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山之上有客來

    直衝雲霄，頂天立地，天地相去九萬里，這是天柱，名為周山。

    這裡是洪荒。

    周山之巔，灰濛濛的一片，殘存著無盡的混沌元氣，正是洪荒天地初開闢，陽清陰濁分界時。

    周山之上，有一片凝聚的清氣，是日後的天界，還未演化開來，再往上，則是遠古星空，群星點綴，共計十二萬九千六百億，再往上，則是一片灰濛濛的混沌氣流，洶湧肆虐，看起來，那裡是混沌了。

    洪荒混沌交界處，一道混元一炁誕生，降落下來。這團陽清之氣，受此震動，迅速破裂、演繹，化作九重雲霄，迎接這混元一炁的降臨。

    混元一炁停駐於九霄之上，收束形態，凝聚成形，化生生靈。

    這個生靈，是一個年輕道人的模樣，睜開眼睛，登時天地交感，紫氣東來，群星耀世，祥雲萬道，瑞氣千條，異香襲襲，天音裊裊。紫氣東來，是為其賀，群星璀璨，是為其昌。

    不多時，異彩散去，九霄重新合攏，繼續化為陽清之氣。

    道人一襲白衣，手持竹杖，架著雲霞緩緩而下，駐足於周山之巔，瞭望四方。這個道人，名曰方圓，正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的方圓。

    「真的是，洪荒啊！」方圓看向山下，繚繚煙雲，卻遮不住望眼，自然是輕易地收入眼中，知曉了這周山的高度，此刻，正好有著九萬里。

    「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闢，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盤古極長。後乃有三皇。數起於一，立於三，成於五，盛於七，處於九，故天去地九萬里。」方圓低吟，正是與之相合。

    「天地之間九萬里，不算多，也不算少，這個洪荒，還可以。」方圓回想了一下，記得地球的赤道直徑，也就一萬兩千多千米，洪荒天地之距九萬里，也有四萬多千米了，比之地球，還要大了幾分，這個版本的洪荒大地，很是不錯了。

    「投胎轉世，不愧是諸天萬界第一大神通，出身選的好，起步就是快多了，」方圓得意洋洋，與周山相合，極目遠眺，觀察著這初生的大地，感應著那些先天大神們。

    方圓施展神通妙法，身合周山，神融虛空，與天地相合，念通一界，巡視洪荒。

    只見大地上一大片混沌氣團，犬牙交錯，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將整片大地覆蓋。此時此刻的洪荒，是灰色的，沒有一絲的人煙，連一點生命的痕跡，萌芽，都是沒有。

    「不對啊，怎麼一片荒蕪，寸草不生，生靈無跡？」

    正在孕育生命，遮掩天機造成的空白、不可推算是一回事，沒有生命的一片荒蕪是另一回事。

    身合周山，御覽天地，方圓自然是能夠分的清楚明白，還不至於將兩者混淆起來。

    「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盤古身化萬物，那萬物，那先天神祇，哪裡去了？」方圓眉頭緊皺，心中警鐘大作，頓時覺得自己可能被坑了。

    找不到一點生命的痕跡，即便是腳下的這座周山，也是找尋不到一絲生命的氣機，即便是被天道遮掩的痕跡、韻味，都是沒有。方圓疑惑不解，於是神識向下，深入周山之中，施法詢問道：「周山，盤古，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今夕又是何時？」

    神念收回，方圓身軀一震，臉色蒼白，似喜似悲，若哭若笑，沉默不語，看這天地，似乎都在輕微的晃蕩著。

    片刻後，方圓調息完畢，抬起手，運轉體內的力量，朝著前方的空間，用力的一戳，頓時空間破碎，顯露出內里的虛無。

    虛無之中，光華莫名，狂暴的天地元氣憑空誕生，從中湧出，罡風雷火，陰陽五行，各式各樣的元氣之精華，在方圓眼前，與一團混沌氣團相碰撞，激烈衝突，一會兒的功夫，就是將這團混沌氣團湮滅，那處破碎的空間，也是在這元氣的沖刷之下，早已修復。

    方圓沉默以對，半響無語。良久，才是輕輕的嘆息道：「我現在不過是仙人，便可破碎這空間，這時空難怪他們現在，都是不見了蹤影啊。」

    「這混沌氣團，居然被這天地元氣，消耗掉了，也未免過於弱小了，是我的錯覺嗎？」方圓看著眼前的這一塊小小的空缺，正是原先的那團混沌氣團的所在，疑惑不解。

    「天地才剛剛開闢，盤古也剛剛隕落，化為萬物，現在，是天開之後的第一天，這個時間，無法無天。既然這偌大洪荒之中，只有我一人，合該我獨享這大好時光，這等機緣，豈可浪費！」

    方圓興致勃勃，摩拳擦掌，準備撿漏，呸，是開荒。

    「對了，我是誰來著？不知道這具身體的根底、根器、福源，是個什麼樣子？正好剛剛在周山之中，得到了盤古的一絲元靈，大道傳承。這可是每一個洪荒的先天神祇的標配，我一個外來的，居然能夠拿到，真的是大收穫，大福源吶！」

    方圓眼中，一絲慧光一閃而過，大量的訊息憑空浮現，瞬間充斥了方圓的心神，填的滿滿當當後，慧光便是一閃而逝，不知躲到哪兒去了。

    方圓現在是仙人的境界，自有廣大神通，僅僅是三息之後，就是將自己的心神，從這資訊洪流之中抽出，並把這些訊息大致歸檔，整理完畢。

    「竟然是，混元一炁！」方圓大喜過望。

    混元者，元氣未分，混沌為一，元氣之始也！

    元氣未形，寂寥何有？至精感激而真一生焉，元氣運行而天地立焉，造化施張而萬物用焉。

    混元，更有著包羅萬象的意思，這混元一炁，可想而知，是怎樣的天資卓越，更何況，洪荒七聖，可是混元無極大羅金仙，聖人的境界，就叫混元。

    方圓心裡美滋滋的，看著四周的混沌氣團，都是覺得和藹可親起來。

    在方圓的神識離開之後，周山就在輕輕的震盪，以一種極極易被忽視的頻率震盪著。

    「我應該，有一個道號，叫什麼好呢？」方圓並沒有注意到這微微晃蕩的周山，還在凝神思索著，在這洪荒修行，怎麼可以沒有一個牛逼哄哄的道號呢！

    聖人出行，自有異像，而且各個都有出場詩，這就是逼格啊！身為穿越移民者，自然是要入鄉隨俗，這絕不是羨慕，絕對絕對不是！

    一團清之又清，玄之又玄的光芒，從周山之中溢出，升騰上來，終於被方圓發現，剎那之間就來到了方圓面前。

    這團光芒微微一閃，整個洪荒上空，頓時罡風大作，天雷滾滾，空間破碎重組，混沌氣流奔涌，無處不在，無所不覆。

    浩大的聲響匯聚、收束，變成了一個音調，卻是如同千千萬萬人在一起，一同吶喊一樣。

    「鴻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