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荒山有妖

    大荒山左接清河山脈，右連山妖嶺，山勢險峻奇麗，渺無人煙。山中道路多險隘陡峭，深崖峽谷隨處可見。其驚險之處可謂是仙人難進，樵人犯難。

    時為十月，正值深秋節氣，滿山樹葉層林盡染，果氣撲鼻，好一個山河美圖。

    荒山野嶺中僅有一足徑小道，左右兩側全是光溜溜長滿青苔的絕壁，下面則是懸崖峭壁猿叫連連，若隱若現宛如草蛇蜿蜒一路向南。一陣野風吹過掀起懸崖上枯藤，隱約露出崖板上三個血黑色大字在林間若影若現--大荒山。

    此時真是響午空山寂靜無聲，鳥蟲不鳴，偶爾可聞山間泉水潺潺。但是遙遙傳來的低聲輕語，落在這叢山峻岭中仿佛注入無數靈氣，頗顯的格外生機有活力。如果站在高處循聲望去，就可看見在這叢山峻岭萬山環繞之中有一塊盆地四四方方像一個倒立的大盤子嵌入在這荒山野嶺奇山夾縫之中。

    大盤子底部恰恰是一平台，平台周圍布滿一圈大小不一的草廬，細細數來大約二十來個每個上面都鋪滿金黃的茅草，均勻的用枯藤綑紮起來，反射著陽光的金色光芒。除卻草廬平台其餘各處一覽無餘，僅是在靠近山崖背陰處有丈許一圓潤石台，或是經過無數的歲月打磨石頭上溝壑已經消失殆盡，僅僅在邊角處還依稀可以看到過去似乎尖銳的稜角。

    在石台之上盤腿端坐著一個老者約莫六十來歲，一身麻色布衣罩在身上顯得身形消瘦，但是卻精神閃爍，布滿皺紋的臉上兩隻眼眸閃閃發著精光光，老者對面坐著一群奇形怪狀的孩子，如何奇形怪狀法？有的孩子屁股後面長著長長的尾巴，有的頭上有著細細的犄角，更有甚者直接就是一個動物然後按上人的腦袋，雜七雜八似乎就沒有個囫圇人樣。

    「九太爺，您剛才說我妖族大聖消失就是因為和人類簽訂了是什麼遠古契約，所以我們妖族和人類才有了如今和平相處的局面？」

    「三兒呀，你只知道咱們大聖消失，哪裡知道他們人族也是一樣，具長者留下的訊息來說所有的聖人幾乎都消失不見了。似乎這天地間容不下驚艷絕絕之輩。也有人說他們已經飛升到了仙界。」老者說著不禁嘆了口氣，孩子們一聽仙界頓時唧唧咋咋擠在一塊議論紛紛。

    「那這麼說我也懂，但是遠古契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呢？」三兒往前擠了擠，身邊小妖如同遇見災禍一樣趕緊撤身躲到一邊。

    「說這個遠古契約呀，可就有的說了。。。」底下一群小妖一聽趕緊端正坐姿，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老者見狀滿意的捋了捋鬍鬚，草鞋露出的幾個腳指頭抖個不停。

    「這個契約也叫妖約，當初幾個大聖肯定知道或是有所預感即將到來不可抗拒的事情發生，但是都都怕自己不再了自己的族群消失，自己成了罪人。人族怕被妖族滅殺，妖族也怕被人族滅族，畢竟遠古時代人族是極其渺小孱弱的。於是呼一個看是平等的契約就這麼誕生了，在這約束下幾千年來人族和妖族相處的越來越融洽了。。。。」

    「就憑這一個什麼契約，當真能約束人族不殺咱們？日後我化形成功，定要去清河鎮好好游耍一番。」一小牛妖喜滋滋的跳將起來，有些眉飛色舞。

    老者聞言氣咻咻起身的瞪起眼珠子，厲聲吼道：「你懂個屁，白牛兒你要這麼想到頭死了可怨不得你靑爺爺沒提醒你啊。」說罷冷冷的掃了幾眼圍在周圍的孩子，白牛看到老者發怒，尷尬的抓了抓頭上的犄角一臉迷茫，但也不害怕。

