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許澈的抉擇

    左若童看著洞山，緩緩開口。

    「洞山，你博古通今學貫東西，這些為師也比不了。」

    洞山剛要推辭，就被左若童出言打斷。

    「不用過謙，孩子交給你了。

    一，在你這給我磨他們的性子。

    二，不能浪費他們的光陰，學識這一塊，孩子能跟著你，算他們三生有幸了。

    三麼，雖然你修不了，但法門都清楚，只要給他築了基，就算將來我們真沒有師徒緣分，也不耽另投他家。」

    見洞山緩緩點頭，左若童又囑咐道。

    「但有一點，這一切，絕不能讓他們知道，不然更助長了驕狂。」

    「弟子明白，只要他狂態顯現，我就通知您。」洞山話鋒一轉：「但是啊，要是這三年我都見不到他原形畢露呢？」

    「哈哈哈哈，這個年紀，若是能給我演夠三年，那就是天生的隨心所欲，我更是撿到寶了啊！」

    水雲在一旁安靜的等待師父說完，才出聲問道。

    「師父，許澈這小子....」

    讓他內心大為不解的是，許澈這小機靈鬼先前明明已經認錯了，看見行李箱，誤以為要把他趕下山。

    一番聲淚俱下，不似作偽，為何師父還要執意將他帶到書院。

    「水雲，你說，這小子會不會猜到我這一番布置是為何意？」

    左若童指尖摩挲著掌中茶杯，思索問道。

    「這...」水雲撓著後腦勺，回想起許澈一舉一動，試探性說到：「應該會吧...」

    「那你說，在李慕玄做出抉擇的時候，許澈又會如何？是靜觀其變，還是...」

    左若童話沒說完，靜靜的看著一旁的水雲。

    「師父，您的意思是....」

    「他確實想要拜入我三一門下，可從小長大的玩伴，如果即將行錯了路，都不願意拉一把的話，這樣的弟子，資質再高，我不敢收啊...」

    水雲若有所思，身為修行中人，一心追求大道固然無錯，可若是為了一條虛無縹緲看不到終點的大道。

    放棄了親情，朋友，這樣的人，又如何稱之為人呢？

    .....

    許澈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課本，重重的嘆了口氣。

    左門長，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呢？你逮住這小子往死里揍一頓，打的他服服帖帖的。

    逆生三重一開，李慕玄直接給你跪下，一點毛病都沒有。

    你把我扯進來跟著這叛逆崽子磨鍊個屁啊...

    有這三年功夫，熟練度都點到逆生二重了...

    許澈忿忿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李慕玄，這小子也低著腦袋不說話，不知道琢磨什麼。

    二人走神的功夫，洞山先生拄著拐杖，一人照著腦殼子抽了一下。

    他對師父關照的這倆個小子，也是格外上心，見其走神，臉色一板的問道。

    「how are you?」

    許澈翻了個白眼，開口說道：「i am fine...」

    洞山面色一緩，走到李慕玄面前：「what are you thinking?」

    李慕玄：「...？」

    洞山重重的杵了一下拐杖，嚴厲的說道：「上後面站著...」

    前面幾個孩童的嬉笑傳來，讓李慕玄面色低沉，看了一眼端坐的許澈，眼眸低垂。

    左門長，你給我選的這位先生不是一般人啊！

    為了我大費周章，您真的很在意我啊。但是，也有另外一種可能。

    您就是要逼我承認我一直都在演，就像是一隻學人的猴子..

    您在嘲笑我？您在羞辱我？

    許澈，你又是怎麼想的？被和我一起趕入書院，著急了嗎？

    看著陸瑾拜入三一，只剩下你我二人，想要求著左門長收下你麼？

    看看你先前那副醜態....

    察覺到身後的目光，許澈回頭看去，正對上李慕玄的眼神。

    二人四目交匯，又馬上錯開。

    胡思亂想些什麼！不管是考驗，還是戲耍，如果我現在亂了方寸，之前的一切都變成了笑話。

    對！既然選擇了這條路，硬著頭皮也得走下去！

    而每一次選擇，都能讓我如願得到想要的，我從沒有錯過，這次也不會。

    「嘖，這小子又琢磨什麼呢..一天天的戲真多啊...」

    許澈煩躁的揉著頭髮，課堂之上，開始不斷反思眼前的困境。

    讓李慕玄在這學外語，總不能是給以後跑路國外做準備吧....

    狠狠給了自己一把掌，收斂這些雜亂的思緒。

    根據漫畫中的隻言片語，結合眼前的這個少年，許澈徹底收起輕視，開始不斷揣摩。

    這世上的大多聰明人都過於主觀，總是能猜到別人想要的，總是能恰到好處的做到常人看來十分困難的事。

    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太順了。

    李慕玄這小子太聰明了，也太順了。

    打小成精，可以把接觸到的人應付的妥妥帖帖，可李慕玄又不單單只是一個聰明人可以概括的。

    一個聰明人習慣掌握自己的人生，容不得別人插手。

    一個叛逆的崽子，也接受不了對他的人生指手畫腳。

    你讓我待在下院，我偏偏要去山上轉悠。

    你讓我認錯，我偏偏要演到你認為這是真的。

    一個聰明的叛逆崽，這就是你左門長給我留下的難題嗎？

    身為從小開襠褲長大的玩伴，你想看看，我會不會拉他一把麼...

    心中有了答案，許澈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既然只是拉一把，那十分簡單，可要是拉回來，那就有點難了。

    「既然到了書院，鬼手王也該登場了吧...

    這個十分對李慕玄口味的老頭，毫無保留的將自己一身所學盡數傳授，該說不說，李慕玄你小子，真是命好的讓人羨慕啊...」

    看著洞山先生抽來的拐杖，許澈捂著腦袋挨著李慕玄在後面罰站。

    見到這一切的李慕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李慕玄，虧你還笑的出來....回頭，你別哭著求我...」

    一段時間下來，兩人徹底融入了書院之中，每日上午做些功課，下午同夥伴們打熬身體。

    為以後煉炁做好充足的準備。

    洞山先生更是租來小船，親自帶著二人乘舟而行，領略此地的風土人情。

    日子過的飛快，如野驢撒潑，一去不復返。

    「許澈，李慕玄，發什麼呆呢！」

    小夥伴著急的對著倆人招呼道。

    「快走呀！鬼手王又來了！去晚了可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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