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關羽的性取向

    張濟想起問呂布的名號，那是因為他覺得眼前這位白袍少年，有點像傳說中魂印武器選了方天畫戟的少年，這少年據說戰鬥力在建寧一屆中無人出其右。

    「我叫呂布。」呂布冷冷地說。

    「還真是冤家路窄！」張濟一聽呂布的大名，頓時明白了三國學院的人在打架前為什麼總是要讓對方先自報家門，還美其名曰：「我不殺無名之輩！」其實他們並不是真的不殺無名之輩，而是怕萬一遇到名氣超大、戰鬥力比自己強好多倍的，知道大名，好提前開溜。

    張濟轉過頭去，想朝一旁的華雄使個眼色，確認一下這少年是不是拿了方天畫戟的那位少年呂布，他一扭頭卻發現華雄早就提前跑了。後來食堂的監控錄像顯示，華雄在呂布走過來扶起陳宮的那一刻就撒腿跑了。

    「真他媽不仗義！虧老子在麻將桌上還經常借錢給他。」張濟在心裡痛罵華雄。他在想自己如何退場，突然靈機一動，捂著肚子對呂布說：「呂布同學，稍等一會，我肚子疼，先上趟廁所。再談賠償的事。其實，不賠也沒關係，我只是覺得這麼多湯倒掉了很可惜。」

    張濟還沒等呂布答應，就撥開人群，匆匆溜回了辦公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門內鎖！

    「呂布，你真厲害！他們一聽你的名字就嚇跑了。」陳宮一臉興奮。他摘下眼鏡，用衛生紙使勁地擦了擦厚厚的鏡片，激動地走過來和呂布握手並主動要求擁抱。

    兩個大男生在食堂公開抱在一起，讓三國學院的學生們，又開始相信友情了，不過也有人說那叫基情。不管怎麼說，陳宮從此就和呂布形影不離了。

    而關羽哭著跑到劉備那裡去訴苦，說自己失戀了。這讓張飛大為不解，抱著關羽，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二哥，你什麼時候和貂蟬戀過？」

    劉備看到關羽因為貂蟬整天愁眉苦臉，很是心疼。他更心疼的是，關羽每天拉張飛、喬飛揚到他的桃園餐廳喝悶酒。關羽和張飛兩人都是海量，有時一頓喝掉一箱啤酒沒有問題。他們都兄弟相稱了，自然不好意思收錢了，劉備很心疼錢。

    那天，三人一起吃鱸魚火鍋，劉備實在忍不住了，勸關羽面對現實，說了實話：「兄弟，不是我說你，你還真別整天說你失戀了，很痛苦，你根本就沒跟貂蟬談過戀愛，哪來的失戀？」

    「哦，沒戀過，那我為什麼這麼痛苦？」關羽又仰脖喝啤酒。

    劉備趕緊把他的啤酒瓶奪了過來，道：「大丈夫何患無妻，哥哥給你介紹一個。」

    「誰？」張飛很著急地替關羽問。

    「甘美眉，我近距離目測過，此女身高一米六五，魔鬼身材，天使臉蛋。」劉備對關羽說：「關鍵是，人家可是處女，二弟呀，跟你很般配！」

    「啊，大哥，她是處女，你怎麼知道的？」張飛瞪著大眼睛，一副迷惑的表情，不解地問劉備。

    「是處女座，關羽不是獅子座嘛？你真老土！」劉備一臉怒氣，他突然覺得張飛不只情商有問題，智商也有問題。

    「人家能看上我嗎？」關羽很沒自信。

    「對你來電，她跟我說過多次，我們四兄弟里，就你最帥了。此時不取，將來必然後悔莫及。」劉備說，然後，劉備還拍了一下喬飛揚的肩膀，說：「四弟，你說是不是？」

    喬飛揚微微一笑，搖搖頭道：「情為何物，我也不清楚。」

    關羽心裡還是只有貂蟬，他一臉猶豫，連張飛都看不下去了，他夾起一個魚頭，邊咬邊說，「二哥，你猶豫什麼，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這麼漂亮的妞，你不下手，我可要下手了。」

    「二弟，我念及兄弟情義，才忍痛割愛，你切莫再遲疑！有了新歡，我保證你馬上忘了舊愛。什麼貂蟬呀，統統拋到腦後。」劉備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拉著關羽的手勸道。

    「我不是那樣的人。」關羽說：「我心裡只能有一個人。」

    劉備和張飛不肯罷休，好說歹說，只差沒綁架關羽，讓他聯繫甘美眉。

    關羽無奈，最終答應和甘美眉嘗試交往一下。兩人約好下晚自習後，到三國學院著名的情人坡見面。

    情人坡就是三國學院九一二廣場前面的一個山坡，樹木茂盛，裡面曲徑通幽，一條條鵝卵石鋪成的小徑蜿蜒曲折，坡上有一些石凳，供人休憩。傍晚時分，經常有耐不住寂寞的情侶在運動場上運動完了以後，又不知疲倦地跑到情人坡里運動。

