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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江湖恩怨 140賭場風雲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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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他們來益林鎮倒不是直奔王德鑫和王德明兄弟兩來。

    聽說「南國湯溝酒開壇十里香」,還是乾隆皇帝下江南時的潑墨揮毫所致。為什麼要下江南?是那乾隆皇帝為了尋找自己身世,以四方為名,南下尋根問祖。旗人來夷陵鎮,不是無論追本溯源,而是為了夷陵大糕而來。

    他們先是來到了湯溝酒廠,那是一座千年南方古鎮,灌南管轄之內。

    來到號稱蘇北小上海的夷陵鎮,找到聲名遠揚的大糕生產的傳統小作坊。

    甜如蜜,綿如紙。

    入口即化,回味無窮的倪氏糯米大糕,它的加工工藝,看得旗人讚不絕口。難怪旗人的老祖宗乾隆皇帝稱他為甜如蜜薄如紙,軟如綿。鄂倫春的旗人,平時不怎麼來夷陵鎮。每年一次,也就在過大年前的一個月之內,他們一行人騎馬帶著馬車,晝夜行駛在南下的路上。

    魚市口,有大煙館和賭場。

    緊挨著大煙館和賭場的是,王德霞的大妓院。這裡的本地人,欺行霸市,欺負外地人,宰客行為嚴重。北方鄂倫春族有個特別令人佩服的特性:不說假話,不做假事,不吹牛皮,實打實的隊伍。無論你是熟人生人,一視同仁。南方人可不是這樣,低頭剁肉,抬頭秤秤。

    看人臉色說話,眼珠子能做出回答。

    王德鑫仗著自己兄弟從少林寺回來,行為及其放蕩那可是在魚市口堪稱一絕。見得鄂倫春人來倪氏大糕坊做買賣,每年來一次,大馬車隊伍少說也得有個十輛八輛,見著眼紅:乖乖弄地咚,不用說馬車裝的倪氏大糕坊的大糕。光看十多輛三匹馬拉大馬車就得上千兩紋銀。

    雖然旱鴨子過河不知深淺,對鄂倫春人的來歷對一個文盲來說,他不需要知道那麼大。

    只要是外地人來魚市口他王德鑫的範圍之內,老子就有辦法對付他。他的武器和姐姐王德芳不無兩樣。首先利用女色和美男子,誘騙外地客人上鉤。對付男人,用女人;對付女人,用男人。酒色財氣,一通戲劇性的編排,掙好口袋,專等外來客往裡鑽。

    一通操作,鄂倫春人初來乍到。加之與生俱來,喜歡直來直去。

    王德鑫不費吹灰之力,將其哄騙之他的賭場。不會玩法,王德鑫派人在邊上專門當場施教。開局兩把骰子,得心應手。贏了,旗人興奮不已。他們不知道自己會上當,推開王德鑫施教的人,這麼簡單的玩法,一看就會,一會就贏。

    哈哈哈,太簡單了!

    一個時辰之後,旗人把把骰子輸。不服,繼續玩下去,直至輸得一乾二淨。連身上衣服輸得精光。旗人也是條硬漢子,願賭服輸。最後,回不了家。怎麼辦?找來王德鑫希望得到他的幫忙。呵呵,王德鑫這個人幫人找活干,他特別願意幫忙。

    自己家裡就要幫手,不給工錢,只給吃住。

    旗人無奈,只有簽字畫押。

    心甘情願拜倒在王氏兄弟門下,入花門求生。

    忍辱負重,才得有機會脫逃北方。不過,今天這一次遁身而來的北方人,可不那麼簡單。從倪誅仙他們家打聽到王德鑫的賭場有旗人的傭人,便喬裝打扮,暗地和他們取得聯繫。原來如此,看來,不收拾魚市口的王德鑫,旗人難解心頭之恨。

    因為,事後才知道,當年的聚賭,之所以贏,是王德鑫故意讓她們贏兩把,誘騙其入迷上鉤。後來把把輸,那是王德鑫開賭場的看家本領,叫做抽老千。旗人知道其中奧妙,當然,倪氏大糕坊的倪誅仙少不了平時對旗人的加滿。

    要說倪誅仙為什麼要這麼做,那的從倪氏大糕坊的利益去尋思。

    生意人家,對送上門的生意,絕對加一二奉承。

    為了和鄂倫春人打交道,倪氏大糕坊總有點令鄂倫春人感動的心服口服的地方。這不,揭露王德鑫賭場黑幕,令鄂倫春生意人清醒,對他倪氏大糕坊有百益而無一害。也可以說,是倪誅仙老闆的生意經,以此籠絡人心。果如其然,鄂倫春人對倪誅仙的忠告,佩服的五體投地。

