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白蛇

    十二年前，蛇年。我八歲，無緣無故生了一場大病，整年高燒，怎麼都治不好，後來在年末的一天半夜，我迷迷糊糊看見一條大白蛇鑽進了我的被窩裡，順著我的腿一直往上爬，纏在我褲襠里，細長的尾部貼著我胯裡頭不停攪動著，粗糙的蛇鱗刮的我又疼又癢。

    我很害怕，但又不敢喊，一整個晚上，我就看著那條大白蛇在我被子裡不斷的鼓動，直到第二天奶奶掀開被子抱我起床，被子一開，尿騷味沖鼻，床單上一片濕黃的尿跡，而那條蛇卻不見了。

    奶奶照著我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問我好好的怎麼尿床了？

    我跟奶奶說昨天晚上有條蛇鑽進了我的被窩裡，奶奶不信，說我尋思啥呢?又不是住在山屯子裡，哪裡來的蛇？可是當她幫我換褲子時，看見我腿裏白嫩的地方，紅腫一片，頓時就愣住了，但卻什麼都沒問我，快速的給我穿好褲子，叫我這件事情不准告訴任何人，不然我長大後就嫁不出去了。

    奶奶說的嚴肅，年幼的我自然是聽從她的話，沒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不過說來也奇怪了，自從這個晚上之後，我的病就開始一天天的好了起來，而往後的日子裡，我卻再也沒見過那條白蛇。

    轉眼十二年過去，我從當年文弱小女孩變成一個能開車到爆胎的大學女屌，本以為當年的事情只是我小時候的一個偶然臆想，可沒想到，就在最近，我又夢見了那條白蛇。

    不過，和小時候不同的是這蛇卻長出了個人的腦袋，也粗壯了很多，夢裡它纏在我身上，像是個男人似得不停探尋我身上的峰峰壑壑。

    開始我還覺的奇怪，怎麼無緣無故又夢見這條蛇，不過因為是個夢，夢裡我也挺享受的，也就沒往心裡去，可是這件事情不久後，我身體開始不舒服，每天頭昏腦脹的，還時常犯噁心，什麼都吃不下，並且最重要的是，我已經已經兩個月經沒來了！

    這讓我有點慌啊，於是去醫院檢查，這不查還好，當我去查b超的時候，給我檢查的那老醫生臉都嚇綠了，張著嘴，眼睛睜的老大，就像是看見了鬼一樣，說我懷孕了，肚子裡有東西。

    這不廢話嗎，懷孕了肚子裡當然有東西！

    但尷尬的問題來了，我還是個雛啊！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怎麼可能懷孕？！於是順著醫生的眼睛看向著顯示屏，可這一看，頓時就把我給嚇懵了，只見b超顯示屏里，我子宮裡面密密麻麻的一片黑，全都是一條條體型細長不斷想往外探的活東西，整整一窩，就像是懷了一肚子的蛇。

    我天！我一下傻逼了，這tm是什麼東西，這懷孕也就算了，我還懷了一肚子怪胎！

    這讓我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前段時間做的那個怪夢，因為我就和蛇這夢裡有過親密接觸，該不是，我被那條蛇給上出孩子了吧！

    發生了這種事情，我還是很理智的，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奶奶，奶奶年級大，懂得也比我多，我把事情大概的和奶奶說了一遍，然後問她我該怎麼處理？

    當奶奶一聽說我懷了類似蛇的東西後，也被嚇了一跳，不過立馬冷靜下來，聯想到我十二年前的事情，說我可能是被十二年前的那條蛇纏上了，要我先回家，到時候她陪我一起去看看出馬仙。

    出馬仙，就是我們東北一帶的出馬修道的仙家，都是些山裡的頭修煉有一定年頭的動物，時機到了就會找有緣分的俗人當它們的出馬弟子，也就是外面的那種神棍，他們相互配合能給人看髒事癔症，這叫積德行善，到時候動物和人一起修煉。

