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很快起到了作用,只見法官猶豫了一會兒,隨後一聲令下:休庭!
當法官宣布休庭之時,我能想到陸夫人此時定是十分惱怒的。雖然我很理解她喪子的悲痛,但這又跟蕭雪琴有什麼關係呢。
我絲毫不顧及陸夫人現在的感受,很快我就亮出我今天的第二張王牌。
我靜靜等待著眾人平靜下來,然後緩緩說道「現在的證據是無法定蕭雪琴有罪的,可是在場有一人是有罪的,雖然我說的可能跟這件事關係不大,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說出來!」
「蕭寒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法官皺眉道。
「陸夫人,這幾人你是否認識?」我拍了拍手,只見角落裡站起了幾個瘦削的身影。
陸夫人見到那幾人似乎明白我要幹什麼,臉色不知不覺變得鐵青,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
「陸輕柔!就是因為你的寶貝兒子,害得我閨女跳樓自殺!」
「我兒子也深受毒害竟被打斷了右臂!」
「李源現在還在醫院!」
我笑著看向了陸夫人,不急不慢地大聲說道「你真養了個好兒子啊!不僅打傷了人,而且還間接害死了別人!」
「我兒子都被蕭雪琴殺害了,她的父母才養了個好女兒吧!再說你們有證據嗎?」陸夫人打斷道。
「證據?我作為一名刑偵人員怎麼會沒有證據呢?」我深深掃視了她一眼,隨後說道。
我托王斌把幾份檔案交給了法官,法官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是極其仔細的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著檔案生怕漏過一個細節。
陸夫人看著法官越來越深沉的臉,不禁小聲呢喃道「我老公不是早已經都解決了嗎,怎麼會有證據被他們所找到?」
雖然她的話已經說得很是小心了,但奈何這裡是莊嚴、安靜的法庭,她自認為的小聲呢喃已經被在座的很多人聽到了。
眾人的反應也極其震驚,這是我所滿意的。
他們陸家在當地可是一手遮天,因為有了這般的家庭背景,陸續才能在中山第一中學欺詐勒索,壓迫學生,無惡不作。而我今天請來的這幾位,只是陸續如暴徒般行徑的冰山一角。
「陸輕柔!我奉勸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畢竟你的陸家也是青海一帶的黑惡勢力,這幾年你們不知背負了多少條人命。」我補充道。
我說完就帶著蕭雪琴離開了,只留下驚愕的眾人和面如土色的陸夫人。
從法院出來的時候,蕭雪琴終於問出了她憋了許久的話:蕭寒哥哥,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
我並沒有回答,只是微笑道:沒有就是沒有!
我把蕭雪琴送回家之後,就返回我的辦公室了。
王斌指了指凝視天花板一動不動的我,對莊小顏小聲說道「頭兒!現在就是在憋大招了!」
「大招?」莊小顏好奇道。
王斌故作高深地說道,「不管遇到多難偵破的案子只要交到頭兒的手裡,只要當他凝視天花板它們就會輕而易舉被頭兒給解決的。這些年他不知道偵破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大案,所以他在局裡的威望是誰都無法撼動的。」
「頭兒你是我們永遠的神!」
莊小顏看著王斌一臉痴迷的樣子,不禁又朝蕭寒那邊望去。
我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快速的撥打電話,我說道「我有些問題,要你幫我去問問蕭雪琴。」
「是什麼問題非我去問不可呢?」張允宏疑惑道。
」是關於······」我說道。
「行你就放心吧!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的!」張雲宏打著包票道。
「謝了!」
······
翌日,警察局。
「張警官!你讓我過來有什麼事嗎?」蕭雪琴看著此時一臉和藹的張允宏納悶道。
「我聽說你很擅長寫作文?」張允宏問道。
「是的!這都多虧我喜歡閱讀!」聽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寫作人所稱讚,她心裡美滋滋的。
張允宏見氣氛恰到好處,於是說道「能給我講講你是怎樣殺死陸續的嗎?」
蕭雪琴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只見她皺了皺眉,用憤怒的語氣說道「陸續折磨了我許久,終於我忍不了了,所以我設計了縝密的殺人計劃,學習了解剖。為了這個案子天衣無縫,我還看了許多法醫方面的書籍,學習如何讓血跡騙過檢驗的機器。」
