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以身化道陷輪迴

    輪迴、生滅，宇宙萬物之規律，而其運轉的規律，謂之道。

    得道者，可飛升為仙魔，長生永續；得大道者，可化天道，晉而為聖，永垂不朽。

    人妖仙，神佛魔，天地之中，各種生靈都在進化，獲取更多更好的資源，為生存而奮鬥著。但命運交織，因果相生，積聚的矛盾終會在某個點爆發。

    道生因，劫生果，謂之量劫。

    劫之由來，皆因貪戀，妄圖控制六道輪迴，干涉造化，破壞宇宙能量的基本平衡，必將引來量劫！

    ...

    這是一個靈氣匱乏的末法時代，皆因量劫所致，恐懼浮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他們一直小心翼翼的活著，害怕一個輕微的震動，就會破壞了本已經不對稱的平衡，從而引發大量劫，讓一切歸於混沌。

    但……天意不隨人願，平衡還是被打破了……

    轟隆隆的巨響，天崩地裂般的景象，巨大的黑色旋渦不斷吞噬周圍的一切能量。光被吸走，天色因此而變暗；重力被吸走，巨石因此而上浮；空氣被吸走，聲音因此而悄寂。

    而在旋渦之上，無數手持法寶利器的人圍成一圈，警惕的望著中間的巨大黑石，他們皆是一方強者，但面對那個被誅仙劍釘住，已經無力反抗的人，依然心存畏懼。

    「哈哈，顏淵你阻止不了我了！已經沒用了，劫數將至，你們都要給我陪葬！」

    因瘋狂而扭曲的臉，讓原本俊美的面孔看起來十分猙獰，嘴角咳出的血不斷的飄散的空中，左胸前一把赤色仙劍將他死死釘在了巨大的漆黑石塊上。

    玄冥披散著長發，漆黑的眼瞳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男子，那眼神仿若是要將他的靈魂也撕裂一般，這個人一直在阻擋自己的大計，但現在，也成全了自己的大計。

    紫金冠，白道衣，誅仙一劍道成空。

    上宇界最強的劍仙，與妖帝齊名，風華絕代的他，此時卻顯得極為落魄，紫金冠早已不在，白道衣浸染了血漬，而在他的懷中，一隻白色小狐狸被他小心的摟著。

    「為什麼……」

    顏淵面色複雜的望著懷中的小狐狸，口中低聲問著，但卻沒有任何回聲，小狐狸悄寂無聲，靜靜的就像睡著了一般。

    「為什麼？呵呵……當然是因為你的無情，她才會想去改變命運輪迴，說到底，一切都是你的錯，哈哈哈。」玄冥望向四周的人，嘲諷的獰笑著說道：「怎麼樣？都沒想到吧，你們終究阻止不了，這都是因果輪迴！苟活者們，你們都阻止不了！」

    這一句話就像掉進清潭的石子，周圍的人都看向了顏淵，面色或是遲疑，或是不滿，或是憤恨。

    「哼！猖狂！」一個仙氣凌然的老道人對著玄冥重哼一聲，目光也落在了這位盟主身上。

    要不是這個小妖精，我們怎麼會被玄冥找到機會？

    他六根未盡，當初怎麼會選他做仙盟的盟主？不該啊……

    難怪一直想著和妖族聯盟，只怕他早就被這個狐狸精迷上！

    我當初就說了嘛，道君轉世至少也是個仙骨仙胎，他一個凡骨凡胎怎麼可能會是道君轉世？

    ……

    各種各樣的話層出不窮，話鋒所指，為人所棄，許多人的面色也越來越難看，皆因對這個仙盟的盟主不滿。

    「他一介凡胎，怎麼可能會是道君轉世！現在大劫將至，已經無可挽回了，道友們，你們說該怎麼辦？」

    終於，有人站了出來，仙盟大長老，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道士，同時也是仙界御天宮的宮主，他有這樣的資格提出質疑。

    「對呀！顏盟主，你說怎麼辦吧，大家可都是把一切……」感覺到自己的話有些問題，站在大長老身邊的青年急忙改口道：「把萬物蒼生都押在了你身上。」

    「劉子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真是好笑，當初最先肯定顏盟主是道君轉世的是你們，現在最先質疑的也是你們，怎麼現在魔族沒了，你們又改主意了？」

