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宗門大比

    常老頭兒宣布完了門比開始之後便出了人群，又有一個老道士走了過來，接替他。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這門比便算是正式開始了。常老頭兒離了人堆，左右看了看，總算找到了躲在角落裡的雲無衣。他快步走了過去，說道：「走吧，我帶你去藏經閣。」

    雲無衣正看著人群，這老頭兒走路又沒聲沒息的，突然這麼一聲，給雲無衣嚇了一跳。他一邊撫著胸口，一邊喘著氣兒說道：「老頭兒你走路沒聲啊！」

    常老道卻冷哼一聲，道：「小子你懂個屁！老道我這是輕功好！」

    雲無衣見這老頭兒一臉臭屁的樣子，「切」了一聲，道：「行行行！你輕功一流，武功超凡，天下第一！行了吧！可以走了吧！」

    常老道見這小子一臉玩世不恭的樣子就來氣，甩袖而去。雲無衣也不惱，徑自跟了上去。他二人雖然走了，可這門比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主持門比的也是個老道士，姓宋，看著倒挺年輕的，至少不像常老頭兒那樣鬚髮皆白。可是和常老頭兒相反的是，他的皮膚有些鬆弛，皺紋也不少甚至有一些褐色的老年斑。雖然臉看著有些蒼老，身子卻很挺拔，手裡的拂塵甩得格外有力。

    既然常老頭兒已經宣布門比開始了，宋老道也不再重複，只是介紹了一下規則：凡入門滿七年者，若欲換選修行門類，可自行上前。由其本門師長進行考核，若能通過考核，證明此道以通，便可換修其它門類。

    這其中術宗欲轉入劍宗者居多。畢竟少年人都愛逞兇鬥狠，鬥志昂揚，也最受不得那終日苦讀經史的寂寞。但其實大多數人關注門比並不是為了這個，而是每次門比的試題都是深奧非凡，艱難晦澀，幾乎無人可解，可以作為他們日後相當長一段時間的談資。

    牛娃子和江芷柔、吳芳草是新進門人，不滿足參加門比的資格，所以都站在外圍，作為觀眾。這也是三人自上山分別後的首次重逢，倒是頗有感觸，開始攀談了起來，倒不甚在意那門比。

    「上山時承蒙師兄照顧，還未請教師兄姓名。」江芷柔對牛娃子拱手問道。牛娃子面色有些奇怪，這姑娘說得每一個字他都懂，可連在一起他就不明白這整句話的意思了。江芷柔見他不說話，反而臉色怪怪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有些詫異，正欲開口詢問，卻聽見吳芳草擦嘴道：「唉呀，傻大個，她是問你的名字。」

    牛娃子這才一臉瞭然的樣子，江芷柔見他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才知道他方才那般表情的由來。她生在富貴之家，就連府里的丫鬟僕人都略通文墨，講起客套話來更是不含糊。這時間久了，說起話來就文鄒鄒的成了習慣。卻不知道像牛娃子這樣，常年務農，沒有受過教育的農家子弟，根本鬧不明白她說得什麼。

    江芷柔一臉歉意，立馬道：「師兄勿怪，我是」

    得，這一開口就改不了。江芷柔在心裡也是無奈。不過牛娃子到不在乎什麼怪不怪的，江芷柔問到了他的名字，他便老實答道：「我叫牛娃子。」

    江芷柔聽了，一愣，她想不到還有人叫這種名字。一般人取名就算不文雅，也會取些聽起來嚴肅的名字，還是頭一遭有人把「娃子」當作大名的。其實這就是階級差距。富貴人家就像給孩子取個好聽又別致的名字，最好有意境又含著希冀。認為這樣孩子將來便會宏圖大展，一世榮華。可貧苦人家恰恰相反，就愛給孩子取個賤名，什麼「狗剩子」、「二愣子」之類的。認為這樣好養活，孩子可以健健康康地長大。

    這其中地緣由卻不簡單。富貴人家養孩子，各種山珍海味，錦衣玉食，屋裡屋外十幾個人照顧著，不用擔心孩子的健康。生命有了保障，便會考慮到孩子未來的成就，考慮到運勢等等這些身外之物。可貧苦人家養孩子，能養活便已經不易，只盼望著孩子能健康長大，根本不奢求什麼大富大貴。倒也不是不會想，而是不敢想。

    這江芷柔出身富貴之家，沒聽過這些鄉下人用的「賤名」也是理所當然的。牛娃子見她愣了，不明所以，問道：「你怎麼了」

    江芷柔這才回過神來，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

    江芷柔一時失神，被牛娃子喚醒，覺得自己聽了別人名姓而不作表示，有些失禮。又怕牛娃子覺得自己看不起他，這才慌忙道歉。可她這一通道歉倒把牛娃子給弄糊塗了。他完全不明白江芷柔為什麼要給自己道歉，莫不是這些富家小姐都這樣？