    使他們能摘夷陵鎮感覺到,這裡的人並非所有人皆為奸狡巨滑。

    喜愛那個倪誅仙倪氏大糕坊這樣的老闆,和鄂倫春人打交道,可算是知此知彼,實話實說,生意不成人情在,做人就得有一得一,不刁鑽賴皮,口無遮攔。生意人,一諾千金,虧得血本無歸,也絕無反悔之意,這才是真正的生意人的經商之道。

    於是乎,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鄂倫春人對倪氏大糕坊極其崇拜。

    在他們認為,難怪倪誅仙他們家福祿壽喜滿堂。為人正直,且和藹可親的倪誅仙老人家,葳蕤繁址,延彼遐齡,壽比南山,福如東海。來時,東北野山參,黑木耳,烏拉草,鹿絨,再貴重的中藥材,鄂倫春人都能搞到。

    臨走,帶上倪誅仙贈送的南方特產,湯溝燒酒,南方糯米糕,外加綾羅綢緞。

    日久生情!

    久而久之,來自北方的鄂倫春人,與夷陵鎮的倪氏大糕坊不是親來勝似親。

    只是旗人心裡有個計劃,他們瞞著倪誅仙。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畫龍畫虎難畫骨。知此知彼,鄂倫春得知王德鑫的賭場慣用手段贏錢,奶奶的,既然如此,我們未嘗不可也對他來一回,讓他也輸得掉蛋精光。一不做二不休,鄂倫春人可是睚眥必報,錙銖必較的民族。

    儘管倪誅仙對他們視如親人一般,還是因為倪誅仙和他們不是同宗同族,鄂倫春人對王德鑫的計劃,罵著倪誅仙去實施,亦或,是鄂倫春人過於小心翼翼之處。以其治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鄂倫春人豪爽氣派,但在吃虧上當受騙的前提下,不得不小人之心。

    不給王德鑫點顏色看看,旗人發誓,決不罷休。

    過年過節買大糕送人,那是叫個吉祥。送魚,象徵著年年有餘;送大糕象徵著步步登高。所以,倪氏大糕坊來了十多個客人,王德鑫並不感到稀奇。因為每年進入臘月們,倪氏大糕坊人流如潮。一年當中,最繁忙的一個月,即是臘月。進入臘月們,大戶人家忙過年。哪像現在,沒什麼年味。

    王德鑫不知道的是,他們的賭場最近幾天來了一夥不明身份的人。

    出手闊卓,大大咧咧。

    輸個三五百兩文銀,對他們倆說不痛不癢,猶如牛身上拔根毛。


    得知這種情況,王德鑫找來弟弟王德明,兄弟兩竊竊私語,一拍即合。立刻做出安排,等這一伙人來了做好局,坐等魚餌上鉤。那王德明不知道哥哥王德鑫在哄騙他,點頭同意,是因為王德鑫跟他說:「弟弟,等一會有朋友來捧場,你在哥哥身邊祝諸位哈!」

    作為弟弟,這有什麼好難的呀!王德明隨口答應。

    不出所料,旗人如約而至。王德鑫兄弟兩的安排,也正是旗人求之不得的心裡想法。他們正在愁沒機會下手,沒想到王德鑫和王德明比他們還要著急。以往是童子槓,亦或是玩骰子。今天,王德鑫換上自己最拿手的牌九。其實,江湖花門最拿手的應該是飄葉子,即耍撲克牌。

    因為玩撲克牌人盡皆知,家喻戶曉。

    但凡掏出撲克牌,人們便紛紛離場。因為吃虧上當的人,比比皆是。人們一傳十十傳百,慢慢地,對江湖花門玩的騙人的把戲,耳熟能詳,早已經熟透於心。只要見人耍撲克牌,人們紛紛躲避。陳永裕見得師傅江小魚一手創辦的江湖花門即將毀在自己手中,他不甘心。

    為了糾正撲克牌在人們心目中的錯誤觀念,他令其陳永裕將視線轉移至牌九上。

    這不,他這一招,移花接木,還真的打開江湖花門走入死胡同、撅頭港。有牌九打開出路,令江湖花門重整旗鼓。現在江湖花門,到王德鑫這一代人手裡,從以撲克牌為主,轉向為牌九。使用這樣的手段,在江湖暗八門中俗稱「掉摪」換一種玩法的意思。

    所以,今天,王德鑫認為在推牌九這方面,絕對技壓群雄,一枝獨秀。

    旗人如約而至,開場籌碼,以一百兩紋銀下注,押大押小,天門中門下注雙倍。

    合角各半,其餘為空。

    眾人吆五喝六,跟著下注的不計其數。第一把,王氏兄弟通吃。

    第二把,旗人繼續合角各半,天門中門十倍上揚。王氏兄弟以為對方上當,誰知道就在即將發牌的一剎那,旗人要求籤牌。因為第一把,他們只是試探。假裝自己是空把,裝空其實在任何場合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最成功手段之一。

    賭場規矩,是莊家洗牌,發牌,但下注的人的權利是要求籤牌。

    怎麼簽牌都可以,但一把牌只能簽牌三次。旗人見洗牌東家正要發牌,突然一位文弱書生打扮的人,頭戴禮帽,身穿灰色長袍大褂,舉手吶喊:「慢,諸位,我要求籤牌不過分吧?這,也是該賭場自己的定的規矩,總不能打自己臉吧?」

    言罷,那人不問三七二十一,推開邊上的人,自己撈起長跑,翹起二郎腿,嘴上叼著大菸斗,一副墨鏡戴在他的臉上,簡直就是目空一切。王德鑫見來人派頭,心裡想,隨便你怎麼簽牌,在老子的地盤,你贏了,也休想離開夷陵鎮。嘿嘿,老子今兒個就答應你又能咋地!

