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陛下，聽我狡辯

    御書房內。

    「這些書真的都是你寫的嗎？真沒想到，你還這麼年輕。」

    「啟稟陛下，確是本人所寫，委託了丁掌柜印刷出售。」張曉低頭回道。

    「陳矩，你拿好紙筆，遞過去。」皇帝命令道。

    「張曉，你把《射鵰英雄傳》名字寫一下，開頭如果你還記得的話也抄一段。」皇帝吩咐道。

    張曉接過紙筆，嘩啦啦寫了起來。不一會兒，陳矩把紙筆一收，遞給了皇帝。

    「陳矩，把從丁家書坊查抄的手稿拿出來，朕要親自比對。嗯，現在寫的比以前工整了一點，不過也還是一樣丑。」皇帝放下了書稿，看向了張曉。

    「啟稟陛下，小人字跡醜陋，有礙觀瞻，還請恕罪。」張曉內心嘆了一口氣，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在地上多難受啊，陳矩，拿一張馬扎來。」

    「謝陛下賜座。」張曉趴在地上許久，終於可以坐著了。

    「沒事，朕今天只是想問問你寫書的事情，你只要如實回答。這個《射鵰英雄傳》，朕令人翻閱了史書，沒看到此人。這郭靖黃蓉還有楊康，歷史上可有真人？」

    「稟陛下，此乃小說之言，郭靖楊康，歷史上無有此人，取『靖康』之意而已取名而已。」

    「這郭靖雖然史書無其名，也算是忠臣義士。還有，這個小龍女被輕薄的情節，你是如何想的？」皇帝畫風一轉。

    「這個……」張曉無言以對，自己已經夠小心了，哪裡敢寫原著那種，就是寫了被甄志丙碰了一下手，至於嗎。

    張曉還在思索，一本書冊就從皇帝的手中飛了過來，正好砸中了張曉的頭。張曉也不敢叫喚，忍，忍，忍，誰讓這個讀者太厲害了。

    「罷了。回頭把這段情節給我刪了，再版的話先拿給我看。以前印的，算了算了，就這樣吧。」皇帝憋著怒氣說道。

    「是，陛下，小人回頭馬上改文。」張曉只能慫了，有啥辦法。

    「還有，你寫完《神鵰俠侶》怎麼不寫了？朕還想看屠龍刀和倚天劍最後落入哪裡，楊過的後人如何呢，你怎麼不寫了？」皇帝接著問道。

    「陛下，這，再寫就事涉本朝了。」張曉硬著頭皮說道。

    「哦，這時候你倒是靈醒了。那伱寫這個《熙德之歌》，寫三個王子相互殘殺，是什麼意思？」

    「啊！」張曉頓時傻眼。

    「你寫的這些人物，是不是史實，還是你故意編纂。你寫這本書，有沒有人指使？」皇帝的眼睛銳利了起來。

    張曉這才恍然大悟自己怎麼這麼大面子就被叉進皇宮了，還見到了皇帝。自己來到這個時空已經三年了，現在是萬曆十八年（公元1590年）。雖然張曉對於明朝歷史也是一知半解，但是萬曆時期的國本之爭還是比較清楚的，那就是太子還有福王對於王位的爭奪，那可是把大明朝折騰的夠嗆。國本之爭已經開始了？現在萬曆皇帝就已經如此敏感了，壞了！

    「陛下，這都是西夷的真事，沒有敢諷刺聖朝的意思。小人遊歷海外，對海外掌故多有了解，所以寫這本《熙德之歌》試試手，後面還計劃寫海外的歷史地理、風土人情……」

    「你倒是想長進。陳矩，你把那個洋和尚前些日子進貢的地圖拿上來。」

    不一會兒，陳矩帶著幾個小太監拿著一捆紙走了進來，接著平攤在了地上。

    「這是洋和尚利瑪竇上貢的萬國地圖，你給我指一下這三個王子的國家在哪？」皇帝也站起了身，走到了地圖前。

    「陛下，這個突出地方叫做伊比利亞半島，三個王子繼承了父親的國土，分別是加利西亞國王加西亞二世，桑喬國王阿方索六世，卡斯蒂利亞國王桑喬二世。後來阿方索六世一統三國。後世之君又是靠著征戰、聯姻的手段，基本統一了半島，建立了西班牙，後來西班牙人出海遠洋，一路占地，也把呂宋奪了。不過半島上還有一個叫葡萄牙的國家，也是出洋多略掠土地錢財，不過本土微弱，前些年也被西班牙吞併了，就是占著澳門的佛郎機人，他們本土在半島西邊這個位置。就在這個位置。」張曉一邊說著，一邊對著地圖指點。

    「所以這些人後面就是佛郎機人和大呂宋人了？沒想到你還真的深知西夷和南洋的內情。看來是可以給你找個差事，你可願意接受？」皇帝問道。

    「小人願意接受。」

    「翰林院如今圖書、卷宗雜亂，給你掛一個校對之職，你去整理圖書，陳矩你跟那邊交代一下，就說是朕放進去的人。還有，你的字實在難看，寫稿倉促錯漏甚多，命你抄寫一遍《四書章句集注》。還有，朕撥你一千兩銀子，你接著寫書，寫完了先拿給朕看，不得有誤。」皇帝命令道。

    「謹遵陛下聖命，只是這書寫完了在哪裡印刷，還有丁掌柜怎麼樣了？」張曉小心翼翼問道。

    「你的書愛怎麼印怎麼印，這本《熙德之歌》，朕看了沒問題的話你也接著印。不過底本你定稿以後多抄一份，送給宮裡，朕這邊有用。那個給你印刷的姓丁是吧。這人怎麼樣了，陳矩你知道嗎，要不你去問問張鯨？」皇帝看向了身邊的陳矩。

    「稟萬歲爺，那位丁掌柜問完話，已經放回去了。」陳矩回話道。

    「那行吧，張曉，朕的意思你都明白了吧。給你五天時間，把該忙的忙了，忙完了記得去翰林院報道，抄書你先不急也得，先把《熙德之歌》寫完。」皇帝揮了揮手。

    張曉趕緊落荒而逃。

    書房裡靜了好一會兒。

    「是不是朕多疑了，這個張曉雖然有些機靈，但也是無甚大心機，廠衛這邊也沒發現他與哪位朝廷大員有交遊。」皇帝輕輕嘆了一口氣。

    「內臣不敢多言，不過我觀此人，確實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只是他如此年輕，這些見識也不知道從何而來。」陳矩回話道。

    「所以要把這個張曉放在眼皮子底下，你要幫我多盯著他。」皇帝吩咐道。

    「內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