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洞悉虛無

    在這個妖魔亂世，末日降臨的時刻，桃源山的深處卻是另一番光景，遠遠望去，屢屢青煙升起，碩大的爐鼎屹立在低矮的桃樹林中，一份份價值連城的材料被少康投進爐內，而他本人更是法決變換不斷，爐鼎下方，一道道法陣光芒閃爍不停，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這並非是釀酒，而是在煉製秘寶，這是一件極其耗費心神和精力的事情，絕非一蹴而就，其中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功虧一簣。

    眾所周知，少康在釀酒之道上無人可以與之匹敵，但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竟和煉寶有關，對他而言，釀酒是天賦，煉寶卻是真正的興趣所在，兩者雖然是不同的領域，但也有很多共同點。

    少康這天地淬鍊法玄妙非常，極為奇特，讓一旁的清平散人和其肩頭的久微瞧的津津有味，目不轉睛。

    隨著材料的投入，那爐內逐漸多出了一些猶如鐵汁一般的東西，而那無數材料的雜質，則被少康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淬鍊了出來。

    片刻可，爐鼎下的大陣再起變化，少康爆喝一聲，體內玄勁氣息轟然瀰漫開來。

    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炸響聲，少康那清瘦的身軀竟節節膨脹起來，霎時間化作一個頂天立地高約百丈的巨人！

    「哇！」久微看得甚是興起，小手不停的指指點點。

    清平散人則是全神貫注，看一眼少康煉寶，又看一眼手中的水火囚龍棒。

    「喂，你有時間能不能把我這棍子也重新打打，我總覺著用起來還差一些。」

    巨人模樣的少康發出低沉如洪鐘般的聲音，說道：「可以，但是你以後喝我的酒之前，要跟我說一聲。」

    「那不打了，就這麼著吧！」清平散人衝著久微咧嘴一笑，又道，「再好的神武也不如一口美酒令人心曠神怡啊，是吧，小傢伙兒。」

    「嗯嗯。」久微小腦袋不住的點著。

    兩人的對話，少康並不在意，此刻，煉寶才是正事。只見那巨人頭髮飛揚，臉膛被火光印的通紅，那渾身肌肉高高墳起，充滿了爆炸的力量，巨人抬手，探入那爐鼎之內，用力一抓，便將爐內那鐵汁一般的材料抓取了出來，放在一塊巨大的煅氈之上，巨人再抬手，從旁邊抓起一柄巨大的錘子，轟然砸落。

    咣……咣……咣……

    每一次砸落，彷佛整個天地都要抖上一抖，震耳欲聾的聲響，幾乎傳遍整個桃源山，那濺落出來的火星肆意，每一枚火星都似有毀天滅地般的威能，巨人卻是毫不理會，任由它們濺射在自己身上。

    這般捶打，足足半日，巨人忽然又將那半成品投進了爐內，手掐法訣，口中默念一段咒語，引來兇猛的太陽之火灼燒，再往其中添加煉寶的材料。

    又是半日後，再將半成品取出，繼續捶打。

    漸漸地，一把長劍逐漸成型，雖只是半成品，但清平散人依然能從那長劍之中感受到極其恐怖的威能，心頭震撼，若是這長劍真的打造而成，那又該是如何恐怖呢？

    這時，少康忽然指著久微，喊了一聲：「快來！」

    清平散人顯然也一直在等待這個時候，聞言立刻催動步伐，裹著久微飛至少康身邊，兩人站在那巨人腳下，渺小的仿佛兩隻螞蟻。

    「地精靈液！」少康一抖手上那長劍，橫在久微面前，嗡聲道。

    久微望著那比自己大出許多的長劍，不禁有些興奮。清平散人不敢怠慢，連忙並指在久微掌心處一點，一滴清澈的液體滲出久微的小手心，而後清平散人屈指一彈，一滴地精靈液準確的落在長劍之上。

