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他們的歸宿

    總盟的七八個高境界修士，像押重囚一樣，步步提防地把亦孤客「請」到了總盟的議事大殿內。

    亦孤客知道這些人對他有敵意或者恨意，他倒也不介意，一路坦然走著。

    這一次見面，亦孤客也把項小牡尊稱為神使，在他眼中，項小牡不再是那個懵懂的可以被當做目標的「萌新菜鳥」了。

    雙方在議事大殿內坐下，總盟這邊有二十幾個人，都是位份高境界高的修士前輩，怨靈那邊只有亦孤客和幽不絕，一個是人形，一個是煙霧狀態。

    雙方沒什麼好寒暄的，便直接開始主題。

    項小牡對亦孤客和幽不絕說：「依照神主之意，還有你們的訴求，再加上界壁這邊的現狀和資源，我綜合考慮了一下，可以由你們在兩道界壁之間的廣闊的宇宙空間內，收集大量的世界碎片，然後我幫你們把這個世界碎片修造成一個新的星球，供怨靈族生活，你們覺得如何？」

    亦孤客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如果真能這樣，就太好了，多謝神使大人！」

    項小牡很不習慣這樣的稱呼，他內心暗自彆扭了一下，繼續說：「還有，之前你們找到的那個世界碎片另有用處，我和師父答應了仙界的一位上仙，要想辦法把那個碎片帶給他，因為那曾是他的故土星球。」

    「這倒無妨。」亦孤客說：「我們還可以找到別的世界碎片，雖然之前那個碎片的質量相當好，但如果另有用處，我們相讓就是了。」

    幽不絕也說：「我們很能理解失去故土星球的滋味，上仙如果需要以此寄託哀思，就給他。」

    項小牡點點頭，正準備繼續說下去，方家的族長方梓鐸開口，用平和的聲音問：「但怨靈在九州害了許多無辜的人，這事怎麼算？」

    何家的老族長如今已經退位，如果放到從前，肯定會是他第一個提出這個問題，但今天是方家族長提了出來。

    只不過，方梓鐸的語氣比何傾憑平和了很多。

    項小牡看向幽不絕，示意他自己回答。

    幽不絕便對總盟在場的所有人說：「等我族全都遷到新的世界之後，我與亦孤客，還有幾個小頭領，會親自來總盟，以死謝罪。」

    他這話說得很誠懇，和那天答應項小牡的話一樣。

    他們幾個本來就是探路的先驅者，早已經拋開了自己的生死，只要全族能離開夾縫世界，尋求到出路，他覺得，自己便值了。

    項小牡第二次聽到他如此確定的承諾，竟有些動容。

    而總盟眾人原以為怨靈會耍賴推託，沒想到，此言一出竟也是擔得起「擔當」二字，方家族長方梓鐸一時沒有接話，其他二十幾人也沉默著。

    亦孤客問：「怎麼，如果覺得這不足以告慰逝者的話，你們還可以再提要求。」

    元晝旅輕聲開口：「這幾天，何家的傾層父子們也都詳細交待了當年的事實和當時他們的內心想法，當年之事的確不能全都怪在怨靈頭上，九州也有莽沖的過失，所以本座在想，算是個建議吧，這件事情放到最後再議，現在的重點是，修補九州天地，使靈氣復甦，同時讓怨靈族遷移到新的世界，從此兩相安，你們覺得呢？」

    十幾個人都陸續點頭。

    方梓鐸也說：「他們沒有推卸逃避，這態度本尊認可。」

    項小牡便繼續對亦孤客和幽不絕說：「現在還有一個問題，且先不說重造新世界的過程如何不易，先只說最後一個問題，等新的世界重造出來了，這個新的星球安置在什麼地方合適呢？」

    亦孤客：「神使大人，您的意思是？」

    項小牡說：「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把新星球放在界壁另一邊，放到任意一個廣闊的星區內，但困難之處是，只怕那些星區都不會隨便就同意讓你們的新星球加入他們的星區。」

    亦孤客和幽不絕沉默了片刻，都承認這是個問題。

    而且怨靈族挺窮的，沒有任何談判的優勢，也沒有巨量的資源能做為交換，給他們買一個足以安身的星球軌道。

    亦孤客輕嘆一聲：「那另一個選擇，就是安置在水藍星附近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向總盟以及世家那些人，雖然表面仍然維持著從容風度，但內心早已經有些虛，生怕九州修士也堅決不肯容他們。

    項小牡微微點頭。

    果然，立即有好幾個前輩出聲反對。

    「不行，此事還得從長計議，不能隨便定下來。」

    「古語有句話，臥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

    「沒錯！九州修士與怨靈們早已經是二十多年的宿敵，如今能坐在一起，實在是看在小項所代的上神意念的面子上，如果以後要成為比鄰星球世界，本尊心中一萬個不踏實！」

    但方家的族長方梓鐸另有考慮：「可是，不容他們與我們比鄰而居，難道要放他們離開，送他們穿過上界壁？」

    何家新任的族長何磋及也終於說話了：「方世叔說得對，我們不能，也沒辦法送他們穿過界壁，只能把他們留在這邊。」

    元晝旅也點頭：「是啊，且不說界壁那邊的廣闊星區有沒有星區願意接納他們，只說我們這邊，是不敢輕易擔風險放他們走的，否則萬一出了任何問題，上界追責下來，我九州會有很大的麻煩。」

    有些話，他沒敢明說。

    於是總盟這邊的二十多個人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時不時還有兩句話摻雜著一絲火藥味，但終於沒有吵起來，只是商議不休，沒有一個定論。

    包塵顯聽了一會兒，抬頭看向項小牡：「徒弟，造物上神有何想法或者安排？」

    項小牡：「神主不會安排這些小事的。」

    說著，他又沉思了片刻，然後抬頭高聲道：「諸位前輩，且靜一靜，聽我說一句話。」

    很快，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項小牡看著所有人，說：「大家都知道，我已經拿到了五枚印，包括乾坤法陣，如今我是乾坤法陣的陣眼，我想說，我與你們不同，是永生的元神，只要我的身軀不死不消亡，只要我不回神主那裡，便能一直存活。」

    眾人用崇敬羨慕以及困惑的眼神看著項小牡：「你說這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