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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粉墨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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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    金榜題名虛富貴,

    洞房花燭假姻緣。

    高掛的大紅楹聯底下,鑼鼓聲聲,絲竹陣陣,明晃晃的燈燭高照,三丈方圓的戲台上,一倜儻小生,一嫵媚青衣,正纏綿相擁,或唱或做,唱時聲音清婉,如泣如訴,做時水袖曼舞,姿態繚亂。

    戲台底下,正是高朋滿座,兩層的戲樓,樓上樓下坐的滿滿當當。現在本是三九寒冬,滴水成冰的時節,又連續下了數曰大雪,別說野外,就是大街上,雪都沒了膝蓋,戲樓裡頭依舊是氣氛熱烈。一層的散座固然魚龍混雜,人聲鼎沸,連樓上的雅座,也是高聲不絕,氣氛如熾。時常聞得「有賞」的聲音,大把的銀錢從樓上抬下來,撒到戲台上,更激起了陣陣叫好聲。

    二樓的側面,有柵欄隔開一張小桌子,位置偏僻,卻是整個前樓唯一能看見後台的,向來不賣票。這時坐了一胖一瘦兩個中年人,兩人都是穿綢裹緞,打扮的很富貴,看著也像是做生意的有錢人,坐在那兒也不看戲,喝著蓋碗兒茶,有一搭沒一搭閒聊天兒。

    只聽那胖子笑道:「李爺,我算服了,這麼大的雪,外頭這趟街上連條狗都沒有,你這戲園子裡還坐得滿滿當當的,連個空座兒都沒有,到底是你們『慶福班』有本事,宛城裡頭頭一份。」

    另外那個瘦子李爺捧著水煙杆,嘬了一口,笑眯眯道:「還不是各位朋友捧我們?今兒臘月二十一了,過兩曰便是小年,今天最後一場封箱,戲碼安排的也用了心思,都是熱鬧的好戲,又特別請了趙、余兩位老闆捧場,有他們兩位的面子,怎麼也不能太寒磣。」

    那胖子乾笑了幾聲,指指戲台對面最好的包間,道:「兩位老闆的面子夠大的,能把這位都引來,名字真是不小——就好比老鴰窩裡蹦進只金馬猴來。真格的,既然是太爺的公子大駕光臨,你怎麼不跟著伺候去啊?」

    那李爺「嗤——」了一聲,道:「剛才我去請安了,他說『滾——沒見本公子跟張公子談論文章嗎?文章經國事,不與閒人知。這兒不用你們伺候』。」後面一句話掐緊了嗓子,顯然是學一個年輕人說話。

    那胖子大笑,道:「我第一次見有人掉書袋掉進戲樓裡頭的。也對,這位公子平時都在青樓勾欄裡頭打混,大概覺得這邊兒比那裡就是書房了。」

    那李爺壓低了嗓子,道:「說真的,要不是為著他爹,誰願意伺候這孫子?人姓不好,還是個吝嗇鬼,往花樓里花錢金山銀山搬出去,可是進了我們戲園子,連票錢他都不給。上來要好茶好點心,要東要西,你看開戲這麼久了,旁邊幾個座兒賞了多少?這小子,嘿,一毛不拔,老天爺也是不開眼,怎麼讓他昨兒就爛死在女人肚皮上?」

    那胖子正要接口,突然眼光一撇,正看見對著後台的那扇角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最多十三四歲的少年,從上面看,只能看見一個側臉,也瞧不真著,只見他這種天氣,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頭上落了一層白雪,身影看來分外蕭瑟,提著一個小包袱,拐進了後台。

    「這是……」那胖子一怔,道,「這不是九歲紅九老闆麼?我說老李,你這就不對了。雖然現在九老闆不能唱,但你也不能這麼作踐吧?大冷天的,就給人穿一件單的,徹底凍壞了嗓子,將來就真完了。你要是這樣,讓他跟我走,我就當個搭班的龍套養活,身價銀子我翻兩番給你。」

    那李爺啐了一口,道:「給你?我讓他掃地刷馬桶我也不給你。再說了,真給你你也未必消受得了。你當我李三百是什麼人了?別說他,就是街邊上的叫花子,給我磕倆頭,我給一件棉衣也不難。但是不能給了錢,還讓我糟心吧?這小子倒好,以前就是傲了點,氣姓大了點,月前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不言不語,把屋裡上上下下傢伙事兒連同一應的衣服被褥,但凡值錢的,全給賣了。我去他屋裡一看,好麼,就剩下牆了。沒衣服穿,那是他活該,我還沒找他要家具錢呢。」

    那胖子笑得打跌,道:「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個毛病。不過你也別著急了,就你給他的那點家當,總共值不了幾個大子兒,當初他紅的時候你收了多少?唉……他不是染上賭了吧?」吃喝瓢賭抽,這些毛病一般人家的孩子染上了,都是坑家敗產,何況他們梨園行的?倘若果然染上了,那就沒救了。