    「呲啦！」

    一道聲音響起，地精靈液並沒有立刻融進長劍內，反而化作一條小水龍，在長劍表面游移不定。

    「呦！還不錯！」少康眼中精光一閃，望著久微，說道，「你這地精娃娃還是個三千年的極品啊！」

    久微得意的點點頭。

    「哈哈哈，好極了！」少康大，「就這樣不要停，多給我一些靈液！」

    似乎年頭越久的地精靈液對這長劍也越有裨益。

    久微聞言愣了一下，但清平散人倒是大方，刷刷點點的不斷揮灑著靈液。

    三千年地精的恢復能力及其強大，而且靈液儲備相當充沛，再加上沒事就去偷喝少康的極品佳釀，更是令其靈液中蘊含的能量，無比巨大！

    隨著時間的流逝，地精靈液已經瀰漫了整把長劍的劍面。

    「夠了夠了！」少康大喊一聲，再一次將那長劍投進爐內。

    清平散人扭頭望來，上下審視著已經被晃得有些暈乎乎的久微，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要是泡酒喝，不錯啊！」

    看著清平散人的眼神，久微立刻清醒過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此時的少康已經恢復了本來的模樣，氣息稍稍有些萎靡，這一番煉寶，對他也有不小的消耗，不過到了此刻，已經無需他費太多心思了，長劍基本已經煉成，剩下的只需要等待，只見其翻手喚出酒壺開始大口的喝了起來。

    「唉！別光你自己喝啊！小傢伙兒也消耗了不少地精靈液，總得給補補吧！」

    少康笑著看了一眼清平散人，分明就是他饞酒了，便又一揮手，擲出兩個酒壺，分別落到他和久微面前，這一老一小好似久旱逢甘霖，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又是一日之後，少康才放下手中酒壺，緩緩起身，隨即，目光灼灼地盯著那爐鼎，此時此刻，爐內震動不休，似有什麼絕世凶物要從那爐內衝出來一般，而隨著震動，一道道匹練般的劍氣，從那爐內斬擊而出，不過這爐鼎玄妙非常，那長劍被鎮壓其中竟是根本脫困不得。

    終到某一刻，所有的動靜都停止下來。

    「哈哈，成了。」少康大笑，扭頭對清平散人說道，「你就不問問我忽然煉製了一把劍是為何。」

    清平散人笑道：「反正不是給我的，問了有什麼用，我就知道在你身邊有酒喝就夠了。」

    忽然，少康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他看向天空中的天道領域，說道：「天下五州都在斬妖除魔，咱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

    「怎麼叫什麼都沒做啊？」清平散人說道，「桃源山附近的妖魔，不都是你我二人解決掉的，哦，對了，還有小久微的功勞。」

    久微努著嘴，擺了個又凶又萌的姿勢。

    少康搖搖頭，說道：「遠遠不夠，其實我知道天君他們可能對我有些失望，不知為何，我就是對酒情有獨鍾，雖然酒會誤事，但我就是喜歡，不過這次他們一定不會失望，我這把劍一出世，定能左右這戰局。」

    清平散人瞪大眼睛盯著那爐鼎，說道：「說的這麼神奇？那老頭子我可要好好見識見識了。」

    少康自信的一笑，說道：「我要打開爐鼎了，這把劍自有劍意，可能會反抗，你可別讓它跑了！」

    清平散人肅然頷首，將水火囚龍棒往地上一插，暗暗催動玄勁，蓄勢待發。

    下一瞬，隨著少康法決變換，爐中一道金光沖天而起。

    清平散人眼疾手快，一手探出，朝那金光抓去。

    「嗡」地一聲，虛空戰慄，一柄金色長劍被清平散人握在手心中，震顫不休。然而還不等清平散人感受一下這長劍的威能，便忽然面露異色，整個人被這長劍帶著，疾馳而去，任憑他如何努力，竟都抵擋不得。

