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正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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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氣門。

    正氣門的所在之地，便是在距離柴桑山不遠處的一處名叫五陽山的地方。

    同花間派一般，正氣門也是依山而建。但是和花間派不同的是，這正氣門，卻十分的浩氣磅礴一些。

    同樣是以文入武，正氣門的祖師是許久之前的以為文士，其名諱叫做相月明，一生鍾於舞文弄墨，最後竟到了痴迷的境界。也因此，相月明堅信，在文字之中，浩然正氣自存，借著契機創建了正氣門。

    正氣門原本只是有著相同愛好的一群人所聚集的地方，但是後來，也不知道相月明是如何作為，竟是從這些文字當中真的發現了一股莫名的力量，相月明便隨口將這種力量取名叫做正氣。

    這種名叫正氣的東西和上清派的真氣還不太一樣，極為的不穩定。情緒激盪之下，所創出的豪言金句，竟可發揮出數倍的力量。

    正氣門一脈，便靠著這種正氣的操控之法，一直到了如今。

    而蘇源，在和花間派與神墓門的眾人告別之後，便隨著大師兄鐵意，來到了這正氣門的所在之地。

    面前的一座巨大的牌坊，瞬間便奪走了蘇源的視線。

    左右一共十根石柱，捧在其上的一個巨大牌坊，上書正氣門三字，遠遠的便能夠感受到這三個字當中的磅礴之意。

    視線越過牌坊而去，後方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之上有著許多桌案，桌案之上的文房四寶俱全，此刻便有星星點點的數人在那裡揮毫。

    「這...就是正氣門？」蘇源不自覺的喃喃出聲。

    鐵意笑了一下：「走吧，柳師弟他們還在等著你呢。」

    「大師兄，那些人...是在幹什麼？」蘇源的目光看向空地廣場之中，那些正在揮毫的數人問道。

    「那牌坊之上的三個字，便是正氣門的祖師相月明所提，據說其中含有無窮意味，所以不時便有正氣門中的弟子來到這裡感受參悟。」

    蘇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著大師兄鐵意往裡走去。

    一路上竟是沒有一個守衛前來問詢蘇源和小嬌的這對生面孔，蘇源有些好奇，就此事問了鐵意一句。

    「正氣門祖師相月明曾有說過，正氣門所在之地，正氣自存。既有正氣，便不需門戶之別。若是朋友到訪，自當予其方便；若是敵人襲來，自會與這正氣格格不入，那他便也走不進這正氣所在之地，即便走進來了，也未必能夠出的去。」

    「這...是否太過隨意了一些？」蘇源忍不住說了一句。

    「正氣門上下本就顯得隨意隨心，並不奇怪。」

    蘇源不禁失笑。

    穿過這一片空地廣場之後，便能夠看到正氣門的主殿所在了。

    此刻的正氣門主殿之前，卻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蘇源有些疑問的目光看向鐵意，鐵意似乎也有些疑問，不過仍舊遞給蘇源一個安心的眼神。

    小嬌臉上微微有些不滿，小聲嘀咕道：「大師兄明明送了消息回來的，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蘇源看向小嬌，做了一個口型，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將手放在小嬌頭頂之上，緩緩的揉了揉。

