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人選

    項乾怒道：「朕不知道嗎？可除了你們兩個，朕連第三個足以匹敵的燕人的高手都找不出來，豈不是未戰先敗？」

    打過輸了，最多是技不如人，可若是連三場都打不滿，那就真是笑話了。

    龍玉書道：「可如今在楚的高手，能與我們兩人相當卻也不多，除非...」

    「除非什麼？」

    龍玉書猶豫片刻，道：「除非將英國公從青岩關調回...」

    提到了岳城，龍玉書見項乾神色變化，也是不敢把話說完。

    項乾知道龍玉書並非故意，而是確實的提出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岳城身為御林山的掌門，雖然年邁了些，但也是絕對的大楚第一高手。

    把岳城調回來嗎？

    項乾心中權衡，良久之後卻是搖了搖頭，「英國公身負戍邊重責，豈能輕動？還是另覓高手吧。」

    鳳雲際跟龍玉書聞言對視一眼，道：「除了英國公之外，帝都之內倒是還存有一高手，足以為第三人選。」

    「是誰，快說。」項乾瞬間驚喜。

    「沈青雲的護衛，沈扶光。」

    項乾聞言，幾乎沒有考慮，轉頭吩咐梁洪道：「速召沈青雲覲見。」

    「是。」

    梁洪快步去了。

    很快，沈青雲便被帶到了御書房。

    「參見陛下，陛下聖躬安。」

    「朕安，平身吧。」

    「謝陛下。」沈青雲抬起頭，見龍鳳二人都在，心中自是瞭然。

    對著兩人微微頷首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不知陛下召我來，是有何事？」

    項乾道：「說起來，一切禍亂的源頭，都是因為你的神機妙算，如今燕人不可吃虧，想要落我楚國的面子，你說，該當如何？」

    沈青雲聞言愣住，後半句話他幾乎都沒聽見。

    不是，這你都能怪我？

    收回竹溪城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嘴臉啊。

    這老登...

    沈青雲心中鄙夷，卻也只能恭敬道：「陛下說的，我聽不明白。」

    項乾笑道：「朕不是讓人知會了郡主嗎？怎麼，郡主沒有告訴你？」

    沈青雲嘴角一抽，「陛下是說，燕人出使之事嗎？」

    「不錯。」項乾道：「燕人來者不善，朕自然不敢大意，所以，才要找你來幫忙。」

    「沈青雲無德無才，恐不能為陛下效勞。」

    「不必你親自出馬，朕要的，是你的護衛沈扶光。」

    果然。

    沈青雲看了龍鳳二人一眼，隨後佯裝驚訝道：「陛下要他做什麼？」

    項乾道：「龍鳳二卿皆言沈扶光之身手高絕，不在他們二人之下，故而朕要以沈扶光作為武鬥出戰的第三人。」

    沈青雲聞言恍然，連忙躬身道：「能為陛下效勞，這是我跟沈大哥的榮幸，但憑陛下吩咐，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沈青雲倒是裝模作樣，項乾見狀也是滿意一笑，「放心，畢竟是你的家臣，朕也不會讓你白幫忙的。」