    遠遠地，聲音飄來：「救我！救我！你這是煉了個什麼玩意兒啊！」

    少康站在原地，撫著久微的頭頂，笑看清平散人如風箏般遠去。

    久微更是興奮地拍著巴掌，喊道：「真棒！飛了！」

    眨眼功夫，長劍便帶著清平散人衝出了桃源山，清平散人拼命鼓盪自身玄勁，竟是毫無效果。

    他能感受到，這長劍初成，便氣勢驚人，鋒銳難擋，縱然他乃十洞天之一，玄帝八段之威，仍是馭使不得。

    足足兩日之後，長劍中的殘存力量才逐漸消耗完畢，清平散人一頭冷汗的立於半空之中，凝望著腳下的大地。

    「這是到哪兒了？少康不想讓我喝他酒，也不至於用這招把我轟走吧……」

    自嘲一番後，清平散人又低頭看看手中長劍。

    此劍在打造的時候，長達十幾丈，但真正劍成之後，也與一般的長劍無異，可見此劍內藏玄機，可大可小，而整把劍渾然一體，通體金色，看起來貴不可言。

    清平散人一時興起，提起劍，挽了幾個劍花，也如臂使指，輕輕地向下面一處荒山揮去，只聽「唰」的一聲，荒山立刻被劍意削下一層，這讓清平散人不由得暗暗咂舌。這劍可真夠鋒利的，要知道他不夠就是隨便一揮，甚至都沒關注玄勁，若是真正迎敵的話，這一劍怕是會讓對手直接灰飛煙滅。

    想到這裡，他有心再試試此劍灌注玄勁後的威能，可無論如何都催動不起來。

    「好劍，不過這麼厲害的劍，少康到底是給誰煉製的呢？一般人怕是根本用不了。」

    其實這把劍名叫誅天劍乃是少康偶遇一酒徒攜帶打造圖招搖過市，而後他便以美酒將其換來的，看過之後，大感驚訝，再尋那酒徒，卻是無影無蹤，也不知其到底是何方神聖。催動這誅天劍需要及其龐大的力量，但玄勁就算練到至高境界也不能催動，唯有天道之力方可駕馭，少康研究出這點後，便推測那名酒徒定是來自高等位面的人，至於為何會將這圖帶到他手中，恐怕也只有天知道了。

    突然，誅天劍劇烈一抖，不等清平散人做準備，「嗖」的一下，他又像放風箏一樣，被帶回了桃源山。

    「噗通！」

    看著栽到自己面前的清平散人，少康笑道：「這誅天劍如何？」

    「哼！」清平散人摔得有些吃痛，沒好氣的說道，「挺快的……」

    少康一揮手，誅天劍飄到其手中，他又看了一眼天道領域，說道：「斬殺太一，只需一劍，他既為天道，那這把誅天便正是為他所準備的，看來送圖之人，早就想到這一節了。」

    「如何使用？」清平散人問道。

    少康翻手將劍收起，說道：「伺機而動。」

    五州天空之上的宇宙中，太一謹慎了起來，這麼久了，天機沒有看破他，而他也不曾看破天機，雖然他曾豪言壯語的藐視著萬物，可真正到了與天機一決生死的時刻，終究是有些緊張。

    「我知道你我之間會有這一天的。」此刻面對天機，太一突然又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兩條天道的對決，其實並存在強弱，全在於天意。

    「身為天道，卻做逆天之事，卻是該想到會有這一天。」天機沉聲說著。

    太一冷哼道：「那又如何？何為天意？天道之意便是天意，不過這次對決的結果，你可要想清楚了，天道破碎將再無重聚的機會。我一直以為你能洞察一切，但現在看來，我錯了。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不會出現在這場戰鬥中。」

    天機的冷靜，彷佛已經看淡了一切，他說道：「可惜，你不是我。所以，我也不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你是不是還想問，為什麼我不等你和天君殿的人戰到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偷襲你，對不對？」

    太一臉色一變，說道：「你能洞察我的心？」

    太一搖頭說道：「不能，因為我看不透一條天道的心，雖然你身上的邪惡氣息玷污了天道這兩個字。我只是用凡人的理解，就能明白你那陰暗的想法而已。我之所以沒有偷襲你，那是因為不想讓天道這兩個字蒙上一層齷齪。或許我會破碎隕滅，但是，我也一定會拉著你們一同離開這個位面。」

    太一笑了，說道：「天機，你想在心靈上打擊我麼？就算你這條天道無比聖潔又如何？你以為，這樣就能夠對抗我了？既然如此，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天道真正的實力。」

    紫黑色的氣流席捲開來，太一搖身一晃，紫光閃耀之中，虛無之火瞬間附體，恐怖的紫黑色火焰瞬間擴散開來，遮住了星辰的光芒令整個宇宙在這一瞬間變得更加黯淡。

    璀璨地星辰之光也在同一時刻包裹住了天機的身體。

    兩條天道化身同時釋放威能，巨大的壓力下，一道道氣流從附近的星辰中噴涌而出。圍繞著兩人的身體泛起若隱若現的星光。

    元炁劍指向天機，而天機手中由星芒匯聚而出的六顆星辰，升至到頭頂，這是南斗六星，分別名為令、蔭、善、福、印、將。

    天機充滿了虔誠的注視著南斗六星，神念卻瞬間擴散開來，就像是無邊無際的大海一般。

    從他的身上，太一感受到了一絲凌駕於虛無之上的氣息，那便是天道的氣息。他明明就在那裡，甚至沒有通過任何力量給太一壓力。但偏偏就是這樣，太一仿佛被什麼東西壓制住了一樣，令其神念無法與自身完全結合。

