一個有些抱歉的眼神，「看來我真是貪心，明明隼人都已經把我當作神明，我卻總是——」

    被尊敬的首領說的話刺激到的嵐守，徹底放棄大屏幕呈現的內容，兩隻手粗魯地拽著彭格列的衣領，後者顯然沒料到這樣的發展，呆滯望著嵐守燃燒起火焰的眼眸。

    「別開玩笑了！就算是十代目本人，也沒有資格擅自把我對十代目的感情定義為神明與信徒！」

    十代目整個人被他拎起來，腳尖離地，「冷靜……」

    「那種膚淺的定義，太自以為是了……信徒會想天天用不同的方式和神明打招呼嗎，信徒會在神明受傷的時候感到心疼想代替他嗎，信徒會——渴望一輩子待在神明身邊，當他的左右手嗎！？」

    嵐守咬牙切齒地一再拉進雙方距離。

    「十代目不完美，甚至一有情況就大腦空白的事情我早就清楚了。但那又怎麼樣啊！」

    「我會在你身邊，我會在十代目身邊。」

    嵐守鬆開力道。有液體在他的眼裡滾動。

    「就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多喜歡澤田綱吉這個人，所以——請十代目你，別再這樣……小看我了！！！」

    入江正一憤怒地扯下耳機。

    「這耳機裡面老自動播放奇怪的聲音！你們彭格列的技術人員平常都在幹什麼！」

    嵐守：……

    十代目：……

    入江一臉狀況外地批評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勸彭格列上層多撥點經費到家族人員的性.教育基礎培訓里，男男生子是不科學的，幻想被上司潛規則更是不切實際的。當然了，彭格列是民主的黑手党家族，培訓也是以自願為原則參加的。

    末了補充：「誰不參加講座，就扣誰的年終獎！」

    見彭格列沒有任何反應，平常兇狠的嵐守也是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入江推了推眼鏡，望向大屏幕，「沒有gameover啊……過去的澤田還活蹦亂跳的。」

    彭格列整理了下衣領。

    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因為死的是，你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我。」

    入江：「……？」

    「神明死了，因為他的信徒早就畢業了。」彭格列不知道從哪裡又掏出一袋薯片，「比起虛無縹緲的神，信徒更希望陪伴著某個不完美的人。一起成長，一起衰老，一起迎接死亡。」

    他把薯片遞給嵐守，「我可以……是那個人嗎？」

    嵐守用力眨了幾下眼，把多餘的液體弄走，「當然了！十代目，就是十代目！」

    「還有……我真的不吃薯片。」

    我也真的不吃狗糧！入江正一抱著肚子，有預感之後二人秀恩愛的舉動回更加喪心病狂。

    「擺脫了偶像包袱，感覺身體一下子輕鬆起來。」彭格列又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桶爆米花、一杯奶茶，「之前我啊，都提心弔膽的，怕隼人會對我失望。」

    是啊，澤田你剛才提心弔膽地吃掉白蘭大人藏了半年的薯片。

    入江謝絕了彭格列的爆米花。

    誰知道過沒過保質期。

    「偶像包袱……？」嵐守這次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十代目你高中時候看鬼片還會被嚇到，晚上不敢上廁所——」

    「看跡部他們比賽的時候，如果有誰從後面拍你，你的眼球都能直接跳出來——」

    「彭格列繼承儀式的前一天晚上，十代目根本沒睡著，頂著個熊貓眼出來，被裡包恩先生逼著抹了粉底——」

    黑粉·嵐守絮絮叨叨爆了許多首領的黑歷史出來，接著自信滿滿地來了個總結。

    「這樣的十代目，在我這個左右手面前，根本不需要當偶像啊。」

    入江：我什麼也沒有聽見。我知道的不多，真的。

    「等等，為什麼要拿爆米花砸我，我說錯什麼了嗎十代目！？我、我是真的很喜歡十代目啊！」

    控制室里一陣雞飛狗跳。

    大屏幕上的綱吉那邊則是一片死寂。

    摔倒的澤田綱吉從地上爬起來，發現面前是一道長長的走廊，綿延看不到盡頭。走廊兩邊是無數道房門。他小心翼翼推開一道門，發現裡面的擺設與他醒來時的房間一模一樣：小火車、玩具士兵……

    他推開了第三道門，第四道門，第五道門……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都一成不變。

    當他放鬆警惕時，變化就會出現。

    第十八個玩具士兵躲在門板上面，等著給他的脖子來上一刀。

    第二十七個小火車差點砸中他的腦袋。

    第五十九個玩具士兵劃傷了他的手臂後，突然不動了，過了一會兒顫顫巍巍轉過身，向綱吉看不見的某個存在敬禮，然後嘭一聲變成煙花。

    而他手臂上滲出的血跡被繃帶吸收。

    新的繃帶長出來，包紮好了傷口。

    所有房間都被某個意志掌控。

    這個意志不希望看見彭格列的首領把這裡當成是一個安全的小遊戲。它也不想真正動刀動槍，就惡作劇一般時不時給他來點驚嚇。如果有哪次驚嚇超綱，它就會立刻解決掉驚嚇的創造者。

    「來玩遊戲吧」

    「前提是你必須對我一心一意」

    這個意志用行動告訴了囚犯：我有多麼在乎你，所以你也必須這樣在乎我。

    綱吉在推開第六十九道門前，默念了一下願六道骸保佑，一邊開門一邊說：「炎真……是你吧。我知道你不想傷害任何人——」

    嘭一聲整個房間帶門變成煙花。

    被炸得灰頭土臉的綱吉：「……」說好的不傷害我呢！

    煙花迷霧越來越濃，逐漸把整個走廊都塗抹上另一層色彩。綱吉身上的繃帶微微顫動，似乎某個不受控制的東西出現了。

    綱吉察覺到了不對勁，彭格列的超直感提醒他有什麼即將發生。白茫茫的霧氣中，一顆圓溜溜的東西往他的腳邊滾來。

    這裡有無數個一模一樣的房間，說不定也可以複製出第二個我，這麼說……這個圓溜溜的東西是……

    綱吉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後咽了口口水，在迷霧中奮力奔跑起來。

    「救命啊！假的我的頭，在、在追著真的我啊啊啊啊啊——」

    控制室里的入江正一看著展開馬拉松的一人一鳳梨，面無表情地同時發送了233條彈幕：

    「奔跑吧，十代目！」

    六道骸覺得自己心情有些複雜。

    他本打算在過去的澤田綱吉陷入困境時，酷炫地出場。誰知道對方的第一反應是拔腿就跑。

    而那些該死的繃帶迎風起舞，就像在嘲笑後面追逐的他一樣。

    難道他現在的造型很嚇人嗎？

    不能啊，他所在時空的彭格列每次看見這種形態的他，都可喜歡啦。雖然嘴上不說，但每次都抱得不亦樂乎。尤其是當鳳梨形態的他嚶嚶嚶時……

    想到這裡，他一邊加快滾動速度，一邊大聲嚶嚶嚶起來。

    怎麼辦，有顆嚶嚶嚶叫的人頭緊緊追著我不放，而且我覺得它叫聲還挺動人的。

    在線等，有點急。

    ——by澤田綱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