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個故事捲簾大將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聰明人，有小聰明的，有自作聰明的，還有裝聰明的。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但在另一面，世界上同樣存在了一批笨蛋，有的甚至笨到連最耐心的先生都搖頭的地步。小沙就是這麼個百年難遇的笨蛋。

    「沙同學，我問你四書是哪四書？」先生滿懷著微笑問小沙道。

    小沙低著頭，萎萎縮縮地站了起來，紅著臉，半天沒嘣出一個字。

    「沙同學，這個問題我們昨天是回答過的？你再想想？」先生微笑不變，依然用他自以為和藹的聲音引導著小沙。

    小沙還是默然，看表面雖然似乎是呆若木雞，但其實在他心裡已展開了激烈的思考。

    昨天？昨天是星期幾啊？有上學嗎？上過數學課嗎？不對！現在好象不是在上數學課，天哪，現在在上什麼課啊！我怎麼拿出的是數學書啊！四叔？我四叔我當然知道是哪個，我又沒那麼傻，但看先生的語氣應該是讓我猜他的四叔叫什麼名字。天哪，這我哪知道啊。對了，知道先生姓什麼不就知道他四叔姓什麼了。對！但，先生姓什麼呢？

    「我問的是四書的名字。你聽清楚了嗎？」先生漸漸收起了微笑，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小沙依然木訥地站著。

    天哪，先生笑顏沒了。聽說先生笑顏消失的時候就是他不笑的時候。天哪，我在想什麼。我現在腦子一片糨糊了。四叔？四叔！人為什麼要有四叔呢！四叔又為什麼要有名字呢！看來現在只有發生一場自然災害才能救我了。

    「沙同學！你有上過課嗎？有聽見我的問題嗎？」先生臉上漸漸露出了青筋。

    小沙把頭低地更深了，但還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瞥先生一下。

    先生真的生氣了，我完了。我發誓以後一定好好讀書，一定要背熟先生四叔的名字。但，這次就讓我過關吧，求你了，老天，快地震吧！

    看著小沙忽然仰起頭，對著外面的天空雙手合十作祈禱狀時，先生徹底暴怒了。

    「你個小王八蛋！你到底知不知道啊！你倒是吱一聲啊！」先生雷暴般的喉嚨震動了天地。

    「吱。」小沙終於說話了，他微笑著應先生要求回答了問題。

    教室的門被重重關上了，而小沙則被無情地扔到了外面。

    「明明是你讓我吱的。」小沙嘀咕著站起了身，慢步離開了那個折磨他多年的私塾。

    由於小沙的無藥可救，私塾決定將其開除，並發了份白皮書通知了他的家長。小沙從小就沒了父母，是他爺爺將他帶大的。當他爺爺顫抖著打開那份通知，不禁老淚盈眶。

    「孩子啊。你知道嗎？爺爺這麼辛辛苦苦地帶大你是為了什麼？就是希望你有出息，希望你將來有機會做大事，希望你賺大錢。但沒有知識，你就沒有機會。就像爺爺從小就沒念過書，所以現在連你學校的獎狀上寫什麼都不知道。哎，你給爺爺讀讀吧。」爺爺抹了下眼淚將白皮書交回到小沙手上，一邊還喃喃自語著，「這學校還真怪，別人的獎狀都用紅色的，他偏用白色，搞得像報喪的。」