    沈青雲大義凜然的擺手道：「為陛下盡忠，為楚國出力，此楚人之本分，我沈家亦是忠良之輩，國公府更有世代英烈，此區區小事，沈青雲豈敢求恩要賞？

    還請陛下收回成命，給沈青雲一個為帝國略盡綿力的機會。」

    「好，好啊。」項乾聞言大喜，撫掌大笑道：「你能這麼想，朕很欣慰，若是楚人皆如此，則何愁大楚不興？

    不過朕賞罰分明，有功便應該得到應有的賞賜，你放心，若是沈扶光真能揚我國威，朕必不吝恩賞。」

    以退為進，小把戲，但很有用。

    沈青雲嘴角一勾，別人贏不贏無所謂，只要沈扶光那一場贏了，那賞賜就跑不了了。

    更重要的是，沈青雲又在項乾這兒刷了臉，說不定能讓項乾破例，先將他調出國子監呢。

    「如此，你且退下吧...」

    「陛下。」沈青雲打斷了項乾的話。

    項乾皺眉道：「你還有何事？」

    沈青雲道：「也沒有別的事，我只是在想，燕人來勢洶洶，沒有絲毫的遮掩其目的，如此的有恃無恐，恐怕是有必勝的把握。」

    項乾皺眉，「你這話是何意？」

    沈青雲道：「龍鳳二位大人名滿天下，亦是必須身邊的親近之人，則必定會在出戰的名單之內，對此，燕人卻早有預料，但他們仍舊是勢在必行，以此，他們必有能穩贏的高手。

    沈扶光或為奇兵，雖然能出乎燕人所料，但最多也只能贏一場而已，可要使此局不敗，恐怕還得更換人選才行。」

    燕人既然敢這麼做，還給了你時間準備，顯然吃定了你手上的人選。

    雖然沈扶光是個意外，但燕人肯定將這樣的意外也考慮到了。

    所以，燕國那邊派出的高手，肯定是有絕對把握能勝過龍鳳二人的。

    楚國若要絕地反擊，除了寄希望於沈扶光之外，也必須要再找一個高手才有贏的機會。

    沈青雲的意思項乾又何嘗沒有想到呢？

    可是，找沈扶光的本意就是讓他湊個人頭而已，真要贏，難道還真把岳城調回來才行嗎？

    鳳雲際此時道：「陛下，郡馬說得甚有道理，若是兩軍相爭，我楚國必不會輸給燕人，可若論江湖高手，燕國卻是人才濟濟啊。」

    龍玉書沉聲道：「白雲劍派柳若風、拜劍山莊傲無雙、小箭林掌門盛元白，燕帝所指派出戰的，應該就是他們三人了。

    三人雖然也是成名已久，但到底還沒有交過手，要說必勝我們兩人，卻是誇口，如此，陛下倒也不必太過憂心，我們未必沒有贏面。」

    都只是聽說過對方的名號，沒有真正交手過，以龍鳳二人的自傲，實在是想不明白燕人為何有如此的信心。

    「未必。」沈青雲卻是搖頭道：「這些明面上的高手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這並不能給燕帝絕對的信心。

    何況柳若風乃是燕國錦衣衛的指揮使，他是不可能輕易出動的，還有盛元白，雖然因為竹溪之事被燕帝貶謫，但到底也還是燕國重臣，也未必會來。

    所以，出戰人選一定是另有其人。」

    「這...」

    三人聞言，皆是遲疑起來。

    「如你之言，朕的確還要另外搜羅高手才行？」

    「若是陛下想贏，那便勢在必行。」沈青雲沉聲道：「就算是龍大人說的三人，我們的贏面也著實不算大，如果陛下無意勝負，那就當我多嘴了。」

    「事關國威，朕豈能無意？」項乾眼神一厲，「文斗或輸他燕國一籌，這武比，朕一定要贏！」

    項乾語氣堅定，斬釘截鐵。

    沈青雲見狀，卻是滿意的笑了起來。

    岳憐霜早告訴沈青雲了，岳城就是現在大楚的第一高手，如果要贏，只需要將岳城調回來，便至少能有八成的把握。

    或許項乾心中肯定是不願的，但無論如何，這也是個選擇，就看項乾如何取捨了。

    話到這裡，沈青雲能做的便全都做了，再多，就顯得有些別有用心了。

    待沈青雲離開後，項乾也是再度陷入了沉思。

    龍鳳二人見狀，也是不敢言語，生怕打亂了項乾的思緒。

    「除了英國公，難道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良久，項乾發出一聲苦笑。

    「其實...」

    鳳雲際明顯有些猶豫。

    「不必吞吞吐吐，有事便說。」項乾閉上眼睛，眉目卻微微皺起。

    鳳雲際拱手一拜，「回陛下，其實除了英國公之外，大楚之內的確還有一位絕頂的高手。」

    「是誰？」項乾猛地睜眼，「既然有此人選，何不早說來與朕聽？」

    鳳雲際苦笑道：「臣是怕，陛下不敢用此人。」

    「荒謬！」項乾哼道：「既是大楚子民，朕身為皇帝，何人不能驅使？莫要給朕賣關子了，快說，此人是誰？」

    「綠林道把頭，翻雲手趙磐。」

    「放肆！」

    項乾聽到趙磐這個名字，卻是勃然大怒，猛然起身，厲喝出聲。

    龍鳳二人連忙伏下身子，「臣失言，請陛下恕罪。」

    項乾臉上漲紅一片，卻又隱隱有一抹青色，已然扭曲了。

    「朕不殺他，是不想大費周章，你現在卻告訴朕，讓朕去求他？」項乾咬牙，「此人，朕絕不能用。」

    低著頭的鳳雲際卻道：「能與英國公相提並論的高手，除了趙磐之外，便再無其他了，若是陛下不肯將英國公調回，便只能讓趙磐出戰，否則，我們絕無戰勝燕人的把握。」

    「你...」

    項乾氣極，卻是忍住沒有發作。

    鐵青著臉坐了回去，御書房內噤若寒蟬，龍鳳二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擺在項乾面前的又是一個抉擇。

    究竟是岳城，還是趙磐。

    將岳城調回帝都，這樣的舉動實在太過魯莽，究竟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誰也沒法預料。

    項乾不敢賭。

    可若是趙磐...

    想到趙磐，項乾頓時有些咬牙切齒。

    「趙磐畢竟以武犯禁，乃朝廷在逃的欽犯，就算朕法外開恩，對他網開一面，他也未必信得過。」

    這個選擇並不多難做，項乾雖然不願，卻也很快做出了抉擇。

    「此人未必能為朕所用。」項乾輕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

    鳳雲際咬牙猶豫，正要起身說話，卻被龍玉書拉住。

    轉頭看向龍玉書，只見龍玉書微微搖了搖頭。

    鳳雲際見狀也只能微微苦笑，隨後大聲對項乾道：「若是陛下肯開恩，臣自有辦法請動此人。」

    另一邊。

    「事情辦得如何？」

    回到國公府，岳憐霜忙不迭地上前問道。

    沈青雲還是第一次見岳憐霜如此急切的樣子，笑道：「放心，該做的事情我都做了，如果陛下真的想輸，那我也沒話說。」

    岳憐霜聞言一喜，露出淡淡笑意。

    「文已不可勝，可若是武也敗了，則國威無存，陛下絕不會容許此事發生。」岳憐霜微微笑道：「如此，便只能將爺爺召回了。」

    沈青雲嗯道：「如果爺爺能回來，由他主持大局，國公府也不至於被各方勢力窺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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