    王德鑫哈哈哈大笑道:「這本來就是你的權利,說吧,你要求籤牌幾次?」

    說完,他將洗好的牌九,拍一下桌子,碼得好好的牌九騰空而起,不偏不倚,穩穩地落在旗人書生打扮的人面前。鄙視地對著白面書生嘲諷道:「來吧,你不是要洗牌嗎?按規矩辦事,本賭場歷來光明磊落。剩大傢伙都在,人多勢眾,你小子露一手給瞧瞧,嗯!」

    對著來人,挑逗性的眼光,鄙視著對方。

    文弱書生也不客氣,他穩如泰山坐在板凳上,一雙手接過對方推過來的牌九,擼起袖子,舉起雙掌,一招翻江倒海。「嘩啦啦」的牌九在大桌上空飛舞,只見得那人一揮手,將兩排牌九懸在半空,互相纏繞。彼此穿搭,看的人眼花繚亂。眾人驚呼:「哇塞,真是高手!」

    那人一聲輕呼:「著」

    緊接著,兩排牌九整齊劃一,穩穩的落在桌面上。文弱書生一個斬頭去尾,將前後兩把牌九彼此交換一下位置,然後很斯文對王德鑫說:「先生,我簽好牌了。現在,該您發牌了。」說完,他端坐在王德鑫對面,面不改色心不跳。

    眾人驚呼:好氣質!

    此人不可小覷,絕對是頂一頂二的高手。我們跟他,准不吃虧,大家聽我的沒錯。一人起鬨,眾人看在眼裡,記在心上。王德鑫卻滿不在乎。他接過文弱書生簽過的牌,一拍桌子,兩排牌九從桌面騰空而起。旋轉期間,王德鑫發功令其牌九回歸原來位置。

    文弱書生雙目微閉,臉上露出淡定笑容,以內力掐住頭尾兩副簽過的牌九。

    任憑王德鑫使出惹干招數,就是難以撼動前後兩副牌九的位置。在眾目睽睽之下,王德鑫也不敢造次。賭場,畢竟是自己開的,大庭廣眾之下露餡,以後在魚市口他還怎麼混?

    所以,第二牌,文弱書生贏了。

    眾人跟壓的都贏了,大家欣喜若狂。緊跟著,第三把文弱書生繼續在天門對面壓上百倍,對角出各自對半。

    王德鑫和王德明兄弟兩對一下眼神,意在破壞文弱書生簽牌這一招,對他們來說,太小兒科了。

    洗牌後,王德鑫故意問文弱書生:「先生,你還選擇簽牌麼?如果不簽牌,我可發牌了啊?諸位,願賭服輸歷來是玩家的規矩,我王德鑫不例外。這位先生要簽牌,我王德鑫就滿足他的要求。這麼來,大傢伙沒什麼意見吧?」

    眾人贏錢,誰還敢有意見。異口同聲:「沒有!我們不管那麼多,贏錢就好!」

    也不知道是激將法,還是故意對文弱書生以試探。王德鑫話音剛落,書生只是付之一笑。他用手抓一抓自己頭皮,回過頭問身邊素不相識的人:「呵呵,你們看,他要我們簽牌,諸位,你們說,這牌該不該簽,現在,我把這個主留給你們,哈哈哈!」

    眾人驚呆!

    他們有誰敢簽這麼大堵住的牌呀?弄不好,傾家蕩產!「不不不,先生,您手氣好,還是你做主吧!我們,嘿嘿,我們下的小,不能做大主,來來來,簽不簽有你選擇。我們,嘿嘿,我們等著跟在你後邊沾點光。」

    「哦,是嗎?怎麼說,那麼以及跟定我了?」

    「嘿嘿,對跟定你了!」

    「輸贏都不後悔?」

    「嗯,對絕不後悔!」

    「好,既然大家都信任我,拉我就給大家做主了!」

    他不緊不慢對王德鑫說:「這一次簽牌,我說,你簽就行了。從頭到尾,各簽第二把牌,有勞東家了。」說完,旗人雙拳一抱。那可是旗人學著漢人的禮節,旗人見面打招呼,可是一隻手立於胸前,而另一隻手背向身後,然後阬頭彎腰行禮。可不像現在人,見面伸手握一握便是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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