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人生,總有不完美的時候

    郁湘思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開門後，母親林婉霏接過她手裡的包，嗔怪中難掩心疼：「還沒吃飯吧？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郁湘思周一至周五住校，沒有意外情況，基本每周五晚上都回家。

    她彎身換鞋：「楚楚有事回家了，我去幫她替個班。」

    「趕快進來吧。」林婉霏一邊往裡走一邊道，「最近不是總念叨著想吃你爸做的菜了嗎？今晚他下的廚，特意做了你喜歡吃的番茄燒牛腩，給你擱電飯煲里溫著呢！」

    「哇，那我今晚要多吃一碗飯了！」郁湘思眼冒紅心，又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餓得都沒感覺了……」

    「告訴你多少次了，在包里準備一些小麵包小零食，餓了就吃一點，要是把胃餓壞了有的你受的！」

    郁湘思快走幾步上前雙手攬住林婉霏的肩膀，將腦袋靠上去撒嬌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家寶貝女兒忙忘了，下次保證記得！」

    飯菜上桌，郁湘思在屋裡轉了一圈：「爸呢？」

    「被你王叔叔喊去下棋了，一會兒就該回來了。」林婉霏想了想，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今天那邊打電話過來了，說是讓你明天中午過去吃頓飯，你有沒有時間？」

    郁湘思夾菜的手頓了下，垂了下眸，嘴裡的飯嚼完之後才微微蹙眉不悅道：「怎麼又把電話打您這來了？」

    「說是你手機打不通。」

    郁湘思哦了聲，硬邦邦道：「可能是那會兒正忙著，信號不大好。」又道，「明天周六我剛好休假，到時候去一趟吧，正好還能看看陽陽。」

    見林婉霏聽到「陽陽」之後面露悵色，郁湘思趕緊嘴一咧，笑著轉移話題：「媽，爸做菜就是好吃！以後我也要找個像我爸一樣的……」

    林婉霏好笑地扯起嘴角：「那你趕緊找，我巴不得把你嫁出去，省得成天跟個猴兒似的沒個定性！」又起身道，「你先吃，我去把廚房收拾一下。」

    郁湘思嘴角的笑在林婉霏離開後慢慢垮了下來，原本美味可口的飯菜，吃在嘴裡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母親嘴裡的「那邊」是她父親郁伯康現在的家，她現在喊的「爸」並不是親生的，而是繼父高遠平。

    五歲那年，弟弟郁澤陽出生大半年後父母離婚，母親家世平平，以淨身出戶的代價才換來帶她一起離開，而身為郁家唯一男孫的弟弟自然要留下來。

    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做主讓陽陽在母親身邊生活到七歲才接回郁家，此後每個月可以探望兩次，偶爾還會讓陽陽回這邊小住。

    可自從她十三歲那年郁老爺子病逝之後，郁伯康和郁老太太就再也不准母親登門了。郁澤陽有先天性哮喘病，身體一直不好，就算自己能出來看她們，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要不是因為弟弟還在那邊，她才不想每個月都過去吃飯呢！看到那一家人她眼睛疼……

    郁湘思不喜歡現在的郁家，但急著見郁澤陽，次日上午十點不到就打車到了位於東郊富人區的半山腰郁家別墅。

    「二小姐回來啦？」郁家傭人過來開了大鐵門。

    郁湘思沖她笑了下，徑自走了進去。

    正值四月初，陽光和煦氣候宜人。一路往別墅主屋走去，庭院裡栽的香樟樹鬱鬱蔥蔥的花蕊初綻，香味沁人心脾。

    不同於她現在住的八十多平的套房，郁家別墅占地面積很大，別墅外觀典型的歐式風格，看著很是豪華。

    剛走進主屋大門，就聽到客廳里傳來一陣歡笑聲。

    郁湘思譏誚地扯了下嘴角，低頭換上拖鞋。

    客廳里，郁伯康的小女兒——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郁可盈正挽著郁老太太的胳膊坐在沙發上，不知說了些什麼將她逗得笑容不止。

    只是這歡笑聲卻在看到她的時候戛然而止，郁可盈冷了臉，郁老太太更是面色黑沉如鍋底灰。

    倒是繼母蘭新梅一臉笑容地朝她走了過來：「湘思來了啊？」

    郁湘思斜了她一眼，眼中鄙夷毫不掩飾，壓根就沒理會她。

    郁老太太目光一厲：「你對你母親這是什麼態度？」

    郁湘思聳了下肩，似笑非笑道：「我媽好好地在家裡呢！她算哪門子的媽呀？」

    雖然當時年紀小，但是這女人當年抱著郁伯康的大女兒郁美芝偷偷找上母親時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郁湘思至今記憶猶深。

    也是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郁伯康在外面還有一個女兒。她是在父母結婚第四年出生的，而郁美芝比她大了整整三歲，妥妥的婚內出軌的產物。不僅如此，郁可盈只比她親弟弟郁澤陽晚出生一個月，那還是因為當時懷著身孕的林婉霏被蘭新梅的突然出現給氣到了早產所致。

    不懂事的時候郁湘思不明白當年郁伯康明明不同意，母親為什麼要堅持離婚，以至於她不能和別的小朋友一樣和自己的爸爸媽媽在一起。可後來漸漸長大她卻覺得她媽做得再正確不過了。

    陽陽雖然還沒成年，但和她一樣，從來沒有怪過母親當年的選擇。

    郁湘思不想在客廳里多留，和往常一樣準備上樓：「我去看陽陽。」

    「站住！」郁可盈騰地從沙發上起身，跑過來雙手大張將她攔住，「澤陽哥哥去醫院了。」

    「去醫院了？」郁湘思皺眉，「他不知道我今天要來？」

    郁澤陽身體不好，每個月都要定時看醫生，吃的藥都是進口的，一粒便是上萬。

    這也是當年母親沒有堅持帶弟弟離開的原因，不是不愛，是條件所迫。

    她來郁家的次數不多，以往郁澤陽從未缺席。

    郁可盈抬起下巴，稚嫩的臉上儘是得意和挑釁：「就是知道你要來……」才故意安排他今天去醫院的！

    「盈盈！」話沒說完，便被一道男音沉聲打斷。

    郁湘思抬眼看了過去，郁伯康正站在二樓，西裝筆挺，眉眼威嚴。

    他警告性地看了郁可盈一眼，舉步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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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珩（一本正經）：今天沒露臉，抗議，我要加戲！

    郁湘思（笑眯眯）：南哥哥缺愛，缺關注，缺收藏，缺麼麼噠~

    南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