    小沙木然地接過了白皮書，望著上面龍飛鳳舞的草書，繼續發呆。

    「讀啊。也讓爺爺高興高興。」爺爺慈祥地催促道。

    小沙回眼望了爺爺一眼，終於喃喃開口道：「不認識。」

    「什麼？」爺爺耳背，繼續問道。

    「不認識。」小沙大著聲回答。

    「哦。好。」爺爺似乎聽清了，做出了滿意裝，「你要繼續努力啊。去玩吧。」

    小沙莫名其妙地走開了，剩下爺爺在那鬱悶。

    「剛剛孫子說什麼還是聽不清，算了，反正是好事。這學校也真是的，連表揚都那麼節約，就一句話的樣子。」

    為了討爺爺開心，懂事的小沙在被私塾開除後依然堅持走到其大門口站著，等到放學後就跟學生們一起回家，裝著每天上學的樣子。

    學費爺爺在每年初就會交到小沙手上，但這筆錢怎麼用呢？

    村裡的孩子都不願意跟小沙玩，因為老人們常說如果跟笨蛋混久了自己也會變笨的。害怕和小沙一樣傻，所以所有的同齡人都冷落了他。

    沒有同伴，沒有知己，小沙只好和狗交朋友。

    村口的旺才是和他一起長大了，年近十四的它已經是狗奶奶了。小沙特別喜歡和她一起玩，因為即使自己出錯，她也不會嘲笑自己，不會屏棄自己。

    今天，旺才一見到他就立刻歡快地搖著尾巴，因為小沙又買了一大堆狗食送給她。用的當然是爺爺給的學費。

    「旺才啊，你好啊。你看我給你買了必剩客狗當勞，你喜歡嗎？」小沙愛憐地撫摩著她的絨毛。

    旺才大口啃著美味的佳肴，嗚嗚著回應小沙的愛撫。

    「你知道嗎？我今天沒去上學。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被開除了。雖然我每天都要和你說一遍，但你從不嫌我煩。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小沙流著激動的眼淚將旺才摟到懷裡。

    旺才雙腳狂蹬著，望著遠離的食物大叫著抗議。

    「唉，其實我覺得我滿對不起爺爺的，雖然他只是想我賺大錢養他，但我沒能力，我太笨了。我連先生的四叔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你看我有多失敗啊，所以如果以後你有機會去上學的話，一定要先打聽清楚先生四叔的名字，否則就會和我一樣了。」小沙依然抱著旺才不放，喃喃自語到天黑。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爺爺知道了一切。

    先生的突然家訪顯得很意外，完全沒有準備的爺爺被先生的一席話震呆了。

    「老先生，你知道嗎？你孫子已經不是我們書院的學生了，所以就請麻煩你管束他一下，不要再讓他每天到書院來站崗了。最近我們書院經常有人投訴，說有大孩子攔在門口勒索小弟弟。」先生用最和藹的口氣嚴肅地將事情的嚴重性告訴了爺爺。

    爺爺大張著口，半天說不出話來，一直認為自己的孫子非常優秀，一直把小沙當作希望的爺爺徹底被事實的真相打垮了。

    「孫子爺爺一個德行。」先生看著半天不出聲木然發呆的爺爺搖了搖頭走了。

    爺爺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呆坐著，從此後沒變過。他中風了。

    「爺爺，雖然我沒知識，也很笨，但我可以種田，可以養活你的。」小沙在痴呆的爺爺面前發誓道。

    春季，小沙播下了粒粒種子，夏天，他一鐮刀一鐮刀地將幼苗割掉，秋天，他終於收穫了比人還高的雜草。

    「爺爺，有個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晚上，小沙忐忑不安地蹲在爺爺身邊，用最懇切的聲音說道。

    爺爺驚恐地睜圓了雙眼，吃力地伸出兩個手指。他寧願先聽那可能令他噴血的壞消息。

    「壞消息啊。」小沙深吸了口氣道，「壞消息就是今年的收穫是零，下一年我們可能要靠吃雜草過活了。」

    爺爺支吾著伸出了一個手指，他多希望好消息是他們還有糧食，哪怕是一顆。

    「好消息啊，好消息就是雜草有的是。」

    當小沙的話音剛落，爺爺便一蹬腳，隨祖先去了。

    「爺爺啊！」小沙痛哭著撲到爺爺身上，「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啊，你都沒親口嘗上一次孫子種的雜草啊！」