    當然這些我也是聽說的，具體什麼樣的我也不知道。雖說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不能再相信迷信可是發生了這種事情，我還是選擇了聽奶奶的話，二話沒說請假回家。

    到家後，經別人介紹，奶奶聯繫到了外市的一個出馬仙，是個年過五十的老女人，叫英姑，聽說看事很厲害。

    奶奶陪我一起去英姑家裡，奶奶留在門外，我一個人進屋，看見傳說中的出馬大仙的弟子就坐在一個鋪滿大紅大綠棉布的神案前，一頭剛燙的泡麵頭，細小眼睛，跟普通大媽也沒什麼兩樣，可我沒想到，我還沒坐下呢，老女人抬臉打量了我一眼，又莫名其妙的看了我身後的空椅，繞有些興致的問我說：「懷了蛇胎？」

    這可就尷尬了，被問的這麼直白，這讓我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回答，猶豫了一下說：「不確定是不是。」

    「就是蛇胎，你還不確定。」英姑說著走向我：「你家和那東西結仇了，他在報復你，我問你，你爸媽是不是離婚了？——就是那東西害的。」

    「這不可能吧。」我有點不敢相信，畢竟很難想像一條蛇竟然會有讓相愛夫妻離婚的本事：「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說是感情不合，如果說是條蛇害的，也太牽強了些吧。」

    見我不信，英姑鼻子裡哼了一聲，拿出幾根黃香給案桌上供著的一個仙牌上香，對我說：「它們本事大著呢，那些被它們害的家破人亡的還少嗎？你現在剛懷孕，等到時候孕期結束，你肚子裡的蛇就會把你內臟肚皮咬穿，從你肚子裡鑽出來。」

    聽英姑這麼一說，我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於是問她：「那仙姑你能救我嗎？」

    英姑不看我，而是往我身後看了一眼：「你不能問我，你得問他。」

    「誰？」我迷惑的往後看了一眼，我身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你現在還看不見他，他剛才跟著你進來了，就在你後面，我請他上身，你自己一會跟他交談，有什麼仇什麼怨，都一一講清楚，講好了，你肚子裡的胎就沒了，要是沒講好，你還是要死。」英姑說著，坐在一個草折的蒲團上，嘴裡開始念念有詞。

    也不知道英姑是在念些什麼，過了一會，整個人忽然一挺，眼睛猛的睜開，頭往前一探，精神都變了，整個身子就像是蛇似得並著手腳在地上蜿蜒的爬了起來，圍著我在我身邊繞了一圈，才停在了我面前，揚起上半身，幾根已經有些粗糙的手指往往我下巴上一捏，一陣男人的聲音陰陽怪氣的傳了過來。

    「小姑娘，你可知道，二十年前，你媽懷你快流產，抓我配偶燉湯保胎，我配偶死了，活的卻是你，這筆帳，我們該怎麼算？」

    雖然是一張英姑的臉在我的面前，可是我看著她的眼睛，眯的狹長，露出的兩道細長瞳孔真是又凶又毒。

    看來這是那條蛇已經上了英姑的身了！

    想起剛才英姑交代我的話，我嚇得趕緊的往地上一跪：「大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算，現在你都把我家害的妻離子散了，還請大仙放我一馬。」

    「哼，妻離子散算什麼，我還沒來更狠的，一命抵一命，我要讓你魂飛魄散。」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又加重了幾分，向我探下頭，整張臉都向我臉上湊過來的快貼著我的臉皮了，都把我嚇得老淚縱橫：「那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不害我，我能辦到的，我都滿足你。」

    那男人聽我說這話後，緊緊盯著我看的眼珠子頓了頓，身體往後一晃，對我說：「想讓我放過你也沒這麼難，有兩條路給你選，其一，只要你答應我做我的出馬弟子，把我供在你家，多行善事助我修行；這其二，我配偶因為你才死的，一命抵一命，你就做我老婆，替我生兒育女，傳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