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匯聚

    《寂滅法》是這部奇異功法的名字。

    當年在得到這部功法之後，葉孤寒只是粗略地瀏覽了一下，在發現並不適合自己後便將其留在了人界，希望有敢於嘗試的後來者得之，並將其發揚光大。可誰能想到，到頭來卻是自己走上了這條鮮有人問津的道路。

    《寂滅法》共有九重境界，葉孤寒當年大致只記下了前幾重。他的想法是先將記得的練了再說，之後再去尋找自己當時留在人界的功法原本。只是不知道那份原本還在不在那個地方。

    想到那個地方，葉孤寒思緒萬千。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回到那裡了，也不知道那裡是不是早已物是人非，早已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

    下山之後，回去一趟吧。

    葉孤寒這樣想到，畢竟那裡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一想到那個地方，葉孤寒的嘴角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抹笑容吧。

    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整整一個月。絕世峰上，喬一峰矗立在那棟小屋前。

    整整一個月了，小師弟已經在那屋中呆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了。

    這段時間以來，從那棟小屋之中沒有傳出過任何一點兒動靜，這讓喬一峰擔憂不已。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也不知道小師弟是否安好。

    「二師兄。」

    身後傳來柔和的聲音，對於這道聲音，喬一峰自然是不能再熟悉了：

    「三師弟，你終於肯放下你的琴了？」

    自身後而來的正是絕世峰上的老三——鍾離。

    鍾離穿著寬大的袍子，面容柔和且英俊，一頭飄逸的長髮散落在身後隨風而動。只見鍾離身背古琴，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小師弟已經一個月沒有動靜了……」

    「是啊……」

    兩人相視而無言，只能同時望向那棟孤獨的小屋，期盼著有一個身影會從中走出。

    「你們兩個都準備好了？」

    略顯冷漠的話語聲響起。兩人聞言紛紛向著話音響起的方向行了一禮：

    「師父！」

    兩人同時道。

    來者正是絕世峰峰主任上行。他來到兩名弟子的身邊，同樣朝著那小屋看了一眼。隱隱之間，喬一峰和鍾離似乎聽到了一聲嘆息。

    「走吧。」

    任上行淡淡地說道，隨後一揮衣袖，轉身離開了。而剩下的那兩位也跟隨著自己的師父離開了這傷心之地。

    天空湛藍，陽光尚好。幾座普普通通的小屋坐落在山峰之上，屋舍儼然，只是其中的那一座會在微風吹拂時發出陣陣低吟，像是在呼喚，也像是在吶喊。

    藏劍峰上鳥語花香，明媚陽光灑滿山峰。與往日的冷清不同，今天的藏劍峰上卻是人頭攢動，劍派弟子紛紛匯聚於此。

    今天正是古月劍派與月華宗以武論道之日。

    如今，白靈與羅子桓的婚約已不再是秘密，而葉孤寒與白靈的關係也早就被師兄弟們看在眼中。當日，羅子桓違背諾言，以真元之力打傷葉孤寒。各峰同門師兄弟早已是不忿。而現在，以牙還牙的機會來了，他們又怎麼會放過？所有入門未滿十年的新弟子個個摩拳擦掌，希望在論劍台上一展風采，順便壓住月華宗那囂張的氣焰。

    各峰弟子聚集在一起，各自占據著論劍台旁的一片空地。而在更遠些的地方，莫慈念、柔雨、王世千以及朱一圍四位峰主也是早早地登臨藏劍峰。在他們身邊分別帶著幾名弟子，其中有男有女。看他們那青澀的臉龐，明顯是入門不足十年的新弟子。而能夠被師父帶在身邊，顯然是備受期待，有望在此次以武論道之中脫穎而出。

    這時，三道身影出現在了藏劍峰上，頓時吸引了諸多目光。

    來者正是任上行師徒三人。

    與周遭大波大波的弟子格格不入，絕世峰卻是只有區區三人。不過喬一峰與鍾離似乎是早已習慣了，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依舊寸步不離地跟隨著師父的腳步。

    任上行一如既往的面目嚴肅，向著其他四位峰主匯聚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弟子們紛紛面帶敬畏地向著他行禮。

    「師弟，你來了。」

    莫慈念率先笑著向任上行打了聲招呼。

    任上行則是一絲不苟，朝著四人一一行禮：

    「師姐，二位師兄，師妹。」

    「我說任師弟，你身後這兩位師侄我可都認得，他們入門恐怕不止十年了吧？難道這一次以武論道，你們絕世峰沒有弟子參加嗎？」

    朱一圍打趣著說道。

    而任上行依舊是那般面無表情，認認真真地回答道：

    「十年之內我只收過葉孤寒一個記名弟子，而他自然是沒有辦法參加的。所以這次以武論道，我們絕世峰確實是沒有弟子參加。」

    聽著任上行那誠懇的回答，朱一圍暗道一聲無趣，便也不再開口了。

    莫慈念看著朱一圍那一副吃了癟的模樣，淺淺一笑，隨後說道：

    「師弟師妹們既然將自己的得意門生都帶來了，不妨讓他們介紹下自己吧，他們之間可能還沒那麼熟悉呢。」

    說著，她拍了拍身旁那名少女的肩膀：

    「寧兒，你先來吧。」

    莫慈念身旁的少女乖巧地點了點頭。只見她明眸皓齒，清新高潔，一顰一笑間都似梅花般捎帶著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種柔和的美麗，不強勢，卻有著些許距離感。

    「我叫伊寧。」

    少女少言語，只是報上了姓名。隨後一抹笑容划過，卻是足以化解任何的冰冷。男孩們紛紛望向那嬌美的容顏，心生嚮往。畢竟有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伊寧和白靈、葉孤寒同時入門，只不過被淹沒在了白靈與獨孤笑的光芒之下。可事實上，若非那兩人的橫空出世，伊寧很可能就是那一批弟子中天賦最佳之人。

    莫慈念望向伊寧的目光中充滿了慈愛，這些慈愛恐怕更多得來自於感同身受，她又何嘗不明白屈居人下的壓抑呢？

    七峰峰主之中，她排第三，可是要說修為，恐怕她只能墊底。先不說兩位師兄，任上行師弟驚才艷艷，被稱為古月天賦第一人，自然年紀輕輕便已超越了她。而王世千師弟太過鋒利，曾經沉淪卻被師父點醒，此後便是一日千里。柔雨師妹同樣天賦極佳，穩定向前不曾停滯。七峰之中也只有在天賦上稍遜一籌的朱一圍師弟還與她一樣徘徊不前，距離大限越來越近。

    莫慈念為人平和，向來不願爭，可那種屈居人下的滋味，即使不爭也依然如影隨形。而伊寧恐怕也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