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章】大腦只是個硬盤

    圓下巴帶著郝俊走到醫務中心的門前時，主任李濟川正在接電話，「艾伯特，既然人已經帶來了，而且還有電子方面的天賦，那就先綜合分析一下他的身體條件再說吧，我親自給他做檢查。好了不說了，他們已經來了。」

    郝俊沒想到檢查個身體這麼麻煩，一會兒做這個，一會兒做那個，枯燥乏味，折騰的他昏昏欲睡。

    但他看到最多五十歲就謝了頂的李濟川一直在不停地忙碌，只好強打精神看著魚缸里的小魚兒撒歡。

    因為一上機器就被收走了手機和其它可能妨礙檢查的物品，而且這裡面連個鐘錶都沒有，郝俊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了。

    他覺得被折騰的肚子也餓了，口也渴了，身上也有些乏力，正想要杯水喝的時候，李濟川像伸懶腰似的舒展了一下身體，迴轉身來和藹地笑著對他說：「恭喜你郝俊，你將成為交換人生俱樂部的正式會員了，肚子餓嗎？口渴嗎？」

    郝俊連忙點點頭，「不瞞李主任，正想和你要杯水喝呢。」

    「只喝水怎麼行呢，你稍等。」

    李濟川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只說了十個字：「兩碗酸瓜粉，兩盤毛梗青。」

    不一會兒，牆上的一個小窗口緩緩打開，一個不鏽鋼托盤平伸了出來。

    李濟川端下了一個碗、一個盤子，招呼郝俊把自己那份拿下來。

    郝俊趕緊上前把另兩個碗和盤子端了下來，不鏽鋼托盤縮了回去，小窗口悄然關閉。

    碗裡裝著大半碗嫩綠色的半固化物，看著像果凍似的。

    盤子裡像是一節一節長著毛刺的芹菜梗，也不知道是炒的還是汆的，反正是清爽的一點兒配料、調料也看不出來，和那碗果凍一樣純粹。

    李濟川拿起他那個碗裡的勺子，把一勺「果凍」放進了嘴裡，示意郝俊直接這麼吃就可以了。

    郝俊又餓又渴，趕緊來了滿滿當當的一大勺，嚯！那叫一個酸爽！真正的酸爽！嘴裡酸水橫流，鼻子裡都躥酸氣！

    李濟川笑眯眯地、慢悠悠地說：「別那麼急嘛，這酸瓜粉不但可以解渴，主要是提神，可以讓你在十幾個小時內保持旺盛的精力。你吃得那麼急，對味覺嗅覺的刺激太大。」

    郝俊心裏面吐槽，這麼刺激的東西你不早說！

    可他不得不承認這東西確實提神，昏昏欲睡的感覺已經無影無蹤了！十幾個小時不敢說，兩三個小時肯定可以虎目圓瞪！

    李濟川夾了一筷子長著毛刺的芹菜梗，「吃點毛梗青，壓壓酸味。毛梗青除了墊飢，還能迅速消除疲勞，讓你在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內體力充沛。」