    一旁的吳芳草聽了這二人的一番對話，嘆了口氣。這兩人完全不再一個層面，怪不得聊不起來。她這局外人聽著都覺得莫名尷尬，趕忙道：「好了！好了！我說你們倆這對話真是我聽著都尷尬！」

    江芷柔聽了，立馬收聲，站在一旁。吳芳草則大方地對牛娃子拱手說道：「牛師哥，謝謝你把我背上山來。」

    這話明明白白，牛娃子也聽懂了，立馬擺手道：「沒事兒，沒事兒。」

    江芷柔在一旁看著，見吳芳草和牛娃子攀談了起來，心裡瞭然。她趕忙記下了牛娃子的語言習慣，想著日後若是相處，也不會想今天這樣尷尬。

    那邊吳芳草和牛娃子聊了些閒話便輕輕拉了拉江芷柔的衣袖，然後朝向牛娃子努了努嘴。江芷柔瞭然，也上前對牛娃子拱手道：「謝謝牛師哥。」

    牛娃子依舊擺手，笑著說：「沒事兒，我身子骨硬朗，背人走路不算什麼。」

    江芷柔則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牛師哥。」

    牛娃子見她堅持道謝，也不再拒絕。吳芳草見他們倆也說完了，便道：「好了，好了。這謝也謝完了，咱們還是看看那門比有什麼有趣兒的事兒吧。」

    牛娃子和江芷柔都點了點頭，看向那人群之中。先前有幾人上去他們不知，這會兒卻是好久沒人了，宋老道問了幾遍也沒人上去，想來是真的沒人會上去了。宋老道見確實沒人了，他一甩手中的拂塵，朗聲道：「既然無人上前，那此次門比就」

    他正要宣布門比結束，忽然就有聲音傳來——等一等！

    宋老道聽了，頓了頓。底下一眾人也都循聲望去，只見人群中緩緩走出一人。眾人見了，皆是驚呼，這人竟是莫等閒！

    宋老道見來人竟是莫等閒，便道：「莫師侄想參加門比？」

    莫等閒執禮，恭敬地答道：「正是，弟子欲入術宗，還勞煩眾位師叔考校。」

    他這話一出口，底下便熱鬧了。這別人都是想入劍宗，可這莫等閒少年有成，修行剛滿七年，已經是是劍宗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可這會兒他居然說想入術宗，這如何不讓人意外？

    宋老道顯然也有些吃驚，問道：「莫師侄可是想好了？」

    莫等閒認真地點了點頭。宋老道又看了看另一位老道士。那老道士估計是莫等閒在劍宗的授業恩師，他見宋老道的眼神，輕輕一笑，捋了捋鬍鬚，道：「隨他去，隨他去。」

    莫等閒聽了，對那老道士恭敬一拜，沉聲說道：「多謝恩師。」

    宋老道聽了，也點了點頭，開口道：「既然如此，莫師侄可在劍宗六位長老中任選一位。只要師侄通過其考驗，便可入術宗。」

    既然是劍宗，這考驗自然就是考校武藝，比試功夫了。這倒好，比那些個晦澀難懂的術宗妙語有趣兒的多，也更有看頭。底下人都熱鬧起來，都擦亮了眼準備看一場比武。這莫等閒可是劍宗青年一輩中的第一人，想來也只有這些個師叔輩的長老能壓他一頭兒。這要是比起來必然是一場精彩的龍爭虎鬥！

    眼神熾熱者多是術宗中人。他們雖然平日裡也修習武藝，可更多的時間是浸淫在經史典籍之中。武藝比之劍宗差了不少，若是能藉此機會見識些精妙招式，也能學個一招半式的，就算入不了劍宗，也能聊以。更何況這莫等閒若是勝了，便算是術宗中人，日後還可以向他討教討教。這般想著，術宗的人倒盼望著莫等閒能順利通過考驗。

    劍宗中人倒沒有這般熱切。這莫等閒能不能通過考驗尚且兩說。一來，他與眾人練習的功夫一般無二，沒什麼看頭。二來，若是勝了，日後少了莫等閒，他們倒少了個能請教的對象。有些問題問師長有些不好意思，剛巧莫師兄武學造詣高深，關係又密切，問起來也不覺得尷尬。可這莫師兄日後若是去了術宗，倒是讓他們有些不適應。

    雖說這還有個柳師姐，與莫師兄差不了多少。可柳師姐生性冷淡，站在她身邊就覺得冷冰冰的，問她還不如問師傅、師叔們。想到這兒，劍宗眾人倒不希望莫等閒通過考驗。

    且先不論他人作何想法，單看莫等閒。他聽了宋老道的話，看著劍宗的六位師長，最終對自己的師傅拱了拱手，恭敬地說道：「弟子斗膽，請師傅考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