    老者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別看有這個什麼妖約在，表面上人妖是和平相處的。要是沒有這契約，嘿嘿，這人和妖還是原來的人和妖。這麼說罷契約在就是自己人，不在了那就是外人。。。而且咱們妖族在外身份地位多都低下不受待見，乾的多是些吃力不討好，極具危險的活，畢竟人族現在勢大妖族又不團結。所以很多小妖甚至一些修為高深的老妖都躲在深山野林不敢露面，明白了孩子們？尤其過了這麼多年，聽說這契約已經沒有人再去遵守了。。。。。」

    「九太爺，這麼說咱們外出豈不是很危險？」

    「是，也不是？人族體弱很多東西幹不了，就拿採藥來說人族採藥除了攀爬和飛這兩種方式，但是人族要會飛的話最起碼得修到由心大境，據我所知會飛的人族哪個不是心高氣傲苦苦修煉爭取早日飛升哪有時間去幹這種活。。。。就算有也是被生活所迫，說了你們也不懂。所以說很多東西咱們做起來很方便也很快。。。。。。」

    「哦，九太爺我明白了。咱們妖族鳥修出生就會飛哩。就拿採藥來說就很方便，哪裡都可以去哩。」老者被打斷話頭也不惱怒，聞言後反而撫掌大笑，勝似欣慰。

    「但是你們要記住人族煉藥師卻是個好東西，他們練的藥可以生白骨，續壽命，長修為。嘖嘖這樣的修士卻是是難得，萬中無一。」底下小妖頓時傳來一陣驚嘆聲，長修為可真是個好東西，小妖從小就耳聞修為不光要長長的壽命，還必須有很好的機緣，看來這藥物就是所謂的機緣。

    看著地下小妖一陣交頭接耳，好不熱鬧。老者抬頭望了望太陽，然後開頭說道：「時候不早了不說了，大木頭馬上就回來了，準備幹活吧孩子們。」小妖們有些不情願的起身，然後拿起墊在屁股底下的小圓石擺放整齊，嘟嘟囔囔的走向寨子門口。

    小三兒嘆了口氣，準備漂浮離開。

    「三兒，別走，來來給九太爺溫壺酒。別磨磨唧唧的以為我看不出來？故事沒聽夠，我在給你講就是了。。。。」三聞言，滿臉不情願頓時不翼而飛頓時變得活力四射。

    「德勒，看我的。」也不見怎麼變化，騰的一下原來一個火苗變成了個火球。

    約莫過了半盞茶功夫，「誒誒，好了。說了很多次了溫酒溫酒，不是讓你烤肉，這麼大火燒山呀。」老者假裝佯怒板起臉，三兒嚇了一大跳趕緊撤下點妖元把火調小，然後一個青翠酒壺就自然的漂浮在頭頂上。

    「三兒，你說你這小火苗都修煉七八十年了也沒見你化形呀，咋還是個火苗。」

    三兒一聽也著急了，焦急的回道：「哎呀，九太爺我也著急呢不是嗎？白牛，小木頭，還有大狗子都有了個人樣兒，做啥像啥，有手有腳，就我還是一個火苗，跟他們說話還不能離的太近太爺我這可咋辦呢？」老者圍著小三兒轉了起來，還不時不時變化出一個木棍東戳一下西搗一下。

    「九太爺，別，痒痒，痒痒。。。。」

    「你說你也知道癢，也知疼但是怎麼就是一個小火苗呢？當時把你給撿回來也沒這樣呀，看來還是你修為不夠，你小子是不是偷懶呀。」九太爺挑剔的眼神打量著小三兒

    三兒嘿嘿的苦笑道：「我，我哪敢啊我可是天天中午都在太陽底下呢？可不敢偷懶哩。」

    「不偷懶可算不算。難道是沒有功法的緣故？」九太爺思考了一會兒呼的又是一聲冷笑；「要是偷懶嗎？遲早有一天被人給抓去賣了。幹活干一輩子，化形化個屁呀。」

    「太爺，響了，響了誒。」三兒趕緊出聲提醒道：「這次太爺爺還要煮沸嗎？」

    不知道這句話勾起九太爺什麼不好的回憶，騰的一下站起手一伸酒壺就自動飛回手裡，嘴裡小聲的嘀咕著：「煮沸？這劣質果酒煮沸就一股馬尿味，是給妖喝的嗎？對了你以後可別碰這東西，不然永遠是個火苗。」

