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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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節省時間，難得的打了一次車。

    這是近一兩年之前，我第一次打車。

    他剛剛做起這二手奢侈品的生意，我給他聯絡了不少客戶，畢竟當時我的人脈關係還在。

    按照之前的地址找了過去，我才知道這小子已經翻新了自己的店面。

    不僅如此，看現在的這個規模，他現在肯定是已經發達了。

    我才剛剛走進去，就有一個迎賓小姐迎著我，朝我微微一笑：「您好先生，歡迎光臨，有什麼能夠幫你的嗎？」

    看了一眼這個高挑還是要散發著青春活力的迎賓小姐，我心裡卻是在暗道：孫濤這小子還真是會用這些旁門左道。

    把這麼漂亮的姑娘擺在門口，就算是不想進來買賣東西，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孫濤在嗎？我是他的朋友。」我開門見山的說。

    我知道他現在生意做的很大，但是畢竟我們之間的交情很深。

    在我落難之後，他不止一次的聯繫過我。

    但是當時我怕拖累到他，所以一直都沒有跟他見面，只說遇到了一點問題。

    但是後面隨著我追債的事情越來越多，他也就跟我沒了聯繫。

    那個美女有些為難的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先生，想找我們孫總的話，要提前預約。」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欠了欠身，她的意思是讓我先到旁邊的等候區等一會兒。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孫濤。

    他依舊是老樣子，矮矮的身材有些圓了，臉上儘是一些油膩，只不過那熟悉的笑容還掛在臉上。

    這還是當初我特意教他跟人打交道的時候的竅門兒。

    他旁邊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不過這男人身上確實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手腕還不經意的露出來，我能夠清晰的看到是沛納海。

    見到我的時候，孫濤明顯一愣。

    「方哥，什麼風把您吹來了？」他一邊笑著一邊朝我走過來。

    而那旁邊的男人卻是瞥了我一眼，眼中滿是不屑。

    這男人我有點面熟，但是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

    我朝著孫濤還有他旁邊的那個男人點頭示意，毫不在乎這傢伙對我的態度。

    人過了三十歲之後，有些時候面子沒有那麼重要，尤其是我現在這副落魄的樣子。

    「你有朋友先忙你的，我找你不是什麼大事。」

    孫濤沒有多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拉著他的那個朋友就往門外走，不過不經意間，我還是聽到了那個身上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說話。

    「這年頭如果要是有人來借錢，你可要小心點。」似乎是故意提高了音量，他的這些話清晰的傳到我的耳朵裡面。

    這聲音不僅是傳到了我的耳朵裡面，也傳到了那迎賓小姐的耳朵裡面。

    而在這一瞬間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個青春靚麗的小妞忽然跟我拉開了距離。

    她只是輕輕的往旁邊挪一步，但是眼中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輕視還是被我看了個一清二楚。

    我現在身上還穿著洗的已經褪了色的衣服，他們有這樣的反應，也算是正常。

    畢竟笑貧不笑娼！

    人就是這樣，如果不披上身份那一層外衣，有些時候真的不如狗。

    孫濤回來之後就是直接拉著我去了他的辦公室。

    「方哥，之前你給我聯繫的那幾個朋友，我們吃飯的時候還聊到你了。」

    他一邊給我倒茶，一邊給我遞過來一支煙，看起來極其熱切。

    只是淺淺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本來想要開口的話卻又咽了回去。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先開口問我到底有什麼事，而且早早就會跟我引薦他的朋友。

    但是現在，雖然他看起來跟我熱切的聊天，但是卻從來都沒有開口問我一句，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放下茶杯之後，我就是看著他淡淡一笑：「是嗎？好久都沒跟他們聯繫過了。」

    我們倆很默契，都沒有說到底這些朋友是誰。

    層次不一樣，圈子肯定也不一樣。

    有一搭無一搭的跟他聊了幾句，我的目光這才落在了他背後的柜子裡面，那裡面全都是一些文玩飾品。

    看著這些東西的時候，我頗有幾分感嘆，想當初這小子哭著喊著求我帶帶他，給他介紹一點朋友，現在卻把生意做的這麼大。

    孫濤的表情一動，隨後才從桌子下面拿出幾張紅彤彤的票子，放在桌子前，然後朝我推了推。

    「方哥，你也別怪兄弟我，現在的生意不好做，這是兄弟的一點意思，我希望你……」

    他說出這句話之前，顯然是猶豫了一下，我只是看了他一眼，我能想到這個結果。

    但是我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

    一千塊，我當初給他拉過來的一個客戶，都讓他賺的盆滿缽滿了。

    只是眼神飄在那鈔票上面，我忽然伸了個懶腰，然後把他給我倒的那杯茶直接扣在了桌面上。

    多餘的話我已經不用說了，起身就準備離開，我當然知道世態炎涼，但是我沒想到曾經哭著喊著求我幫幫他的人，現在對我這幅態度。

    把茶杯倒扣在桌面上的意思就是自此以後再不來往。

    我曾經教過孫濤。

    而他卻只是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之中的淡漠，讓我感覺自己當初的一腔熱忱，全都餵了狗了。

    我不覺著從孫濤的辦公室里出來有多狼狽。

    用這種方式重新認識一個人，並不算是什麼壞處。

    只是這人情如紙張張薄！

    還是讓我的心裡頗為不舒服。

    但下一秒，一輛A6車子，就直接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微微一愣，因為這車子，直接擋住了我的路，看起來就好像是故意的。

    車門打開，一個看起來年紀有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下來了。

    他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不同，但是臉上卻帶著一種戾氣。

    只是看著我的時候，神情之中滿是驚喜：「方哥，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