    關羽趕到時，夜色已晚。

    甘美眉早就心儀關羽，那天特意花了十塊錢去校外的小店化了淡妝，穿著由紅色緊身短裙和小背心構成的中空裝，外面加一件襯衫。這樣，她那火辣的身材尤其是兩個大胸原形畢露！

    當時已深秋，圓圓的月亮掛在半空，月色如練，銀輝籠紗，天氣也不再酷熱難熬。關羽和甘美眉坐在情人坡的石凳上，時斷時續交談著。甘美眉雙手支撐著下巴，亮而大的眼睛凝望著關羽的鬍子，飽滿的嘴唇略略抿動。圓潤的雙膝輕輕靠攏，沿著下垂的短裙邊，可以隱約看到她飽滿渾圓的小腿輪廓。

    「你的鬍子怎麼這麼長呀，是不是為了表明你那方面的特徵和能力？」甘美眉打破了兩人之間長久的沉默。

    「這這是我們老家那邊的風俗，女人留長髮，男人留長須。」關羽不想說出真相。他原來暗地裡發過誓，一天追不上貂蟬，就一天不刮鬍子。

    「這樣呀，你鬍子好感性哦。」甘美眉臉上泛起了紅潮。

    「哪裡哪裡，一般一般。」關羽不好意思，他的臉紅了。

    夜涼如水，看四下無人，甘美眉把自己冰涼的小手悄悄伸到關羽的手中，邊摩擦還邊說：「我冷。」

    「我冷」通常是帶著強烈的暗示性詞語，諸如此類的還有，「好冷呀」，「太冷了」，女生主動跟男生說此類詞語，想要表達的意思一般都是體內燥熱。一般人都能聽得懂，可惜關羽是那種非得女生把手伸到兩腿之間摩擦才會解風情的男生，甘美眉的暗示對關羽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關羽看甘美眉確實凍得直打哆嗦，瓜子臉白裡透紅，胸部隨著急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心想，都快冬天了，還在深夜穿短裙，能不冷麼？考慮了良久，關羽開口說，「要不，我們到九一二廣場上一起跑跑，跑跑就暖和了。」

    說完，關羽拉著甘美眉，去九一二廣場跑步。只見微弱昏黃的路燈光下，兩個黑影在學校的塑膠跑道上轉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到了下半夜，甘美眉嬌氣喘喘，累得不行了，問關羽，「我們大概什麼時候停止呀？」

    滿頭大汗的關羽問：「那你還冷麼？」

    甘美眉此時恨不得一巴掌打在關羽的臉上。

    第二天吃過午飯，甘美眉把關羽約出來，湊到他的耳邊說，「我昨天很晚才回宿舍，又睡了一上午，宿舍的姐妹們都以為我們昨晚去校外開房了呢，她們真過分。」

    關羽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連忙附和甘美眉：「是啊，她們真過分，咱身正不怕影子歪，走自己的路，讓她們說去吧。」

    甘美眉見又一次暗示不成，並不死心，回到宿舍，跟關羽打電話說：「我們宿舍的姐妹說，其實咱倆最合適呢。」

    關羽臉一紅，又安慰道：「別聽她們的，她們在胡說八道。」

    然後，就只聽見電話那頭嘟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兩人的關係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冰河期」。儘管甘美眉很熱情主動，他們連小手都沒牽一下。關羽根本沒有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他從來不主動約甘美眉。

    後來，經過劉備的百般勸說，關羽終於又在一個周末的晚上，約了甘美眉共進燭光晚餐。然後他們又一起出去吃夜宵，吃完夜宵又在校園裡閒逛，一直逛到晚上十一點半。平時女生宿舍樓在十一點就鎖門了。關羽送甘美眉回宿舍。快到女生樓時，甘美眉突然又暗示關羽說，「要是鎖門了，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不回宿舍？」關羽問。

    「恩，要是宿舍鎖門了，我們就去校外旅館吧。」甘美眉只差沒說出「開房」兩字。

    關羽一聽這話，屁顛屁顛地跑到女生宿舍門口，拉了一下門，結果門開了。

    然後，關羽很高興地說，「大門沒還沒鎖！」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從那以後，甘美眉再也不理關羽。而且，關於關羽性取向有問題的傳聞，在學校里傳開了。搞得以後，關羽每次想約女孩子，都要先解釋一番。然而，越解釋，好像越沒人相信。一怒之下，他和甘美眉絕交了。兩人形同陌路。

    劉備很熱心地幫兩人和解，但後來直到甘美眉成了關羽的「二嫂」，他們還是互相不說話。此後漫長的一段時間，關羽都醉心於修煉他的青龍偃月刀，常常他也這樣會安慰自己：「其他女生看不是我，我還看不上她們呢，除卻巫山不是雲，我心裡只有貂蟬那樣閉月羞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