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亂雲飛渡仍從容（四）

    「你們在__主義的德意志祖國為什麼不做公開且和平的__主義者！？」

    「跑到這裡搞密謀暴亂難道是收了盧布嗎？」

    「你們想的不是怎麼幫助祖國渡過難關，而是怎麼煽動工人情緒，達成你們所謂的理想國！」

    「你們要知恥啊！要知恥啊！」

    ......

    「那個瘋子在喊什麼？」

    「不知道......不過，他似乎沒看新聞，現在把法國佬引過來的可是國會裡面的那群老爺。」

    「糾察隊來了！」

    街上的人正看著這個頂著油膩偏分、義憤填膺的中年男子站在1個石墩子上，在工廠門口大放厥詞，不知道是誰喊了1句「糾察隊來了」，眾人踮起腳尖朝著工廠裡面望，只見1群繫著紅巾的工人拎著武器走了出來。

    這個男人看到持槍的工人糾察隊來了立馬就不說這些了，慌張的從石墩子上跳下來，帽子掉了也不管，直往外跑。

    只不過，在這時，1個服務生模樣的年輕人1把抓住了他的袖子，面帶微笑的將帽子遞到了他面前，道：「先生，您的帽子掉了。」

    接著，他就被工人和工人糾察隊圍了起來，只見他顫顫巍巍的戴上了帽子，咽了咽口水，在糾察隊不善的眼神中轉而談論起1些抽象的哲學概念，像什麼「純粹的愛國主義」、「原教旨暴力的非法性」、「精神永恆性脫離主體的飛升」之類，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很快，1位急性子的糾察隊員便失去了耐心，上去對著他的鼻樑就是1拳，他居然當場就倒在了地上，眾人1看，這位大哲學家果真實現了「精神永恆性脫離主體的飛升」。

    「這樣的資產階級走狗仍在到處活動，給我們的同志帶來了許多的麻煩，只可惜魏瑪現在的力量並不足以將這些人全部都揪出來。」

    「列維同志，鬥爭1定要把握到主要矛盾，這些資產階級的走狗不過是跳樑小丑，魏瑪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將舊政府從柏林趕出去。」1身軍裝的列寧接過列維遞過來的捲菸，看著北方正在交火的城際線。

    「是的，只有占領柏林，我們才能夠給帝國主義最大的威懾，才能夠與南方的同志們打出配合，串聯起各地工人的大暴動。」

    從英法干涉軍入境開始，兩個政權之間已經不存在建立聯合政府的可能了，因為現在矛盾已經徹底激化了，要麼支持工人階級，那就必然導向推翻資產階級德國，建立無產階級_**；要麼就支持資產階級，那就必然導向鎮壓各地工人組織，摧毀全部蘇維埃政權，建立資產階級反革命**；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壓根沒有任何中間道路可言。

    至於那些中派分子，例如卡爾·考茨基，現在在黨內的孤立已經到達了極點，他很快就退出了，由於奧地利現在並不歡迎他，因此他遷居到了阿姆斯特丹，最後跑到洛杉磯去做中學歷史老師了。

    黨內的分裂在這半年中基本被終結，剩下的矛盾在革命面前並不算什麼，同時，隨著英法干涉軍的加入，德國國內的愛國力量也被激怒，雙方越來越有聯合的趨勢。

    與此同時，主要由奧匈俄3國人士組成的國際縱隊也進入了德國，協助人民軍和紅軍作戰，來自亞洲和美洲的商船則為德國的革命者們帶來了寶貴的物資和資金支持。

    ......

    「克強，關於歐洲的革命，你怎麼看？」

    「恐怕不容易成功，雖然德國現政府的表現不佳，但現如今英法兩國再武裝的速度，恐怕還是要超過德國的。」

    黃興對於德國的革命情況並不看好，從德國現在傳回的情報來看，北方的工業區現在都還在魏瑪政府手中，再加上來自俄國的情報，現在的德國革命派並不比1戰的德國好多少，再者，作為資產階級共和國，對赤潮有著天然的排斥也是正常的。

    「是嗎，這倒不1定，英法兩國未必能夠抽出多少力量進行干涉，俄國也絕不會真心出動，否則對於本國的統治非常不利，而且，現在的德國革命黨，與3年前的表現不同了，他們沉穩了不少，對於各個階層的捏合與宣傳也更加強有力了。」

    「外交部和教育部那邊不都打算停了留學項目了嗎？可見這股赤潮在孩子們的眼中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這倒也是，奧匈兩國的革命也成功了，整個中歐紅了1大半，雖說兩國的內部情況不大清楚，但從現在的貿易來看，生產恢復應當是有不錯的，只不過，哎......」

