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婚禮

    雲搏似乎是怕顧卿卿反悔。

    又也許，他怕顧卿卿去找他心上人蘇柔的麻煩，這場婚禮辦得極快。

    他回府第三日，聖旨就送到府里。

    他樂呵呵接過聖旨，帶著下人快速把將軍府裝扮了一番。

    整個過程，顧卿卿都沒有出現。

    她越是這樣，雲搏越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酒後，他對比較好的官僚炫耀：

    「你看，女人就不能哄著，你越哄著，她越覺得自己了不起。

    看我，她顧卿卿那麼厲害，還不是被我拿捏得死死地，我說娶妻就娶妻。

    你要跟我學學。」

    門外，顧卿卿手裡拿著扇子，笑得邪魅。

    她覺得雲搏可能忘了，她要捏死雲家，根本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小桃一臉擔憂，轉頭看著顧卿卿那表情的時候，瞬間明白了什麼。

    得，她就是一個愛操心的丫鬟。

    她家主子，怎麼可能受半點委屈。

    不過是憋著大招罷了。

    第五日，蘇柔便進了府。

    驍勇善戰的大將軍成親，當然來了很多賓客。

    雲搏一身紅衣，在門口迎接。

    他臉上的笑容深得，褶皺都多了好幾條。

    顧卿卿在寢房裡擺弄著一個手鐲。

    「小桃，你說一會兒把這個手鐲送給姨娘，她收嗎？」

    小桃臉色變得驚恐。

    「小小姐，這」

    這手鐲可是她最愛的東西。

    她要送人？

    還是送給那個不要臉的姨娘？

    小桃把顧卿卿仔細打量了好幾眼。

    那樣子，似乎在確定，顧卿卿是不是發燒說了胡話。

    顧卿卿沒有理她，繼續擺弄手鐲。

    她垂著眼眸，小桃沒看見她眼底隱藏著的，那有些陰沉的光。

    快到正午的時候，小桃從門外跑進來。

    「小姐，那個蘇柔快進門了。」

    顧卿卿睫毛一顫。

    「她可漂亮？」

    「小姐，她蓋著蓋頭，奴婢並未看見。」

    「她到哪裡了？」

    「正門。」

    顧卿卿嘲諷一笑。

    正門？

    呵。

    那個雲搏還真是臉大。

    「走吧，我們去正廳等著。」

    「是。」

    顧卿卿帶著小桃踏出房門，入眼的一片紅，刺激了她所有神經。

    當初，她嫁到府里的時候，似乎也是這般紅。

    那會兒看著雀躍的顏色，此刻在她眼裡，竟然如此俗氣。

    院子裡熱鬧非凡。

    來參加宴會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這裡每一個人都認識顧卿卿。

    她一出現，眾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閉上了嘴。

    對於這一切，顧卿卿並不在意。

    她目不斜視，帶著小桃徑直進入正廳，坐在上位，把玩手裡的玉鐲。

    外面的一切嘈雜，仿佛都與她無關。

    她時不時把手抬高，對著光看玉鐲的成色。

    「恭喜恭喜。」

    「嘿嘿同喜，同喜。」

    「將軍，好福氣。」

    「嘿嘿」

    聲音越來越近，顧卿卿掀了掀眼皮。

    他們快到了。

    她定定地看著前方兩個一身紅衣的人，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雲搏拉著蘇柔進入正廳。

    他抬眼看到顧卿卿，臉上的笑容僵住，腳步也頓在門口。

    蘇柔不明所以。

    蓋頭下，她的聲音傳來。

    「夫君，怎麼了？」

    這聲音像她的名字一樣，柔得能滴出水。

    她一開口，正廳安靜得像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到。

    所有人都看著顧卿卿，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顧卿卿還是淡笑著。

    這震驚了所有人。

    以顧卿卿的性子，她怎麼可能容忍其他女人，叫雲搏夫君。

    可是，她竟然沒有半點生氣。

    有一兩個還掐了掐自己，顧卿卿的反應，讓他們覺得他們出現了幻覺。

    雲搏臉上表情有些尷尬。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蘇柔不解，扯了扯他衣袖。

    「夫君？」

    雲搏回過神，扯出一抹笑。

    「沒事，走吧。」

    雲搏帶著她走到顧卿卿面前，放開蘇柔的手和她面對面。

    他們的婚禮沒有一拜高堂，甚至沒有夫妻對拜，雲搏就揭開蘇柔的蓋頭。

    蓋頭下那張臉很清純。

    這種清純，的確少見。

    蓋頭掀開那一刻，蘇柔明顯有些驚愕。

    「夫君」

    雲搏對她安撫一笑。

    「小柔，我沒爹娘，高堂就不拜了，你是後過門的，理應給卿卿跪拜，跪拜後，你就是我雲搏的妻子了。」

    顧卿卿愕然。

    這雲搏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這樣羞辱人的辦法他也想得出來。

    蘇柔咬著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我」

    「乖。」

    顧卿卿捏著手鐲的手，不斷往裡收緊。

    這個字，以前雲搏對她說過無數次。

    她無數次被這個字迷惑，無數次為了雲搏和家人作對。

    現在想想，自己真是蠢透了。

    越想，她心裡的恨意越深。

    越想讓雲搏死無全屍！

    她對面，雲搏的一個乖，就讓蘇柔徹底臣服。

    她轉身對著顧卿卿，猶豫了好久才往前走了兩步：

    「妹妹見過姐姐，妹妹是鄉下來的，比不了姐姐，如果妹妹以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望姐姐多多包涵。」

    她越說，顧卿卿臉上的笑容越深。

    顧卿卿越笑，雲搏心裡越沒底。

    似乎是為了緩解尷尬，他呵呵笑了兩聲。

    「呵呵卿卿。」

    這是第一次，他如此溫柔的叫顧卿卿。

    顧卿卿垂眸，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裡的恨意。

    隨即，她抬頭，眼裡裝滿快要溢出來的笑。

    「既然都來了，那就不必拘禮。今日是你第一日入府，我也沒有準備其他的。

    這手鐲是我帶了十幾年的，今日我便把這手鐲送給你。」

    蘇柔有些驚訝。

    「姐姐？」

    顧卿卿遞出手鐲，淡笑著看著她。

    蘇柔看了看手鐲，又看了看顧卿卿，猶猶豫豫的伸出手。

    在她手指碰到手鐲那一刻，顧卿卿手一松，手鐲掉在地上。

    啪嗒一聲。

    手鐲碎成幾塊。

    雲搏的心提到嗓子眼。

    他猛地抬頭看著顧卿卿，一臉擔憂。

    「卿卿，柔兒她」

    顧卿卿憤怒起身，一巴掌給蘇柔打在臉上。

    「我有意和你和平共處，你卻不領情，你這是看不上我？」

    蘇柔臉頰發麻，腦袋嗡嗡作響。

    剛剛，她並沒有接到手鐲。

    顧卿卿是故意的！

    想到這個，她抬頭看著顧卿卿，眼裡裝滿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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