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日暮,夜色漸涼,大廳之上眾人端坐也頗覺寒意。福威鏢局的管家李來福掌了幾支明燭,放在桌上,大廳頓時亮堂起來,一陣穿堂風吹過,險些吹滅了這點點星火,只見李三右掌輕輕推出,掌勢及其緩慢,似是被一股力道掣著後肘,這一掌雖是看著漫不經心,那燭火卻穩了下來,不再搖晃。
「三爺,好俊的身手!」周大通忍不住喝到。「這一掌可正是般若掌的第三掌「佛手拈花」?我老叫花還是小叫花的時候,就聽我師父說過這一門功夫。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掌力剛勁威猛卻如似有若無,老叫花心裡佩服得緊。三爺,好樣兒的!」
「前輩謬讚了。李某技藝不精,這般若掌也只有恩師的三成。佛手拈花這一掌本是應該掌勢輕柔,力道暗蘊於出掌之後。我反覆修煉,始終無法領悟其中的要害所在。所以剛才這一掌還是讓周前輩看出了威猛之勢,露了破綻。慚愧慚愧。」
李三也適才這一掌,本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般若掌,沒曾想自己從來沒有施展的掌法居然一下子就被周大通認了出來,心裡自是暗自驚詫:這周大通好廣的見識。
「李爺剛才這一掌,若是與人比拼掌力,恐怕十個好漢,也有九個半會死在這一掌之下。李爺三成的功力就有如此的威力,這般若掌可真是蓋世神功。」魏金接過話來,對著李三爺一番吹捧。
「魏兄弟剛才說到江湖令和鄭府有關,還和鏢局有很大的干係。那麼魏兄弟可是聽說到了什麼風聲?還請勞煩告訴李某一聲。」
「李爺。這江湖令是盟主發的。在鄭公子之前就是只有盟主才會發布這樣的必殺令。但是鄭公子這次真的是著了小人的算計。只不過嘛,是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蹊蹺之處,難道李爺心裡就沒有丁點的疑惑?」
「說了半天,儘是廢話。你直接說是誰幹的不就好了,快說是哪個龜孫兒子乾的,害得老叫花差點就被鄭公子給殺了,當真是幾乎晚節不保,奶奶的。」周大通道,一副樣子很不服氣,一雙眼睛裡滿是委屈和怨恨。
「到底是誰幹的,晚輩著實不知。只是這其中的緣由,我是知道一些的。今日便索性一併說了,免得大家胡亂猜忌。我家幫主曾經說過,這件事情上鄭公子是冤枉的,事實果真如此。這樣說來,不管是誰,只要是惹了公子的,那自是活該,怨不得別人。」魏金幾句話說完,看著鄭沖。
鄭衝心里有愧,慌忙將目光看向別處,這幾日,石妙妙的影子一直在他腦海里浮現,揮之不去。每次當他盡力不去想這件事,這件事就越多被想起,心裡就越是如一團亂麻。
周大通被回嗆幾句,又不能發作,只得強忍不發,裝作沒聽懂的樣子。
「說到江湖令,盟主不得不說一說。可是說到這盟主,有個人不得不提,說到此人,李爺定然也是知曉。李爺可知道這第一代盟主是誰?」
「李某年少時曾聽人說過,這第一代盟主,就是太宗皇帝。」
「不錯,這盟主確實是太宗皇帝,太祖皇帝武將出身,三十六路盤龍棍,四十八式長拳,那是天下無敵。只不過太祖皇帝位登九五之後,已經是位極人臣,又怎會在乎這盟主之位?」
「這麼說來,是盟主另有其人?」
「盟主是太宗不假,只是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太祖皇帝搶了人家的天下,心裡自是不安,也時時提防別人,最後想了一招杯酒釋兵權的妙計。禁軍首領石守信將軍交了虎符,辭了太祖。你真當他是回家種田去了?」
「難道石將軍做了盟主不成?」周大通道。
「那是自然。石將軍武藝高強,對太祖皇帝又是忠心耿耿,那可是繼任盟主的不二之選。」魏金道。
「照你說來,這盟主其實也是朝廷的走狗爪牙不成?那我們豈不是做了朝廷的走狗?」周大通怒道。
「前輩,你為何這般總是跟自己過不去?我們可不是一路人,我武林中人,替天行道,講的是一個道義,可不會做人家的走狗,啃人家剩下的骨頭。」
「前輩且住。先聽魏兄弟說說其中的緣由。」李三揮了揮手,捋捋衣袖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