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交鋒

    而這些炸彈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已經安裝好了，也不知道哪一天會引爆，然而可以確定的是，付雨田這一次則是胸有成竹。

    沈天成終於明白他的方案二是什麼了，或許說他從來都沒有什麼第二個方案，這個方案只是加持在第一個方案之上的。

    付雨田一開始就想最後連帶著趙氏集團，讓這個地方跟著他付雨田一起下地獄。

    沈天成覺得自己早該明白的，其實最後的核心點無非還是趙氏集團，畢竟那個韓俏就來自於趙氏集團，而韓俏的自殺跟趙氏集團絕對有著擺脫不了的關係，至少在付雨田看來絕對是這樣的。

    至於這個韓俏沈天成並沒有具體的去查什麼，但是現在沈天成已經後悔了，他希望拿到韓俏的第一手資料或者說更加詳細的資料，或許現在攻破付雨田心裡防線的東西就只有這些真實的資料了。

    當然沈天成沒有想過讓付雨田全然的相信這些，他只是想讓付雨田明白，韓俏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不過轉念一想，沈天成心中不禁暗暗嘆息，就算如此沈天成覺得那會有效果嗎？

    對此沈天成抱著的想法並沒有那麼樂觀，但是現在的趙氏集團可能再過一段時間，這個時間可能是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個小時，在這之後，趙氏集團的大樓可能會變成一片廢墟沈天成無法想像。

    付雨田所選擇這個時間還是很微妙的，現在已經是凌晨了，趙氏集團可能除了打更的老頭和執勤的夜班保安之外。

    等等！

    沈天成想到這裡思維突然醒悟了，為什麼這個時間趙海棠還會在公司里？難道這個時間她不應該回家嗎？

    趙海棠雖然接手了趙氏集團，成為了趙氏集團的親任總裁，但是這樣的人不需要加班加點的工作，何況加班也沒有加到凌晨的，另外這樣的人可能也沒有睡辦公室的習慣吧？

    如果是個男的的話可能還有心可原，但是趙海棠恰恰是個女人，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年輕女人，不回家睡在自己的辦公室，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可能這其中不排除臨時有事的情況，可為什麼偏偏是今天，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沈天成緩緩搖頭，對於這樣的事情還有眼下這種特殊的情況，沈天成絕對不相信巧合這種事情，一切肯定都有它的原因所在。

    沈天成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又忽略掉了什麼，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他一開始就懷疑趙氏集團跟這件事情的本身有關係。

    現在也不用去懷疑了，趙氏集團應該是付雨田所籠絡的，這些富商的其中之一，當然付以前用的是籠絡這個詞。

    沈天成相信到後來更加像是威脅，甚至有些公司是不得已參與了這個計劃，他們不得已成為了莊家，最後會拿到分紅。

    但是對於這些人來說，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因為貪婪在乎這幾億或者幾十億非法所得的呢？

    面對這種巨額的資產，對於沈天成自己來說沒什麼，可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講，可能有時候會抵不住誘惑，但是這些人身家最少應該都是過億吧，何況趙氏集團資產已經達到幾十億了，他們真的會冒這種險選擇去非法斂財嗎？

    誠然，這其中一定不乏一些貪婪的所在，沈天成從來都不敢高估人性這種東西，一個罪犯的人性更是如此，但這裡面一定還有一些不得已的情況，這一點沈天成堅信不疑。

    沈天成思忖良久，好像也沒有什麼答案，這個核心點應該還在趙氏集團身上，付雨田從一開始就沒想放過趙氏集團，這就是沈天成忽略的最嚴重的點。

    此時沈天成在知道答案的時候，猛的拍了一兩下自己的腦袋，他意識到在這種急迫的環境下還是有些不謹慎了，還是忽略到了重中之重。

    他之前雖然搗毀了付雨田的第一步計劃，但是面對著第二步計劃沈天成還是有所遺漏了，此時他不禁更加的懊悔了。

    沈天成到現在才意識到真的自覺太晚了，他早該想到的，或者說早就該能預防這種事情的發生了。

    如果再仔細一點說不定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了，如果當時再讓曹文斌和雷克調查一下趙氏集團哪怕帶一些人觀察一下，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付雨田可能留下的後手，可現在事情都不會造成這種影響。

    沈天成細細琢磨著，他想著如果趙氏集團的那棟大樓爆炸，會給港城帶來什麼的後果，可想到這裡沈天成的思維又卡住了，他實在想不到僅僅炸毀一棟大樓能給付雨田帶來什麼。

    沈天成突然想問付雨田，但想想也就兩個問題，他並沒有浪費機會，所以說他並沒有問，或許沈天成自己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而且這個答案似乎也很明顯，可能單純的就是為了報復，這也就是為什麼沈天成下意識的還會想到那個韓俏的事情。

