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才

    什麼，這傢伙居然是來尋仇的？

    眼瞳齊齊一縮，所有的人都不禁急急打了個寒顫，滿臉震驚之色。

    這怎麼可能？

    由於天正衛本身便肩負著大陸懲奸除惡的重任，難免會樹敵眾多。所以但凡有天正衛家眷所在之地，都會加強警戒，嚴加防護。

    就像他們青雲鎮，有三家天正衛家族，便有五隊鐵衣衛在鎮外把守，日夜巡邏，保護著這裡的安全。

    而整個太平郡，五個城鎮，更是共有二十隊鐵衣衛，兩隊銀衣衛在不停排查，確保地方安寧。

    可是，如此嚴密的防護，又怎會將這樣的人給放進來呢？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身子微微顫抖地向後退縮著。尤其是一隻手還被那老者抓著的龐世傑，更是滿眼恐懼地盯著那布滿殺意的老眸，平生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真正的恐怖，早已駭得一動不動，僵住了。

    緊緊地盯著那臉頰不斷抽動的笑容，耳中伴隨著那呱噪陰祟的聲響，葉天謬的雙腿也在不住地輕顫著。

    不過，也就幾秒鐘時間，他便定住了，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關於自己父母的消息，雖然出自一個仇人之口。

    「你……認識我父母？」

    「銀衣衛，飛羽衛葉歡葉笑，是吧！」

    笑聲戛然而止，那老者一臉邪異地看向葉天謬道：「他們……是你的父母嗎？」

    眼皮輕抖，葉天謬怔怔地點了點腦袋，眼中似乎還有疑問，卻並沒很快說出。

    桀桀桀……

    再次發出一聲詭異的大笑，那老者興奮地點點頭：「這就對了，老夫終於找到他們二人的小崽子了，哈哈哈……」

    「我父母……是怎麼死的？」

    「被我殺的！」

    嘴角一咧，那老者奇異地看向他：「怎麼，你不知道嗎？他們沒告訴你？」

    拳頭緩緩緊了緊，葉天謬低著腦袋不說話，但心中卻是無盡的憤怒，如噴泉一般在狂涌。

    他父母死後，爺爺只說是因公殉職，並沒有說什麼，甚至表現得很冷淡。只有他一人，在父母靈位前哭得死去活來，卻不知他們究竟怎麼死的，誰殺了他們。

    他的淚中，除了悲傷以外，就什麼也沒有了，那年他八歲……

    但現在，仇人就出現在面前了，那深藏了八年的滔天恨意，也終是如火山一樣迸發。

    戲謔地看著他，那老者以為葉天謬嚇得不敢再說話了，跟其他孩子一樣，不由沉著嗓音調侃道：「你父母當年害老夫丟了一隻眼睛，老夫發誓要滅他滿門。不過念你年幼，老夫也動了惻隱之心。只要你說，葉歡葉笑這對狗男女，無恥至極，下流卑鄙，老夫就饒了你的小命。說，葉歡葉笑，無恥下流，狗男女！」

    心中咯噔一下，旁觀眾人一顆心都開始抽動起來。讓兒子辱罵先人父母，這是天打雷劈的大忤逆啊，誰人能罵得出口？

    可是若不罵的話，這老傢伙可是將兩位銀衣衛強者殺了的人，殺咱們這些學生，還不是分秒之事嗎？

    驀地，這些平日裡欺侮葉天謬的同學們，也開始為他感到為難起來。這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若不順從的話，馬上就死；可順從了的話，估計這輩子就別想再抬頭做人了，雖然他已經是個廢物了……

    「卑鄙下流，無恥至極……」

    沒有在意周遭那十幾雙同情的眼神，葉天謬果真如那老者所言，低聲輕喃著向前走去。可是，就在那老者露出得意的眼神，葉天謬也來到了他身邊時，一聲咆哮卻是驀地炸響眾人耳畔。

    同時，出其不意地，兩隻手指宛若兩道利箭般，狠狠向那老者僅有的一隻獨眼挖去：「下流齷齪，王八蛋，是你！」

    噗！

    然而，就在那手指離那獨眼一寸時，卻是兀地停住了。一隻枯瘦的老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好似鐵鉗一般。

    嘶！

    止不住齊齊倒抽一口涼氣，所有人看著這一幕，完全驚呆了。

    這小子居然敢向那老傢伙下手，他怎麼敢？別說他們這些覺醒靈能的人都萬萬沒這個把握，他可是個白身啊。

    難道說，他已經被憤怒沖昏頭腦，喪失理智了嗎？

    「白痴，他連你父母那樣的高手都能殺了，你這樣的偷襲，怎麼可能成功？」一旁的龐世傑見了，更是少有地怒道：「連我都不敢輕易出手，你這個白身怎麼可能……」

    「不是沒可能，只是比較渺茫而已！」

    然而，還不待他話音落下，葉天謬卻已是失落地抬起了腦袋，輕聲呢喃著：「他剛剛逼我辱罵父母，並非是要放過我的意思，只是想要再羞辱我父母的在天之靈一次。我佯裝屈服靠近他，他未必沒有戒心。但是一來實力差距太大，二來即便我偷襲，也傷不了他一根汗毛，想來他的戒心會忽略不計。這時，我若偷襲其獨眼，還是有可能成功的。」

    「那時，他突然失去視力，心智一定大亂，我們可以趁機多逃出幾個。而且，以我一個白身的力量，唯一能傷他的，也只有他的眼睛，若是我能……」

    說到這裡，葉天謬無奈閉上了雙眸，只是面上滿是不甘。

    龐世傑雖然沒聽完，但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他有靈能輔助的話，說不定剛剛這一偷襲，就真的成功了。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那獨眼老者一手抓著龐世傑，一手抓著葉天謬，露出詭魅笑容：「哎呀，好險好險，差點又丟了隻眼睛。小鬼，原來你的靈能沒有覺醒啊，堂堂銀衣衛的兒子，竟然是個白身，哈哈哈……可笑可笑。不過，不得不承認，你剛剛的分析完全正確。很難想像，這是出自一個未經世事的初等學院學生之口。」

    「唉，若你不是老夫仇人之子，又覺醒了靈能該多好，老夫一定收你入門下調教。估計很快，就能成為新的黑暗之星了。你，真的是個天才，戰鬥天才。可惜沒有如果，老夫還是要將你碎屍萬段，才能解心頭之恨！」

    話音剛落，那老者登時鬆開了二人手掌，兩隻手臂如兩桿長槍般，直直向他們腦門插去，轉瞬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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