    小嬌嘟了嘟嘴，將頭頂之上的蘇源的手臂一把拉了下來，抱在懷裡。

    暫時拋下疑問，蘇源邁步進了主殿，這才看到了柳逸清、栗小瑜、紀常和端坐在主殿正中的許久未見的柳逸清的父親柳繁塵。

    「蘇源！」柳逸清一眼就看到了在主殿門口處的蘇源和鐵意，眼中帶著些驚喜，情不自禁的出聲喚道。

    蘇源笑了一下：「逸清，好久不見。」

    一旁的栗小瑜聽聞柳逸清的聲音，身子也跟著轉了過來，臉上的驚喜神色難以掩飾，登時便朝著蘇源的方向小跑了兩步。

    可是當栗小瑜的目光落在了小嬌挽在蘇源臂膊之處的素手之時，小跑的身形又停了下來，臉上微微閃過一絲黯然，可是這絲黯然轉瞬即逝，消失不見。

    栗小瑜站在那裡，臉上露出明媚的微笑，輕聲喚道：「蘇源...哥哥，你回來了啊。」

    「嗯。」蘇源面帶笑意，回答道。

    柳逸清看了看栗小瑜，上前兩步，十分自然的一把將栗小瑜摟在懷裡，對著蘇源笑道：「這麼久才回來，我們都很是想念你呢！」

    「小瑜，對不對？」柳逸清問向懷中的栗小瑜。

    栗小瑜原本已經放下去的嘴角瞬間又拉了起來，揚起一個笑臉：「嗯！對！很想...」

    端坐在主殿之上的柳逸清的父親柳繁塵此刻也是緩緩的站了起來，朝著殿下的蘇源幾人走來。

    「蘇源...」柳繁塵雙唇緊抿，叫了蘇源一聲便沉默了下來。

    「柳叔叔。」蘇源叫了一聲。

    長久的沉默之後，柳繁塵開了口：「蘇源啊，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三十年前，正氣門中，出了一位...天資極為不錯的一個弟子，眾師叔和正氣門中的前輩們都對其讚賞有加。甚至都有人說，這個弟子的天資可稱得上正氣門中的第二個相月明。可是後來，這個天賦異稟的弟子，愛上了一個女子。這個女子並不是修仙之人，家裡不過稱得上是衣食無憂...」

    柳繁塵目光深遠，望著遠處：「後來，我便與她成了親，我們的關係很是和諧，她家人也對我這個正氣門的女婿甚是滿意。」

    「不久之後，我們有了一個男孩，於是我便提議她搬來正氣門和我一同居住，她也答應了。」

    柳繁塵臉上露出有些痛苦的神色：「若是我當時，能夠親自去接她過來，或者即便是拜託幾位師兄弟護送，哪裡又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從她所在之地離這正氣門也並不甚遠，我也沒有在意，只是讓她路上多加注意。可是...原本三日的路程，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後來一位師弟那裡傳來消息，說在路上看見了...待我趕過去之時，孩子被丟在了距離車子不遠處的一處淺溝之下，而她...那一擊刺破了心脈，已是沒了救。我只得將孩子先行抱回正氣門中，而後去到現場將她的屍首葬在了她最喜歡的高處的山崗上。」

    「現場的痕跡，以及不遠處目擊到此事的獵戶，將矛頭全部指向了一個叫做流星門的小門派，當時我的情緒也是十分激動，當直便沖了過去，找尋那獵戶所說的那三人。結果他們的門主不光不以此事為恥，還萬般替兇手開脫。後來一怒之下，我便將那流星門上下盡數屠了。」

    「回到門派之後，我自知犯下罪過，正氣已失，可是我並不後悔，那些人都是該死之人。我悔的，只是沒有能夠親自去將她接到正氣門來...後來我帶著我們的孩子，離開了正氣門，找了一處村莊，在那地方定居了下來。」

    「那個村子之中的所有人都很好，雖然識不了幾個字，但是卻淳樸隨和。村裡的人只當我是個窮書生，妻子早逝，自己一人撫養孩子。大家還時不時的照顧我許多地方，村裡的獵戶每回出去打獵回來，只要是收成頗豐，便會給我分些吃食，讓我給孩子吃肉，告訴我孩子吃肉才能長得健壯；逢年過節村東頭的老裁縫也會給孩子做幾身漂亮衣裳，而且死活不要我的錢；村裡的孩子們也沒有因為逸清沒有娘親而歧視他，依舊和他在一起玩耍...」

    「那時候，可能是我過的最安靜的日子。」

    「說道這裡我忽然想了起來，蘇源你的名字，還是我幫你起的。」

    入道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