    如果說簡簡單單只為了報復那麼韓俏的事情終究是解決問題的核心點，如果說讓付雨田知道這個韓俏從本質上根本就是騙她的，一切都是逆向的，沈天成不知道付雨田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然而最難的並不是告訴付雨田，這一切也不是把真相切切實實的擺在付雨田面前，而是就算真相如鐵一般付雨田真的會相信嗎？

    一個如此執拗的人，一個已經活不了多久的人，一個始終堅信自己的人，一個腦子中永遠相信自己幻想出來的東西，永遠按著自己那種極端的邏輯活著的人，他真的會選擇相信嗎？

    沈天成認為這個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這樣的人他始終不會相信，就算那些東西是鐵打的事實最後他的選擇絕對是毀滅而不是相信。

    哪怕是在毀滅的瞬間他已經相信了，哪怕是他因為相信而導致了自己毀滅，但是他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犯的錯誤，就像到了現在為止，他都認為自己是低估了沈天成，而不是高估了自己一樣。

    想到此處沈天成不禁問道：「你認為哪個女人才是真正愛你的？」

    付雨田聽到這個問題不禁一愣，隨即有些詫異的問道：「難道這就是你的第二個問題？」

    沈天成沉默半晌之後，緩緩開口道：「沒錯，這就是我的第二個問題。」

    付雨田也沉默了，沉默了大概十幾秒鐘才開口：「可以，既然我們都要說坦誠相見了，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是首先你要把你的第一個問題回答了。」

    沈天成長出了一口氣：「我能逃出來，全靠了一個膨化食品的包裝袋，地上的垃圾，你的信號被那個包裝袋所阻斷了，所以我才能逃出來。」

    就說了這些，沈天成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付雨田自然明白沈天成說話的意思，他也知道錫紙能隔絕信號，包裝袋是同理。

    付雨田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這怎麼可能呢？那種包裝袋兒能屏蔽信號沒錯，但是你的信號傳輸有兩種，十秒鐘的信號傳不到你脖子上，但同樣的炸彈停止的信號也不會傳到你脖子上，炸彈的速度已經加快了十幾分鐘時間，你根本就拆不掉炸彈的炸彈註定要爆炸，這不科學。」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不科學，其實我們是學一樣東西的，我們太相信技術，也太相信手段，太相信這些代碼組成的信息和二進制的數據了。」

    「但是有些時候事情就這麼發生了，我們不能說它不科學，只能說有些事情我們預想不到，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在鍵盤上敲幾串代碼就能實現的，你對你所有的東西都很自信，你對你所有的事情都胸有成竹，但是事實就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到這，沈天成特意頓了幾秒，然後繼續說道：「付雨田，說句實話，我也沒想到我還能活著，你說的道理我明白，但是我在賭那個時候我沒有選擇，對於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你贏了，你不得不讓我用自己的性命去賭這一把，如果說那兩個信號全被擋住了，我妻子會得救，我會死的，後者也是，但是恰恰的這種小機率的事件就發生了。」

    「其實如果你讓我用科學的方式來解釋也可以。」

    付雨田趕忙問道：「那該怎麼解釋？」

    「其實也簡單，很容易就能想明白的，就是傳輸的頻率不同，通過不同的介質造成不一樣的頻率信號也會受到不同的手段，賭歸賭，但是最起碼得知道這一點，如果是盲目的去賭，我還沒那麼傻。」

    付雨田不禁冷笑道：「這是你事後才想到的吧，當時你腦子一熱應該沒有想到這些。」

    如此的言語就是沈天成所形容的付雨田的那種盲目自信，他為沈天成的行為下了一個最後的判斷，而付雨田用的也不是什麼詢問的語氣，而是一個肯定的口吻。

    淺言之就是我說的就是對的，你要是反駁我也不理你，反正我就是對的。

    所以這次沈天成也沒有跟他計較什麼，緩緩搖頭：「確實，這一點也不難看穿，我也是沒辦法，付雨田，其實在某幾個階段你已經贏了，但你就是不明白一個道理，這盤棋沒有下到最後的時候還不一定誰贏，當你嘲笑我的時候就應該明白你的計劃已經落空了。」

    「我不是沒有提醒過你，另外你並不是一個可敬的對手，從來都不是，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

    這句話成功的刺激到了付雨田可能是最為脆弱的那根神經，他有些憤然的問道：「為什麼？難道我不配做你的對手嗎？」

    沈天成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這個問題你讓我怎麼回答呢？配與不配在不同的人會有不一樣的衡量，在你看來你有資格做我的對手，因為就算我不承認也好，就算我刻意的去迴避也罷，你確實用你的這些策略把我耍了好幾次團團轉，但你輸了對不對？而且你讓我輸的方式，並不是我最認可的方式，我曾經跟無數罪犯交過手。」