    奧匈兩國建立了紅色政權之後，中國依然與對方保持著1定的貿易，雖然雙方政府都不承認，但通過這些貿易，中樞還是能稍稍猜測1下兩國的狀態。

    「怕了？」左念微略帶微笑的問道。

    「這，哎，修平，你倒是寬心。」黃興也搖了搖頭，2十年的發展帶來的也是思潮的涌動，如何規範引導，對於這個新生的國家來說經驗還是太少了。

    「問心無愧又怕什麼，後來的事還是交給後來者，我們還是要且看且走，做好手頭的事情就好。」說著，左念微又看向黃興，「現在你肩上的擔子可不小，現階段經濟狀況不佳，如何保持穩定是首要的，至於遠在歐洲的戰事，讓他們自己發展去吧，革命總不是張口就能來的，治理好國家就不必擔心這些事情，治理不好擔心了也沒用。」

    「修平，我現在都有點後悔從你手中接過這擔子了，你看，頭髮都開始白了，哪裡像你，掛著名在這別墅里修養。」黃興摸了摸頭髮，剛到5十的他已經白了小半圈頭髮了。

    「我要是還在政府裡面活動，你的工作可就不好做了，現在掛個總參和國會的名頭，幫你鎮1鎮那些刺頭和議員們，剩下的還是得看你自己。」

    兩人的話頭漸漸從歐洲轉移到了國內，主要是經濟方面，在歐戰結束後，中國的經濟在短暫的低迷之後又開始了迅速爬升，表現出1種繁榮的跡象。

    但這種繁榮實際上是1種虛假的繁榮，尤以美國為例，雖然經濟在戰後暫時低迷了1段時間，但很快就迎來了大發展和繁榮，然而，這種繁榮來自於對新工廠、新設備的巨額投資，工農的收入並沒有得到明顯提高。

    中國也有些類似，在早期的發展中，作為最高的國家壟斷資本主義國家，大型工廠基本都是國營，或者官辦商營，優點是能夠快速集中力量保障國家和軍隊的需要，推動工業化的進步，缺點自然是容易造成各種浪費、產品質量不行等等。

    在歐戰中，大量的訂單催生了商辦企業的蓬勃發展，各地的大小公司紛紛湧現，新工廠不斷發展，帶來了1波繁榮，但工人與農民的收入提升是有限的。

    美國在2十年代消費的增加則主要來自於廣告業的擴大和分期付款賒銷的增加，分期付款賒銷竭力膨脹消費品市場，也埋下了禍根，成為了經濟危機的直接誘因。

    而中國則缺乏這樣的金融模式，長久以來量入為出都是國人的常識，對於貸款自然是不放心的，也是不敢用的，他們在經濟上是非常被動的。

    同時由於1戰前發展有限，實際上底層生活非常困苦，歐戰的短暫提升並不能根本解決這個問題，工人收入上下起伏很大，再加上產業工人家中多半有地，戰後短暫的危機的衝擊對於中國影響看起來反而很小。

    但誰都知道，中國人不可能1直窮下去，用貧窮來掩蓋經濟危機造成的失業蕭條這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這種貧窮實際上才是導致經濟危機的根本誘因，只要它存在，經濟危機總會以各種形式到來。

    而且貧窮導致的社會問題還會在這個風雲激盪的時代直接指向極右翼或者康米，要是後者還好，佐不過多死上1批資本家，要是前者可就糟糕了。

    因此，現階段如何調整國家經濟也就成為了關鍵，提升工農收入和加強幹預經濟是兩大條，美國人摔也真正摔在這個地方。

    前者，從1920年到1929年，美國工人每小時的工資只上升了2%，而工廠中工人的生產率卻猛增了55%。同時，農民的實際收入也由於農產品價格的不斷下跌、租稅和生活費用的日益上升而正在減少。1910年，每個農場工人的收入還不到非農場工人收入的40%，而到1930年時，這1比例已低於30%。農村的這種貧窮是1個嚴重的問題，因為當時農業人口占美國總人口的5分之1。

    這個問題在中國這種後發國家自然更為嚴重，因為美國的工人工資在各國中已經算是高的了，老歐洲和其他地區的工人工資都比不上美國。

    至於後者，也是生產與消費的不平衡，既有國內的問題，窮人收入增加有限，富人則愈發傾向於將收入用於投資，而非消費；

    也有國際上的問題，主要是美國，在歐戰期間，美國大量發債，吸納黃金，收支不平衡，而美國又與英國不同，同樣是債權國，英國多是入超，而美國則1直保持著高關稅，是貿易順差，儘管1段時間內這被大規模的對外投資和貸款抵消，但問題沒有解決，債務國總有還完貸款或還不起貸款的日子，前者威脅美國的商品，後者則威脅美國的金融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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