    郝俊不指望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內體力充沛，能把嘴裡的酸爽壓下去就行。

    第一筷子毛梗青沒什麼感覺，大概是和酸爽相抵了。

    第二筷子入口的時候，剛嚼了兩下，就覺得唇齒之間像是充斥著一股激流，迅速布滿了全身！

    十幾分鐘後，郝俊的碗和盤子全空了，口不渴了，肚不餓了，頭不昏了，體不乏了，兩隻眼睛賊亮賊亮的，身上有使不完的勁。

    李濟川依然是那副和藹的笑容，示意郝俊躺到一邊的床上去。

    精神頭十足的郝俊，現在去搬一車磚都不會覺得累，李濟川卻讓他躺下！他哪裡能躺的住！

    李濟川充滿誘惑的聲音響了起來：「要送給你身為會員的福利喲，你確定不接受嗎？」

    雖然郝俊覺得那個「喲」字從禿了頂的大叔嘴裡說出來有點怪怪的，但會員的福利肯定不是躺到床上等待兔女郎來服務，絕對要比酸瓜粉、毛梗青什麼的更帶勁才對。

    所以李濟川的話音一落，郝俊就趕緊躺到了床上。

    枕頭右側冒出了一根弧形的說不清什麼材質的圓條，從郝俊的腦袋右側滑向了左側，和左側的床面接觸後，慢慢收緊，把郝俊的腦袋固定住了。

    李濟川不緊不慢地說：「我要把一個序列添加到你的基因組中，這個序列包括一個語言版本、一個加密文件夾、一個俱樂部安全軟體。我們採用的是極速生物波傳導技術，整個過程一小時二十五分鐘，你不會有什麼特殊的感覺，說話、思考和不劇烈的肢體運動都不會影響傳導。」

    郝俊的兩隻眼睛唰的一下瞪圓了！

    李濟川不緊不慢地做著解釋，這個語言版本包含了各個時空、各個時區、各個時代的官方語言和晦澀土語，會員每升級到一定階段，醫務中心都會寫入一段代碼，激活相應的功能。郝俊很快將擁有語言聽力理解功能，下一階段是語言字面理解功能，然後是語言發音運動功能，再然後是語言書寫運動功能。

    郝俊越聽越覺得李濟川不像在忽悠他，選擇了相信李濟川的話，但他覺得當前階段只會聽不會說，這福利有些雞肋。

    李濟川說至少是會員之間的交流已經足夠了，因為互相之間各說各的也都聽得懂。

    李濟川接著解釋了那個「加密文件夾」，會員們可以在腦海中搜索各自分區字母打頭的名字全拼，這是加密文件夾默認的文件名，郝俊就是haojun。

    因為交換人生時，需要複製對方的記憶，如果某些記憶不想讓對方知道，可以用這個加密文件夾進行相關記憶的隱藏。理論上，加密文件夾的容量可以承載郝俊所有的記憶。

    看著郝俊滿臉問號的表情，李濟川做了進一步的解釋。

    大腦其實就是一個類似於硬盤的存儲器，記憶就是存儲在硬盤裡的內容，可以複製、粘貼、刪除、更改、恢復、整理、分組、定時、加密、隱藏、格式化。

    其原理是改變記憶蛋白的形態和更新方式、神經元的連接程序、鏈的組織結構……

    半個小時後，郝俊表示太深奧了，只聽懂了一小半。

    不過，郝俊已經牢牢記住了怎樣把不願被觸及的家人、特殊朋友、某些社會關係存儲到加密文件夾里受保護，交換對象就不會知道了。

    但郝俊覺得，李濟川和他的儀器肯定有辦法知道。

    李濟川說關於交換人生俱樂部的一切都不能隨便向外界透露，與交換人生俱樂部相關的內容會自動儲存在加密文件夾里。

    如果會員與非會員之間連續的語言或文字表述涉及到相關內容，有可能被俱樂部安全軟體判定為泄露秘密，會鎖定相關內容。情況嚴重的，有可能導致加密文件夾崩潰。更嚴重時，將造成該會員的所有記憶紊亂甚至一片空白……

    序列添加完成了，固定在郝俊腦袋上的圓條也復位了。

    李濟川說今天的會員活動只剩三個小時了，就不向郝俊介紹其它東西了，讓他先去感受一下聚會的氛圍，以後有的是機會討論這些東西。

    郝俊接過自己的手機看了看，已經中午十二點了，這麼說會員活動是下午三點結束。

    他只注意到了手機沒信號，卻沒注意到日期不對。

    他把手機和剛才一起被收走的其它東西都裝了起來，李濟川吩咐一個工作人員把他送到一樓。

    工作人員把郝俊送出了一樓電梯口就回去了，在郝俊下車時帶隊歡迎過他的俏麗女子把他迎進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