    此時的太一才明白，天機在境界上確實已經凌駕於自己之上，但他不明白的是，為何會如此。

    「唰」的一聲響。

    天機背後，綻放出兩片巨大的金色羽翼，幾乎覆蓋了天機背後的全部身體。當那巨大的雙翼展開的一瞬間，先前被虛無之火變得黯淡的宇宙，瞬間恢復了本來的面貌。無盡的星光似乎布滿了整個宇宙，這正是來自於天道的力量。

    「不可能！」太一驚呼道，「我的力量應該在你之上，怎會被你壓制！」

    「因為你的力量來自於天意，違背天意，自然會削弱你的力量。」

    「那又如何！」

    太一率先動了，他化做虛無火焰瞬間帶起一道紫色的長影，鋪天蓋地的邪惡氣息奔涌而出，直奔天機的身體籠罩而至。龐大的邪惡氣息，仿佛要將天機完全吞噬了似的。他身劍合一，太一整個人與手中的元炁劍融為一體，紫色長影在奔襲中向四周散去，露出一柄巨大的布滿星辰的長劍從正面沖向天機。

    面對太一的進攻，天機卻絲毫不懼，冷冷的目光在深邃的眼中徘徊，這是一雙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南斗六星悄然升起，一圈圈金色的光環從六星中飄然而出，直奔太一而去。

    「嗡……」

    元炁劍劇烈的震顫起來，一股難以名狀的特殊感覺瞬間傳遍太一全身，他清晰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然就只能保持著衝擊的樣子停頓在半空之中。

    令星，天機動用這南斗六星中的第一星困住了太一。如果是其他強者，這令星可將其定在那裡直到永遠，但對天道化身的太一而言，也只是一息之間，可對於天機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蔭星。」

    第二顆星辰在鏗鏘的爆鳴聲中，沖向太一，金光與紫黑色的光芒幾乎同時迸發開來。

    但在下一刻，情況卻出現了逆轉。

    金光沖天而起，蔭星竟然被直接挑了起來，如同一道金龍攀升而上，斜斜的飛了出去。

    太一心中暗冷笑：天機，沒錯，你現在確實要比我強大，但是，你忘了我已經得到第八枚萬生靈珠了麼！現在我看你還如何與我抗衡！

    紫黑色的虛無之火又一次奔向天機胸口，可就在蔭星飛出的瞬間，天機的身體仿佛像是被慣性帶動一般，倒飛起來，在那急速的倒飛之中，竟然避開了太一的這一擊。

    太一的反應何等之快，元炁劍一下未劈中天機，立刻轉為橫掃，攔腰斬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天機頭頂上的第三顆星辰，善星突然化作一粒細微的金光，朝著太一而去。

    太一幾乎是下意識抬起另一隻手去接向那金光，手中的元炁劍卻毫不停頓的依舊斬向天機。

    眼看那金光就要飛到手中，太一幾乎是下意識的狂吼出聲，這應該是出自於本能。

    「哧」的一聲輕響，太一的左手上，出現了一個小孔，那是一點金光，正烙印在了手心中，然後悄然沒入。瞬間，太一的左臂變成了金色，他毫不猶豫的收回元炁劍，斬向了自己的左臂。就在這條手臂脫離其身體的下一刻，轟然巨響之中，竟然炸的粉碎。

    太一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就在那一刻，他分明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要知道，他是天道化身，由天道和天意凝聚而成，幾乎可說是無敵之身。

    天機看似漫不經意，但先前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無比精準的預測之下，哪怕是最後太一斷臂自保也是一樣，這就是天機的洞察之道！

