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終結之始

    昏黑且簡陋的地下堡壘里，房檐上閃爍著搖搖晃晃的微光，泥土砌成的牆壁能擺放著四張桌椅，空蕩寂寥但又顯得異常的整齊，桌椅前是一個略高的台階，像是為發言人準備的地方，看起來這似乎是一個「嚴肅」的會議室。

    無論如何猜想，第一眼看見這個狹小的空間你會覺得它處處散發著怪異且處處矛盾的氛圍。

    無法辨識顏色的長袍像立起來的陰影一樣詭異的前行，在其身後的是一個模糊不清的纖細身影，兩名生物行進到桌椅的一旁，一個詭異的聲音猛然在二人的腦海里迴蕩。

    「請回答，死亡是什麼？」

    「生命的另一種形式。」

    「歡迎回來，兄弟。」

    伴隨著詭異的低語聲，演講的台階像是退潮的洪水一樣快速的後退，讓出了一條地下通道。

    「準備進去了。」

    「是。」

    纖細的黑影有些不知所措的答應道，她的聲音顫抖的宛如一個聽了鬼故事的孩子一樣。

    不過，正常人如果看到這種場景也會被嚇到吧...真是為難這個孩子了...

    長袍身影嘆了口氣，隨後像是照顧小孩子一樣站到了纖細身影的跟前，帶著她走下了地下通道。

    「大師！」

    「大師！」

    ...

    四周不斷有一些模糊的身影和詭異的低語似是存在似是縹緲的身影總是迴蕩在這二人的周圍，似是憧憬似是崇拜的聲音也同樣如此，這讓長袍身後的柔弱身影不斷的瑟瑟發抖。

    但最終，對於自己的使命感還是克服了恐懼。

    他們一路前行，停在了一個閃爍著微光的大廳中，在大廳的正前方的上面，是一個有著鋼鐵護欄的窗台，而在這之上似乎有三四個同與帶著自己來到此地的長袍身影別無二致的生物宛如靜默莊嚴的石像般屹立在那。

    「大導師，這就是陛下帶來的...生物？她是月人和寶石人的結合體，或許是終結這場戰爭的唯一辦法。」

    「哦？」

    高台上的身影褪下黑色的兜帽，五色的長髮在昏黑的大廳中熠熠生輝，她似是要細細打量眼前那名柔弱的小姑娘。

    最終，她發現這名小姑娘儘管很害怕，但那眼神中更多的則是認真...

    僅僅才出生了數天的生命，就被強迫明白責任和使命...這個世界...這個國家...這個種族...

    到底怎麼了？

    大導師悄然捏碎了自己指尖的一層外殼，她是如此的憤怒卻又無奈...

    最終，只剩下嘆息。

    「過來吧，孩子，我會傳授你刺客的技巧。」

    無論對目前的情況有多麼的不滿，大導師也很清楚，目前只能按照政府的意思行動。

    說起來，或許有些不可思議。命運兄弟會這個組織最初的目的就是與政府作對的，但隨著那一晚上艾里奧任務的失敗，白銀公爵被捕，隨之導致兄弟會暴露在了政府的視線之下，但所幸查明真相的不是那位王座上的綠髮魔女，而是她的複製體之一，一個石性尚存的慈母。

    她與兄弟會達成協議，兄弟會幫助她的計劃，訓練巫妖，暗中協助巫妖王，而她便不會暴露兄弟會的存在。

    這看起來很不公平。但兄弟會在考慮了目前的局勢後，還是答應了下來，第一他們覺得兄弟會如果能得到青金石這個王族的暗中支持的同時，那便有了一個更正義的旗幟，當日後掀起推翻暴政的變革後，他們便可以將這個還算仁慈的國王複製體推上前台。

    第二，他們也想快點結束目前這一場無意義的戰爭。

    「大導師，我該怎麼做？」巫妖有些拘謹的上前走了幾步後不安的抬起頭看著陷入沉思的艾里奧。

    她不再多言，將一杯紅酒遞給了台下的艾里奧，當然，方式是直接丟過去，然後艾里奧接住。

    「拿著這個孩子，這是冰原鹿的血液..或許你不知道這種生物，但你日後會了解到，它便是詛咒的化身..」艾里奧一邊解釋著一邊遞給茫然的巫妖。

    「現在，和我一同起誓——」

    巫妖連忙學著大導師的樣子，端起紅酒杯，只是還是顯得有些麻木和滑稽。

    「我將永遠行走於黑夜...」

    「我將永遠行走於黑夜...」

    「世界的萬物皆為塵埃，世界的萬事皆為定數...」

    「世界的萬物...皆為塵埃...世界的...萬事...皆為定數？」

    「我將詛咒命運和一切罪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巫妖隨著大導師一起念著這些晦澀難懂的話，在茫然的宣誓下，她莫名的加入了兄弟會，換上了刺客簡陋而不失優雅的長袍，兩手的食指上分別多了一道金色和銀色，在黑夜中熠熠生輝，閃爍著凌厲的寒光。

    在沒日沒夜的訓練中，有時候雖然會很累，但想起被關在培養容器里的同族和正在經歷苦難的人民，她便會強行打起精神，連艾里奧和巴特勒都忍不住為她的毅力所折服。

    但不僅僅是這樣，她的才智或者說是天賦，簡直讓巴特勒和艾里奧這些戰場上磨練出來的人都嘆為觀止，尋常人的訓練無非是照葫蘆畫瓢，但巫妖會在練習之後，提出自己的看法，改進自己的不足，將一些不適合自己的訓練方式變得更為自己適用，打個比方，巫妖討厭尖利的指甲這樣的刺殺方式，於是她發明出了袖劍。

    這種可以藏匿於衣服里的短劍，迅速且快捷，並且更加不會被人察覺。

    寶石的堅韌，月人的聰慧在她身上表現的淋漓精緻。

    轉瞬間，一年的世界已經過去了。

    戰爭雙方仍然僵持不下，畢竟這是一場星球與星球的戰爭。

    而她，巫妖，今天出山了。

    來接她的有十餘名與她同樣種族的陌生人。

    「去吧，孩子，終結這場沒有盡頭的戰爭吧。」

    巴特勒大導師將一把短槍贈予了她，而她也給予了巴特勒大導師一個微不足道的吻別，她在訓練的時候任然不忘記學習日常的生活知識，離別...似乎是需要相擁和親吻的吧？

    她看得那些書籍里男女主人公都是這樣的，她雖然不是很懂，但她還是這樣做了。

    而一旁的艾里奧則輕笑出聲。

    「怎麼了嗎，大師？」

    「不，還好...哈哈...快去吧，殿下需要你。」

    「嗯！」

    她堅毅的點了點頭，隨後便踏上了第二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