    爺爺撒手人寰後，小沙終於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即愚且笨的他又如何度過接下來的生活呢？小沙決定離開，離開這個充滿傷悲的村莊，在外面，也許能找到笨人的一席之地。

    小沙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毅然離開了小村，當然他硬帶走了那條叫旺才的狗，並完全不顧她的哀號。

    外面的世界比村裡的冷漠更殘酷，沒有文化的他，愚笨的他，即使做乞丐都沒有資格。

    帶著一隻強迫跟他走的狗，小沙開始了流浪生涯。終於在一年後的一個黃昏，幾天沒進食的旺才拋下了他，追隨他爺爺去了。

    「旺才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這幾年我一直把你當作親生兄弟一樣，現在怎麼連你都要離我而去啊！」慘恫的哭聲吸引了不少路人，但除了給予同情，他們又能做什麼？

    就在他最無助的時候，一個天使來到了他的身邊。

    霜雪玉肌，烏絲雲鬢，圓裾翠裙，纖盈飄然，妙齡雙十的小姐輕移到他身邊，遞上了一絲繡帕。

    「謝謝。」流著兩行青鼻涕的小沙痴痴地望著小姐。

    「紅兒，此人如此可憐。我們不是缺一個夥計嗎。就要他吧。」小姐對身邊的丫鬟吩咐道。

    「是。」丫鬟來到了小沙身邊，遞上了一張名片。

    「謝謝。」除了這兩個字，小沙再也說不出別的話。直到小姐和丫鬟走遠，他才發現其實他不識字，所以根本看不懂名片上說了什麼。

    四處打聽，幾番周折，他終於來到了小姐的別院。

    豪華的庭院，蘊藏詩雅的樓閣，夢幻的花園，種種的富貴奢華看得小沙暈頭轉向。

    「小姐就在裡面。」丫鬟將他帶到了一座雅間的門口。

    房間裡，小姐正慢慢撥動著琴弦，曼妙的琴音振顫著小沙簡單的靈魂。

    「你以後就做我的跟班吧。好嗎？」小姐香甜的嗓音幽幽傳來。

    「好，好。」小沙在十八年後的今天終於發現他初戀了。

    歡快地在園中起舞，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感到生活是如此美妙。

    跟班的意思就是小姐外出時跟著伴著，做個抗包挑夫的工作。但能陪著小姐正是小沙最開心的時刻。她的每一個回眸，她的每一次微笑，她的任何一番讚許慰問都能令小沙興奮好久。

    但，有件事很讓小沙奇怪。本來女子是不隨意出門的，連小沙村裡的農婦都沒那麼頻繁地竄門，可這小姐卻天天外出。而且還夜不歸宿，害得小沙經常睡別人的柴房。

    在一個很平凡的早上，小沙照例走出了人家的柴房，慢步踱到了院中。但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震驚了。一個年約六旬的肥老頭正緊靠在他朝思暮想的小姐身邊，他那噁心的爪子正牢牢按在小姐豐潤的翹臀上。

