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懲戒

    「嬌杏！」紀雪依坐起身子沖門外喊道。

    「夫人！」

    須臾，嬌杏頂著五指清晰的紅腫臉頰，打了帘子進來回道。

    「去萬安堂請蔣大夫來一趟，給我問診！」

    「夫人，老夫人是不會答應的。萬安堂是全金陵最貴的醫館，而蔣大夫的診金是萬安堂最貴的......」

    「怎麼，我堂堂御封的四品夫人還請不起區區一介布衣？」

    「岑媽媽！」紀雪依突然怒喝一聲，「把院子裡所有的人給我召集起來，我有話說！違令者立刻發賣！」

    紀雪依趿了鞋子，怒容滿面地從床榻上站立起來。

    岑媽媽打了帘子出去，一盞茶功夫，就過來回話，「夫人，人齊了！」

    紀雪依點點頭，端莊典雅地把手擱在岑媽媽彎腰恭敬地伸出的雙手上，姿態優美，雍容爾雅。

    站在門邊，紀雪依嫵媚的雙眼冷冷掃過下首站著的二十多個丫鬟，僕婦身上。

    冬陽落山早，不過時近晚膳，府里各院落就點起了燈籠。

    昏暗的燈光在白雪的映襯下，朦朦朧朧的照在姿態各異的眾人身上，明明暗暗不甚清晰。

    小半時辰過去了，紀雪依還是沒有開口。

    下首站立著的各位僕婦們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夫人叫我們來又不說話是想幹嘛呀？」一黑瘦丫鬟小聲嘀咕。

    她旁邊一個滿臉橫肉的婆子不耐煩的用手拂去頭上的積雪，「夫人！你有事請直言，婆子灶上還燉著雞湯呢！」

    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

    紀雪依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似笑非笑，語氣平緩，「可是本夫人的雞湯？」

    「不是！」婆子聲音乾脆利落，「是白夫人的！」

    「噢？哪個白夫人？」

    「大小姐的母親啊！」婆子說到白鳳兒時，面帶得意，語氣里充滿恭敬。

    「掌嘴！」紀雪依斂了表情，聲音比天空飄灑的雪花還冰冷。

    聲音落地，院子霍然安靜下來，唯有雪花飄落的聲音。

    沒有一人動手。

    先還有一絲懼怕的婆子臉上露出譏諷地笑。

    「沒人動手嗎？」

    「那本夫人再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動手的留下，其他違背旨意的統統發賣邊疆！」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一著粗布衣裳身形魁梧的掃地丫鬟站了出來，「請問夫人，掌誰？掌多少？」

    「掌剛剛那說話的婆子十巴掌，狠狠地！」

    「是！」丫鬟挽了袖子，氣勢洶洶向著剛剛說話的韓婆子走去。

    隨著丫鬟的逼近，院落里本來聚攏的人們突然散開，韓婆子的身影突兀地立在院落里。

    「你，你敢打我，我是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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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一記響亮地聲音響起，韓婆子哀嚎一聲，「你這賤人敢打我？」

    丫鬟默不作聲，只是一隻手像鐵鉗般緊緊抓住韓婆子的手，另只手閃電般，「啪，啪，啪」地扇在韓婆子臉上。

    嬌杏心有餘悸地向後退了一步，臉上那巴掌印，隱隱作痛。

    掃地丫鬟嘴裡報著數，「三！」

    「啪！」

    「四，」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