張允宏聽後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你證明證據清白的證據如此充足?」
張允宏點了根煙,然後背過身去,淡淡地說道「聽說陸續做過一次心臟搭橋手術,裡面的支架被你扔哪了?」
蕭雪琴一驚,抬頭道「他那身強體壯的樣子,怎麼會做過心臟搭橋手術?我沒有看到支架。」
話音剛落,蕭雪琴就對上了張允宏滿是訝異的目光。蕭雪琴補充道,「他沒有做過手術,你不必套我的話了,我不都承認了嗎?你們也可以交差了。」
「可他做過手術。」張允宏指著自己的心口道,」這個地方有一道長大約厘米的疤痕,是他賽車的時候摔的。」
「誰值得你有整個人生來頂罪?」我端著杯茶緩緩走進辦公室內。
張允宏接著說道,「你選擇頂罪的時候,想過自己的父母嗎?」
我目光如炬的盯著蕭雪琴,心裡是一陣的慶幸,又是一陣的無奈。
她不敢與我的目光對視,只是把頭埋得很低。
正說著,外面進來個警察,在張隊耳邊說了一句什麼,他頓時臉色大變,急匆匆地出去了。
過了大概十來個小時,我才得到消息,有人提著陸旭的頭骨來自首了。
他是屠宰場的員工--小魚。
小魚是個苦命的人。
他天生不會說話,生來就受到歧視,他幾乎沒什麼朋友,善良的蕭雪琴也許是唯一的一個。
因為蕭雪琴經常去屠宰場拿羊肉。一來二回的,他們就很熟悉了。
她知道小魚不會說話,所以經常把心底的話說給他聽。
······
「他沒法用語言來安慰我,但總會用行動來哄我開心,有時我遞一個棒棒糖,有時是給我摘一朵小花。我也會投桃報李,夏天會給他帶冰西瓜,冬天會給他買烤紅薯。在找到血衣的那一刻,我大概猜測是他做的。」蕭雪琴回憶道。
張允宏問道,「你為什麼認為他殺了人?」
張允宏問了我所想問的,我坐在一旁好奇地等待蕭雪琴地回答。
「因為我們曾經一起看過一場電影,裡面就提到「鎖靈」,加上他在屠宰場主要是負責解剖羊的,各種刀具都會,而且最擅長骨肉分離。事發後的第三天,他送給了我那個十字架,我當時只是單純地認為這是他對我的祝福,希望我不要因為陸旭的事而煩心發愁。血衣被發現後,想到「鎖靈」的情節,我就知道陸旭已經死了。」說到這蕭雪琴終於忍不住抱頭痛哭起來。
一切終於明了,而那條十字架項鍊,是儀式。
是讓蕭雪琴不用再害怕陸所續帶給她的傷痛,卻也成為了唯一的罪證!
小魚不能說話,所以他只能把過程寫出來。
他寫的過程就比蕭雪琴寫的要詳細得多,他有陸續的頭骨,以及提供了解剖的所有工具,指證了解剖的真正地點。
那真兇是誰,已經不用我多說了。
那天,他看見陸續帶著蕭雪琴進了林子,就一路尾隨著。然後見陸續在追趕蕭雪琴,就直接衝過去把他給殺了。
他早就結果了陸續,只是奈何找不到機會。
之後,他完成了解剖。但他並沒有把肉送到燒烤店,他在林子裡進行解剖,只是想把屍體從林子帶走。而肉,他都用來餵狼狗了。
警方那邊也不敢怠慢,經過幾天的走訪、調查,最終這起高三學生被殺案終於水落石出。
小魚進去之前與蕭雪琴見了一面,不知是因為小魚不會說話,還是此時他們彼此之間都感到惆悵的緣故,他們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小魚臨走前通紅的雙眼朝蕭雪琴揮了揮手,我想大概意思是想讓蕭雪琴走,走得越遠越好吧。
沒想到三天之後,蕭雪琴家的燒烤攤卻無故失火,慶幸的是他們一家最終都平安無恙。
這件事被媒體大肆渲染,認定是陸家的打擊報復。
陸旭的父親以及陸家的公司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最後,陸旭的父親不得不出來開記者招待會平息。
發言中,他首先反省了作為父親對兒子的教育問題,其次,代替陸續對蕭雪琴表以真誠的道歉;最後,他說陸續的慘死,對於他們夫妻都是沉重的打擊,而兇手已經伏法,也算給予他們少許安慰,接下來他們將需要很長的時間去療傷。
一系列的鋪墊之後,才表明他絕不會做出事後報復的事,但並沒多少人相信他,他的公司由此股票跌了很多。
之後的幾年,我一邊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一邊享受著生活的美好。蕭雪琴的高考成績很優秀,最終被一所985大學所錄取。開學的那一天,我親自開車送她去學校。分別時她那抹清澈、開朗的微笑深深的刻印在我的腦海深處。
隨後,我順路開車回家裡看望了老爸老媽。他們還是那麼的相愛,只是兩鬢間新長的白髮,卻訴說著歲月流逝。
其實我今天會回一趟老家是有原因的。
一到家中,我馬不停蹄地來到二樓的一間臥室。
那裡充滿了我童年的回憶,我似乎被什麼所驅使,徑直的來到書桌前。
桌上正靜靜地躺著一本書,一本黑色的書。
我翻開了那本黑書,上面卻緩緩浮現出一行小字——這裡的一切都是虛幻的,醒過來吧蕭寒,那邊的世界需要你!
不久,我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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