    「對啦啊，三兒，明天我在試試給你放在大火裡面試試。」看到三直搖頭老者大怒：「什麼？你害怕？小鱉孫，看我不打死你。。。。」九太爺手指都要伸到三兒的身體裡面了。

    「咦，長本事了你還想跑？」九太爺開始捲起柚子，三見狀跑的更快了。

    「光會跑算是什麼本事。。。」真打算施展個逆風術，突然遠處傳來白牛幾人的嘈鬧聲，煞是熱鬧，九太爺停下手中的動作，嘴兒動了幾下，身子就羽毛一樣飄蕩著飛向前方。

    「還傻愣著幹嘛？走呀，大樹他們回來了。。。」三兒聽九太爺這麼一說，當真是喜歡怒放，火苗騰的一下穿得老高，周圍草木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怪響，三味嘿嘿一笑咻的一下消失在視野里。

    「哎呀，滿天神仙啊，我的鬍鬚。天殺的，小三兒，跟你說多少次了要控制自己的喜怒，你你小子今天竟然燒我的鬍鬚，看我不剝了你的皮，不對不對，看我。。。。。。」還在漂浮的九太爺氣急敗壞捋著自己的鬍鬚，手掌一道黑光閃過鬍鬚又變的齊刷刷的的。看著消失不見的三兒，滿臉皺紋是菊花一樣蕩漾。但是看著燒焦捲起的花早又是一陣懊惱。

    「嗯，有進步，有進步。。。。。。」

    眾人正忙著寒暄，也不知道誰大吼一身：「快閃開。」一個腦袋大的火球從天而降，嗵的一聲砸在大家剛才閃開的那個地方，煙霧過後一個黑漆漆的大坑出現在大家眼前。

    「大樹，你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想我不？」大樹都懵圈了，身上的枝條還在顫抖著，剛才砸下的那個坑可是自己剛才站立的位置，要不是自己閃的快。「咋了，不認識我了。。。。」

    「認識認識。」見到三往過飄來，大樹趕緊後退幾步，「別過來，別過來，我可不想被你燒死，你不知道我怕火呀。不不，三哥三哥。。。」

    三兒準備還往前走兩步嚇一下大樹，突然感覺身後一陣勁風襲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扔開。

    「樹苗，拜見九太爺，九太爺身體可安康？」看到九太爺來了樹苗立刻站直身體，雖然木楞的臉看不出表情，但是態度卻禮貌之極。

    「好了。去人類城子一趟，回來說話都變個味，先清洗吧，什麼事晚上大家一起交流。」樹苗聽到九太爺這麼說了，也不多想雙手張開念了幾個咒語嘩的一下一棵參天大樹出現在大家面前。

    這棵樹高約十來丈，寬度就大了去，約莫著有三十來丈。就樹頂有點樹葉其餘的地方全是光禿禿的樹幹，不等眾人反應變化又起，原本光禿禿的樹幹開始生出一層層的藤曼，藤曼又快速的糾結在一起不一會一個精緻的房子都這麼出現在樹幹上，而且很多房子就如雨後出筍一樣出現，像燈籠一樣掛在樹幹上。

    三兒仔細的數了一下，這樣的房子不多不少整整七十二個。雖然這樣的場景不是第一次見，但是對於變化之術孩子們總是看不夠，驚嘆連連。

    「吱」的一聲，大樹根部一個小門打開，一個略顯透明的身子出現在大家面前。

    大樹朝著孩子們拱拱手說道：「拜託各位了，還是老規律底下一層隨意打掃，中間一層認真打掃，最上面一層一定要掃了了又掃。我給大家都帶了禮物哦。。。。。。」

    「哦哦，哦哦，真好，大樹兄弟就是好啊。」

    「嘿嘿，我絕對掃的又快又乾淨，說不定在哪個角落可以找到寶貝呢？」看著大家風一樣的衝進樹屋，三兒羨慕的原地轉圈，嘴裡嘟嘟囔囔說個不停，大意就是為什麼上天會讓樹木怕火，也不知道他們說好的是真的好還是禮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