    「你幹什麼！」小沙暴怒著沖了上去，一把將那老頭推了個跟頭。

    「來人啊！有刺客！」在老人的呼喊聲中，幾名護衛立刻沖了過來，將小沙來了個五花大綁。

    「關老爺，你沒事吧。」小姐看也沒看小沙一眼，嬌喊著將那老人扶起。

    「這小子是什麼人？」老人恨聲指著小沙道。

    「他是妾身的跟班，剛才衝撞了老爺，都是妾身管教不利。」說著，那小姐對著護衛使了個眼色。眾人自是會意，照著小沙就是一頓暴打。

    鮮血流了一地，小沙卻沒有疼痛感，他只是呆呆看著心目中如天仙的小姐在老人的懷抱下遠去。

    「你以後不用跟著我了。滾！」小姐完全沒了往日的雍容氣質，狠狠地將工錢扔到了被打瘸一條腿的小沙臉上。

    「為什麼？我救小姐有什麼錯。」出了房門，小沙還木然自語著。

    當然，他不會懂所謂的小姐就是靠出賣自己為生，他也不明白他那一推差點壞了小姐的生意。他的確是活該，只因他太笨，笨到完全不明白世事。

    沒了工作，生活無著，連初戀也在風雪中凍死了。一無所有的小沙決定自殺，用死來解決無邊的痛苦。

    但在死前，這些工錢怎麼辦？

    這時，一個乞丐出現在了小沙的眼前。

    「給你。」小沙將手中的一百文錢全倒到了乞丐碗裡。

    那乞丐懶懶地瞄了眼，一把將錢扔了出去。

    「就這麼點錢，你以為我是乞丐啊。」乞丐說道。

    「很明顯你就是啊。」小沙愣愣地看著他道。

    「就算我是乞丐也比你這瘸子好。看你的樣子連給乞丐當乞丐都不配。」乞丐冷嘲熱諷的樣子是人都受不了。但一心想死的小沙卻毫不在乎。

    「也許你說的對，但我就只有那麼點錢。」

    「你說你給了我你所有的錢？」乞丐翻過了身，怔怔地看著小沙道。

    「是啊。全在這了。」小沙拾起了錢重新裝到乞丐碗裡。

    「哈……好笑啊。太好笑了！你真會講笑話啊？」乞丐如發瘋般地大笑著，似乎這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信不信隨便你。」小沙一心想死，轉身想走。

    「慢！」乞丐又叫住了他，「你讓我聽一下你的心。」

    「我的心？」小沙木木地來到了乞丐身邊，在狐疑中，他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醒來時，小沙竟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山洞中。

    「恭喜你。成為了上清洞第十個幸運兒。」虛無的聲音似乎來自天上。

    「這裡是哪裡？乞丐呢？」小沙來到了洞邊，向外眺去，不禁傻在當場。

    底下完全被雲霧纏繞，白茫茫的一片。往上看，亦是白色一團。

    「這裡就是原始天尊的上清洞。恭喜你成為了他老人家最後一個入室弟子。」乞丐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後，「你的心證明你的話是真的，你純淨的心靈可謂百年難見。而能如此遇辱不怒，盡己為人的，才有資格入住上清。你是這三百年來第一個通過心靈考試的。」

    心靈純潔？笨到家的人一般都被人說成單純，看來這是有依據的。

    原始天尊是誰，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別想死了。

    「喂，你幫著什麼天尊挑弟子，那你乞丐的正業豈不耽誤了？」對著踏雲遠去的乞丐小沙好心提醒道。

    啪！乞丐從雲端掉落，垂直降到了凡間。

    小沙的笨是無法改變的，即使成了原始天尊的弟子也一樣。而且原始天尊的脾氣可比那先生大多了。

    每一次的教學小沙都會受到一頓暴打，之後就是體罰。什麼抗著一萬斤的東西跑天梯啦，什麼抱著巨龍青蛙跳啊，什麼跟天馬比速度啦。總之，一百年的學習，小沙別的厲害法術沒學成，反而練成了銅皮鐵骨，外加超人的耐力。

    「小沙，你資質有限。別學法術了，干點別的吧。」終於，在一個風和日曆的午後，原始天尊決定對其攤牌。守著自己的承諾，他又不能趕走小沙，於是他決定讓他做他的門童，看守法寶。

    吃苦耐勞正是小沙的強項，於是他順利地接下了這個職務，常年看守著上清寶物庫。

    從此，漂泊了一生的小沙終於在天界安定了下來。得道成仙后，他自然不會死了，但生活的單調也在某時會令他痛苦一下。就在百無聊賴中，天界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這件事影響了小沙的下半生。