    太一身上的虛無之火明顯黯淡了幾分，他凝視著天機的方向，說道：「好狠毒的手段！」

    「轟！」

    紫黑色的虛無之火騰起，太一沒有急於發動攻擊，而是將自身強大的神念完全釋放出來。巨大的壓迫力令天機的身體出現了虛影，彷佛將要潰散的樣子。

    天機清晰的看到，從四面八方正有無數虛無之火朝著太一的身體凝聚而去，顯然是他在恢復著自己的傷勢。虛無生萬物，太一能夠從萬物之中獲得力量來進行攻擊或恢復傷勢。雖然天機已經帶其遠離了五州位面，但仍不能阻止他從其他位面中汲取虛無之力。

    恢復的速度極為短暫，幾乎是瞬間的事情。隨後，太一背後的元炁劍瞬間飛起，驟然向上方衝去。澎湃的紫黑色光芒瞬間爆發，強大的惡念宛如天魔厲鬼一般張牙舞爪。

    天機的身體頓時劇烈的顫抖起來，這是太一的惡念，只要被沾染上一點，就需要憑藉龐大的天道之力才能驅除。

    「都這樣了，還敢說自己是天道化身，簡直可笑！」

    天機心中暗嘆一聲，舒展開背後巨大的雙翼，如同銀河落九天一般暴掠而出，身上的光芒再次爆發出來，就像是先前並沒有任何消耗似的。

    福、印、將三顆星辰上，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金色的光霧開始從天機體內溢出，這是天道之力過於強盛他自身已經無法完全承載的情況。

    「福星！」天機大喝一聲，頭頂第四顆星辰飄到身前，面對太一邪念和虛無之火結合起來形成的龐大力量，此時的天機已經別無選擇，「玉石俱焚」這四個字出現在他的心中。

    福星轟然爆發，化為巨大的金色火焰圍繞著天機的身體升騰而起，那當然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天機自身天道之力膨脹到了頂點的跡象。

    福星飛到左手之上，左臂瞬間光芒大放，而福星似乎與他的左臂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而天機的右手也同時抬了起來，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在掌心凝聚。

    伴隨著一聲低吼，天機的身體宛如箭矢一般沖了出去。

    太一雙手握住元炁劍，虛無之火轟然暴起，紫黑色色的火焰融入元炁劍之內，前指天機，澎湃而熾熱的能量完全爆發在宇宙之中。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天機變得宛如恆古冰川一般寒冷，他此時的神念已經沉浸在了一個特殊的狀態，變得無比冷靜。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把握住隨時可能會出現的一絲機會。

    元炁劍與福星幾乎就要相撞的同時，太一大喝一聲「分」！

    劍影顫動，瞬間從劍身中又飛出另一把元炁劍，對天機形成上下交攻之勢。

    天機左手順勢前壓，口中念道：「印星。」

    就在天機被元炁劍上下砍擊之時，金色光芒從星辰中爆發出來，如戰戟伴隨著一聲吶喊，化作一條金色流星，驟然向太一衝去。

    只是一瞬間，那如烈日般激烈的虛無之火就被印星沖的粉碎，令太一的動作遲滯了半分。

    但是很快那紫黑色的虛無之火又再次凝結成型，可以看出，太一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雙手握拳，朝著天機揮去。一團巨大的紫黑色虛無火球在太一的一揮之間撞向天機的身體，轟然巨響之中，將他撞擊的直奔宇宙深處飛去。

    「天意……天譴……順天者昌，逆天者死……」

    天機被轟飛的同時，太一的身體也是一陣晃動，緊跟著，他的身體出現了無數條金色的裂痕，這些裂痕如蛛網般迅速蔓延。

    「天機，你……」

    太一低頭看到，這金色蛛網裂痕的中心正是南斗六星的最後一顆星辰，將星！它牢牢地鑲嵌進了太一的胸口處，他明白，這場戰鬥的結局已經註定了。

    宇宙中開始遍布起紫色的電光，一道道恐怖的虛無之火從太一胸前的裂痕處，瘋狂的向四處逃竄，太一很安靜，靜的如同半分痛苦都沒有的樣子，看向宇宙的深處。

    「太一有三個，而天機卻只有一個，你將我打敗又如何？五州之中還有兩個我！究竟誰勝誰負？哈哈哈哈……」

    狂笑中的太一身體，發出了震徹宇宙的爆炸聲，周邊無數的星辰和位面都在這爆炸聲中發出震顫，許久之後，宇宙中才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