    話中滿是嘲諷之意，而說出這話的是一個奇異的女子，她頭上一對龍角亮明她的身份，劉子旭憋得面色通紅，一時想不出應對之話。

    「你……不要以為我御天宮會怕了你龍族！」

    大長老劉靖面色也甚是難看，這女子看起來很年輕，但卻是龍族之皇，要放在平時，他肯定把自己的傻兒子罵一頓再賠禮道歉，但現在……量劫將至，一切都將重歸混沌，他也無需懼怕了。

    仙盟本就是為了抵禦魔族而由各大勢力合建的，仙魔之戰已過了幾千年，仙盟也早已瀕臨瓦解的邊緣，若不是道君一事，只怕仙盟早已經不復存在了。

    「你們人，真不是好東西！」龍皇輕哼一聲，目光落在了顏淵身上，卻發現一直未動的他，抬起了頭，看向了遠處。

    她順著望去，那一片天際竟被黑紅兩色所占據，一方黑氣洶湧，一邊焰浪澎湃，魔氣與妖氣激烈的碰撞著，不時顯露出漆黑的虛空裂縫。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那裡，如此強大的魔氣與妖氣，在整個上宇界也並不多見。

    隨著一聲巨響，整個天際都在震動，顏淵身邊的空間虛晃一下，已經多了一個人，同樣看向了遠處，那邊天際的黑氣不斷的縮聚，最後消失。

    「是，是妖帝。」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點名了來人的身份，卻遭到了周圍人的白眼，太古妖帝東皇太一之名，延續了億萬年之久的名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你要怎麼辦？」

    「或許，還可以挽救一下……」

    「你……已經邁過那道坎了？」

    搖頭，顏淵輕微的嘆息過後，回道：「邁過又如何，沒邁過又如何，終究是那個結果。」說著將懷中的小狐狸送到了東皇太一面前。

    妖帝也發出了同樣的感慨，道：「一等和尚果然沒說錯，因果相生，輪迴相報，不成聖，終究逃不過。」

    顏淵搖了搖頭，兩人相視一笑，像是多年的摯交好友一樣，即便不說，也知道對方的想法，即便知道，也不會去阻止。

    顏淵目光轉向了玄冥，他此時依然流露著輕蔑的笑，雖然他那顆比磐石還堅硬的心出現了一絲晃動，但他很清楚，世上再無聖人，無人可以化解這一次的量劫了。

    顏淵手捏劍訣，輕微抬起，赤色仙劍發出了輕吟，一絲絲白色的霧氣順著仙劍流了出來，向顏淵的指尖匯聚。

    玄冥臉色有了一絲變動，忍受著魂魄破碎的痛苦，隨後獰笑道：「你即便抽出了輪迴印，也改變不了什麼，六道輪迴已破，萬物都將歸於混沌，除非你是聖人，能以身化道，但可惜，現世再無聖人了！」

    像是沒有聽見玄冥的話一般，也不理會周圍人的目光，在他指尖那團白色霧氣凝聚成了一個輪狀，在指尖旋轉著，而玄冥，此時已經如同乾屍一般，氣息微弱。

    鋮……

    誅仙劍抽出，那具乾枯的身體垂直落下，消失在了旋渦中心的黑洞，顏淵輕撫著立於身旁的仙劍。

    「陪伴了我這麼久，多謝了……」

    龍皇靜靜的盯著顏淵，他的發，他的臉，他的眼，他的目光永遠那麼的柔和，看不出一絲絲的情緒，此時，竟有了一絲疲憊。

    叮……指尖輕彈在赤色的劍身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像是在回應顏淵的話一般，空間波紋向四周從相擊之處向四周擴散開，劍身出現了裂紋，隨後整把劍如同破碎了一般，裂紋遍布，一股從遠古洪荒而來的混沌力量從裂紋散發出來。

    隨著顏淵的手訣，破碎的仙劍直直插進了旋渦中心，周圍一片凝寂，仿若凍結。

    「快，快跑！他自爆了誅仙劍！」

    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場面一下慌亂了起來，爭相向四周逃去，太古仙劍自爆，沒人知道威力會有多大，即便知道量劫將至，命不久矣，但當真正面對死亡時，求生的欲望就會愈加的強烈。

    旋渦中心的黑洞，像凝固的黑色，龜裂了，縫隙透出了赤色的光芒，雖然沒有任何聲響發出，但咔咔的碎裂聲迴蕩在每個人的腦海中。

    終於，承受不住強大的能量，黑洞爆裂，赤色光芒直衝雲霄，將顏淵吞沒……

    這一日，仙盟盟主，半聖之軀，以身化道，身陷輪迴，化解量劫。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