    修羅王突出地獄，返回人間，並與天界對抗，世間無人可敵。這時，年輕的朱少雲脫穎而出，成為了對付修羅王的主將。

    小沙的不幸就在於上清洞裡正好有朱少雲想用的法寶。單純的小沙自然鬥不過天下第一聰明的朱少雲。天尊最心愛的寶貝被盜，小沙犯下了大錯。

    「小沙，發生了這樣的事，為師真的無法再留你了。」原始天尊閉上了眼睛，忽然一腳，將可憐的小沙再次踢回了凡間。

    無助再次襲遍了小沙全身，在上清洞那麼久他從沒想過如果再回到凡塵他要如何生活。現在事實重新放在眼前，自殺的意願再次光臨他簡單的頭腦。

    上吊？喝毒藥？抹脖子？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但卻始終沒勇氣實施。終於，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小沙一狠心，躍入了滾滾流沙河裡。

    你以為跳河就會死？那是對凡人，而對於幾乎可以閉氣一千年的超人小沙而言，水裡和平地本就沒什麼區別。

    「你好，我叫水鬼。」河底的一個長頭散發怪物伸出了爪子。

    「你好，我叫小沙。」小沙握了握水鬼的爪子。

    「你自殺啊？」水鬼問。

    「是啊，你呢？」小沙反問道。

    「我也是。」水鬼回答。

    「真巧啊。繼續啊。」

    沉默了片刻。

    「你怎麼還沒死啊？」水鬼忍不住問。

    「你不是也沒死嗎？」小沙繼續反問。

    水鬼愣了一下，而後是不可遏止的狂笑。

    「哈，哈……我都說我是水鬼了，怎麼會沒死，哈，沒見過你那麼笨的人了。哈……」

    看著被一個鬼嘲笑，小沙從心底升上一種挫敗感。

    這個湖一直被妖氣纏繞著，已經脫出了五界六道，所以想要做鬼又不想被抓走的，這裡就是最好的地方。

    小沙和這裡所有的水鬼都成了朋友，他告訴了他們他的故事，從此沒人再嘲笑他了。因為這裡的水鬼都是凡間的失敗者，想逃離現實的殘酷才來做鬼的。

    「這裡有條大烏賊，百年來一直欺壓著我們。這河東就是他的地盤，沒事可別過去啊。」在一次酒宴後，一個水鬼偷偷告訴了小沙一個秘密。

    「烏賊？有什麼可怕的。我去燒了他。」借著酒意，小沙踉蹌著來到了河東黑雲穴。

    「烏賊！你給我出來，出來給我燒，燒菜吃！」小沙口齒不清道。

    一聲巨響從洞內響起，隨著一股浪潮，一條比山還大的烏賊王赫然出現在小沙眼前。

    「什麼人！那麼大膽！」烏賊王咆哮著說。

    「是，是你沙爺爺！」小沙一拳就朝著烏賊王身上打去。

    拳未落，自己的身體已被那烏賊纏住了。

    「看你還不死。」烏賊王吼著將小沙狠狠砸向礁石。但他不知道小沙早在上清洞練出了銅皮鐵骨。

    一下，兩下……直到烏賊王砸得筋疲力盡，那小沙依然生龍活虎，連油皮也沒傷。

    「該我了？」小沙深吸了口氣，一個立馬擔槓，順勢就將烏賊王舉了起來。

    「沙哥神力啊！」在遠處觀戰的水鬼此刻才敢露面，一起助起威來。

    學著烏賊王的樣子，小沙用鍛煉出來的神力沒幾下就將烏賊王摔了個粉身碎骨。濃濃的黑汁從烏賊王破碎的身體內噴出，瞬間就把流沙河染成了黑色。

    「沙哥，厲害啊！」眾水鬼蜂擁而出，圍著小沙歡呼高歌著。從小到大，小沙還是第一次如此受人擁戴，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爬上了他原本空虛的心頭。