    「有智商高的，有邏輯性強的有那些技術好的什麼樣的比比皆是，但唯獨沒有你這樣的對我來說你不可敬，但是絕對能成為我的經典案例。」

    「因為你這樣的人不多，用瘋子形容你也不對，我後來用變態形容你其實也不中肯，你是個活在自我糾結里的人，你這樣的人永遠看不清自己，就算照鏡子你都看不清自己的臉，你是個可悲的人，我跟一個如此可悲可憐的人成為對手，我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你覺得自己配嗎？」

    沈天成一番話之後迎來的是冗長的沉默，這個時候沈天成並不想刻意的去刺激付雨田，他也知道沒有用，而這個時候就如同他倆之前彼此所說的，他們說的都是實話，而沈天成這番話確實是發自內心的，付雨田從來都不配。在沈天成眼裡他不是對手，僅僅是一個他要制伏要抓捕的罪犯而已，就這麼簡單。

    付雨田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個時候生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說不定反倒正中下懷。

    「你說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真的想要激怒我？沈天成，你應該明白，現在激怒我，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的，趙氏集團一共三十二層樓，只要我一個按鈕按下去，這裡就會變成一片廢墟。」

    沈天成剛想開口，卻被付雨田強行打斷道：「趙氏集團這些年的壯大速度可是不慢啊，不知道這樣的建築成為廢墟之後，港城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沈天成不禁譏諷一笑，直接反駁道：「你是不會現在動手的，就算我把你刺激的臉腦子都沒有了，你的下意識的也會告訴自己，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動手。」

    付雨田聽到沈天成的話不禁一愣：「你憑什麼斷定這樣的事情，真以為自己能全然的了解我？」

    沈天成自顧自的搖搖頭，就算知道付雨田根本看不見，但這頭搖的卻是頗為的惆悵，而此時的這種惆悵正是來自於他內心某種想法已經變得很透徹了。

    沈天成緩緩開口說道：「雖然同樣是炸毀一棟建築，但白天和晚上能起到的效果是不一樣的，你現在一心要做的就是把動靜儘量搞大，晚上動手港城這邊很快就能把這件事情給抹平，把市民的恐慌壓到最低，所以說你不會那麼做，在可控的範圍內，動靜鬧得越大對你自己來說目的達到的就越發的純粹，所以你還是會選擇在明天早上動手，而這個時間應嘎就是八點半到九點吧，上班的高峰期，我說的沒錯吧？」

    沈天成的這番話再次讓付雨田心裡有些破防了，但這個時候付雨田可能都懶得去表示驚訝或者什麼其他的情緒了，誠然此時付雨田的情緒轉化也是非常的快的，因為在驟然間他就弄明白了事情的本質。

    那就是饒是沈天成想明白他什麼時間動手又能怎麼樣呢？就像是他一開始對於沈天成直言不諱自己的位置一樣，這些答案他完全可以告訴沈天成的，因為就算沈天成知道了，警方知道了對於付雨田也沒有什麼威脅。

    最後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別的歹徒劫持的是人質，而付雨田這次劫持的是一棟大樓，這就是他說的港城的夜會為你點亮這句話最切實的含義了。

    付雨田正是要利用這樣的方式，通過爆炸，讓趙氏集團的大廈徹底燃起，從而說到他說的那種點亮。

    但是現在付雨田並不會這樣做了，因為畢竟第一步計劃已經改變了。

    如果說第一步計劃順利進行的話，那麼到時集團的保障就會成為中心點的火炬，這也是付雨田要形成的儀式感。

    至少沈天成是這麼認為的，而關於這個問題他也沒有無聊到去問付雨田，因為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付雨田採取什麼樣的方式，什麼樣的儀式感等等這些，沈天成對此絲毫不感興趣。

    現在的最為重要的都不是這些，而是付雨田必須改變原有的計劃，這個他認為的火炬已經不能再夜色中點亮了，需要在白天把它炸響，如此才能造成更大的影響，才能讓港城的警方更加頭痛，影響越大，他內心的那種最原始的報復的快感就越強。

    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這一點對於沈天成來說很好猜到，但是付雨田並沒有看透這些，到現在他都不是很理解為什麼沈天成能看透這些事情。

    所以付雨田內心才會掩飾的那種驚訝，但就如同他剛才自己想的，沈天成是不是揭穿是不是猜到他沒有怎麼在意了。

    他現在就在這裡，警方如果有膽量的話就可以來，他絲毫沒有畏懼，一點兒都不害怕。

    付雨田再次問道：「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之前跟我說那些事情到底有什麼意義？好像你不是做一個警察，是僅僅作為一個對手在考量我一樣，這樣真的有意義嗎？還是說，你還是沒有跟我坦誠相見，只是想在言語上誘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