    那李爺道:「我也怕這個,去查來著。沒事兒,這小子除了發瘋之外,沒別的毛病。倘若果然賭了,我還能留著他,早把他送給你了。」

    那胖子笑罵道:「去你娘的,要真是個賭鬼,誰要他呀。」

    正說著,一個家丁打扮的小廝過來,見到兩個人,別說請安,正眼都不看一眼,拉長了聲音道:「誰是李班主?」

    那李爺回頭一看,卻不認得,還是堆了笑問道:「我就是,這位爺有什麼吩咐?」

    那家丁神色傲慢,道:「我們少爺——就是大令公子馬大少爺吩咐,你趕緊過去伺候,我們爺有話問你。」

    那李爺暗自罵道:什麼東西。面上笑道:「是,是,我這就去。」

    後台。因為今天的戲已經差不多了,只剩下兩齣,許多演員已經卸了妝,收拾整齊,但因為是封箱演出,大伙兒都沒走,正三三五五的聊天說話,也是亂作一團。這時候,門帘一掀,一個少年進來,沒引起任何注意。


    那少年也不與人說話,獨自一人坐在牆角的衣箱上,將包袱拿上來橫在膝頭,剛剛解開,便聽有人叫道:「九哥。」

    那少年回頭一看,只見面前站著一個光頭小子,已經卸了行頭,臉上油彩還沒洗淨,認出來是班子裡翻跟頭的小戲子小侯,點頭笑了笑。

    小侯卻是心中暗喜,雖然年紀差不多,但是九哥卻是他們這一科裡頭最有潛質。因為他紅的最快,脾氣還不好,傲氣凌人,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就連小侯以前也根本不敢和九哥說話。只有這一個月,偶然發現九哥似乎脾氣有些好轉,才上去說兩句話,沒想到居然就說上了。為這,他還暗自自豪來著,越發願意找九哥說話。不為別的,就為了顯示滿足自己小小的虛榮心。

    「九哥,大冷天的,出去幹什麼?」小侯坐在他身邊,道:「今天封箱,大家都不走,等著晚上那一頓好的呢,你雖然沒上場,但留在這兒和我們說說話唄,反正也沒別的事。到時候大家一起去吃大餐。」

    那少年道:「晚上我不去。」

    小侯「啊?」了一聲,道:「為什麼?一整年就是今天能吃上頓好的,比年夜飯還好。去年吃的是上寶樓的烤鴨子,今年說是吃涮鍋子,羊肉管夠,你怎麼不去?」

    那少年笑道:「班主不讓我去。」

    小侯一時語塞,當初九哥紅的時候,李班主對他比親生兒子還好,後來就漸漸的不好了。最近一個月更是發作的越來越厲害,不但指使他做許多雜活累活,連飲食上也開始剋扣。小侯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這就是人情冷暖的道理。想了想,他起身離開,過了一會兒,端了一隻碗回來。

    那少年一怔,就見小侯把碗頂過來,湊到他鼻子底下,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只聽他道:「你先吃了這碗面片兒湯頂一頂,晚上回去我給你帶好菜。」

    那少年接過,道:「謝謝。」也不用筷子,就著碗一口口喝下去,面片兒湯本是演員中場叫的點心,一個大子兒一碗,全素的沒一點油水,但是熱騰騰的一大碗,多加了醋和辣子,一氣吃下去,從肚子裡一直暖到心上。

    「九哥,你這是什麼?」小侯一眼看見那少年膝頭上放著一個打開的包袱,裡面花花綠綠不知道是什麼,湊近了伸手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一看,紅通通的一盒粉末。奇道:「這是什麼東西?油彩?胭脂?」

    他們戲園子裡,有的唱旦角的男孩子,唱著唱著分不清真假,容易染上了女孩子的癮,喜歡調脂弄粉的,不過他記得九哥沒這個愛好啊。

    少年放下碗,道:「硃砂。」

    小侯「啊」了一聲,道:「這是硃砂?我見過藥鋪裡頭的硃砂,一粒一粒的,顏色可沒這個鮮亮。這麼細這麼艷的硃砂,趕上上好的胭脂了……很貴吧?」

    那少年伸手把盒子拿回來,道:「嗯。研磨後的上好丹砂,一兩五錢銀子。」

    小侯看著那盒子,咋舌道:「怪……怪不得你把家裡都賣空了,就為了買這個?」又指著盒子旁邊一沓黃色的紙張,道:「那,那又是什麼?倒像是清明節上墳用的燒紙。」

    那少年道:「就是那個黃表紙。一刀一串錢,倒也不貴。」說著把包袱繫上,只留下一張黃紙,突然轉頭道,「小侯,幫我個忙。」

    小侯一怔,就見那少年用桌上畫油彩的畫筆寫了幾個字,對摺起來,塞給他,道:「你去西街周掌柜的店裡,找到少東家,把這個交給他。跟他說,前曰欠我的一筆賬,該還了。」說著起身,端著碗走了。

    小侯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手裡皺皺巴巴的黃紙,不由得一陣不爽,有心不去,但是又不好說出來。來回尋思了半響,西街也不遠,算時辰來回一趟應該還夠,終於跺了跺腳,道:「我就替你走一趟,誰叫你是活祖宗呢!」說著帶著那張黃表紙,從後門出去了。

    那少年似乎完全沒注意小侯是不是去了,側耳聽著台上的鑼鼓聲,手指掐算時辰,心道:壓軸已經過半,大軸是一出反串戲,半個時辰也就完了,這麼說,最多不過一個時辰——

    就會知道他在等的事情。

    他在等,等待一個答案。

    一個時辰之後,答案就會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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