    「沙哥，聽說你是天上來的。你在天界到底當過什麼大官啊？」一水鬼好奇問道。

    「我，我啊，其實只在原始天尊那當過門童。」小沙有些不好意思道。

    「門童？那不就是捲簾大將嘛！」一個有文化的水鬼立刻回應道。

    「對！捲簾大將！捲簾大將萬歲！」眾水鬼一起高呼了起來。

    從此，捲簾大將的威名響徹流沙河界，方圓百里內無人不知捲簾大將勇勝烏賊王的威名。可誰能想到他曾經只是個不知名的笨蛋。一百多年來，小沙一直住在流沙河裡，過著獨霸一方的日子。

    但並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服捲簾大將的，那牛頭山界的大王就十分不服捲簾大將的名聲鶴起。在一個小雪紛飛的冬季，牛大王找上了小沙。

    「我要找你單挑！」牛大王氣勢洶洶道。

    看著比他高出三倍的龐然大物，小沙不禁有些膽怯。當初殺那烏賊王時只不過借著酒勁，現在自己清醒著，哪敢和這麼個怪物打。

    「報上名來。」小沙的護衛亦替他作出了回應。

    「平天大聖！」牛大王傲然道，「聽說過上界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嗎，那就是兄弟！我們原是牛頭山上二聖。」

    「但我聽說那齊天大聖應該是住在花果山的。」小沙插口道。

    「恩，對！那是後來，原來他就住在牛頭山。」見牛皮吹破了，牛大王忙回口補救道。

    「哦，這樣啊。長見識了。」單純的小沙竟信以為真了。

    「怎麼樣？夠資格單挑嗎？」牛大王得意道。

    「好，一言為定！」牛大王的傲慢早激怒了眾水鬼，在震天的喊聲中，他們替小沙答應下了比試。

    決戰定在紫禁之顛，日期在月圓之夜。

    「我與白雲城主正在此處決戰，何人敢擾？」西門吹雪立於紫禁城茅廁房頂上傲然道。

    「時代搞錯了吧！」牛大王也不多言，一腳將那凡人踢了下去。

    「此錘號稱破天錘，意為出錘必破天！」按慣例，牛大王介紹著自己的兵器。

    「此鏟叫方便鏟，這意義呢，這個……」小沙本就笨，看著水鬼臨時為其打造的兵器支吾了半天才道，「意為上廁所時用來支撐身體，不至掉到糞坑。」

    「好，來吧。」牛大王閉目運上了玄功。

    「爭名之心何日可除，意氣之斗所謂何意。」隨著一聲佛號，一座金身尊者出現在了黝黑的天際。

    「閣下何人？敢來阻止我與捲簾的曠世決戰！」牛大王大吼道。

    「我本天外天的金禪子，特奉本師法旨，來塵間宣法。路過此殿，發現其利氣驚人，故特來化解。」金禪子儼然道。

    「拜見尊者，弟子受教。」小沙比較好騙，立刻跪下磕頭道。

    此舉不但牛大王愕然，連金禪子也不知所以，因為他根本還沒開始講玄理。

    「他明白了，你呢？」金禪子回頭對牛大王道。

    「放棄代表認輸。那流沙界第一高手還是我老牛！」牛大王說道。

    「隨你。」小沙本就將什麼虛名看得很淡，不用打最好。

    「好，紫禁之戰以平天大聖不戰而勝告終！」牛大王滿意地離開了。

    「為什麼你馬上就會覺悟？」金禪子好奇地問小沙。

    小沙一時語塞，呆在當場，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馬上就會受教。

    「原來如此，問不如不問，答不如不答。尊下果然高境界。我們以後有緣再見。」說著，金禪子便化作金光而去。

    「答不出才是高境界嗎？看來沉默真是金。」小沙是想破頭也想不出金禪子滿意的答案，所以只有不想才是正途。

    小沙之後繼續在流沙河裡幸福地生活著，直到五百年後，那件大事發生後，一切才徹底改變了。

    「佛說，世間本疾苦，特降真經數卷解救眾人，何人可當此取經重任？」空玄的聲音在空玄的天邊響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