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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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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廣告1第一百零三章-

    第二天,倆人生生睡到了日上三竿。墨子閣 www.mozige.com

    早晨白雪皚皚,尚未放晴,但風雪已住。

    思歸醒來時還有做夢之感,直到看見盛淅仍躺在自己身邊,將她摟在自己懷裡,才意識到那已不僅是個夢。

    餘思歸只覺愜意得渾身發軟。

    思歸無意識地向他懷裡鑽了鑽,似乎想離他更近一點,額角磨蹭他的下頜;感受雪與雲的光攏在他們身上,然後被褥里,盛淅將她抱得更加緊密,猶如要將她嵌進自己的生命之中。

    「……但為什麼是我呢?」歸歸小聲問。

    盛淅仍在睡覺,思歸也沒想過要這個問題的答案。

    或許喜歡就是不講道理的……歸歸想,就像命中會出現一個不顧一切、翻窗而來的少年一樣。

    可是另一方面,歸歸卻又覺得這是不夠的。

    像四腳的桌子缺了一角——認定了一個人總要有一個理由,如此堅定的選擇必然要有隨之而來的覺悟。

    而這個覺悟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你是我的同桌」,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為什麼我和他人不同?」

    是同情?還是純粹的相處?

    思歸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而且可能永遠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但今早她被徹底馴養,鑽進熟睡的盛淅的懷中-

    ……

    那溫柔情緒,其實只持續到盛淅起床為止。

    盛少爺開了十多個小時的車過來,大年初二,加上沿途風雪交加,路上沒有一個開了的店,他可以說是餓著肚子開的車——早晨也是生生餓醒的,醒來連和歸老師溫存一會兒的力氣都沒有。

    ……然後他飢腸轆轆,打開冰箱準備做點早飯,冷藏室空得像遭了劫。

    「……」

    連個雞蛋都沒有。

    盛少爺看著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冷凍室,拿著袋灣仔碼頭在手裡看,氣都氣笑了「可真挺省事的。」

    思歸連個屁都不敢放,唯恐發表的每一個字都成為呈堂證供。

    「玉米豬肉,黃花魚鮁魚韭菜……」盛淅將冷凍室里的傢伙什一個個往外拎,充滿嘲諷道「還挺齊活。」

    然後他真摯地說「可真是全都買齊了。」

    思歸「……」

    「你讓我別擔心你。」盛淅很壞地說,「這就是你的『別擔心』嗎?」

    餘思歸簡直有苦說不出「可……」

    盛淅平靜道「我懂你是什麼意思。」

    「這樣也能活,」他掂著手中的速凍水餃,說,「而且活得沒問題。」

    天上出了太陽,冬日稀薄的陽光鍍在實木地板上,思歸聽了,難過地點了點頭。

    然後盛淅輕聲說

    「可我希望你活得好。」

    「……我希望你能幸福。」

    他又說。

    然後盛淅笑了起來,拿著手裡的速凍水餃晃了晃,對似乎想哭的思歸道「但今天沒別的辦法了,先這麼湊合著吧。」-

    大年初三,他們用速凍食品湊合了一天。

    盛少爺對速凍水餃沒再發表什麼意見,只是感慨了一句餘思歸吃不了還買這麼多,屬於一種對自己飯量的盲目自信——因為餘思歸一頓只吃六個餃子。

    而盛淅覺得人不該只吃這麼一點飯,結果給她扒拉第七個的時候,招致了這世上最激烈的反抗。

    餘思歸十分堅持,似乎和餃子有宿仇,據說是小時候她外婆以『幾歲就該吃幾個餃子』派了太多飯,而思歸指出你今年五十九但你只吃了三十個餃子後……被她媽揪出去修理了一頓的緣故。

    「……挑剔鬼。」盛少爺哭笑不得「不吃還買這麼多。」

    思歸嘀嘀咕咕「反正可以凍起來。」

    盛淅似乎覺得她欠揍,卻又捨不得下重手,捏了下歸歸的臉,然後輕輕地搓了搓。

    那近乎是安靜祥和的。

    吃過飯後,思歸複習,盛淅則開始抱著pad預習他下學期的內容。

    青山埋在雪中,大海冰封,雪積得很厚,新春辭舊迎新。

    大年初三不復前兩日的喧鬧,是個適合學習的日子,倆人各干各的,做到一半時盛淅大約是干題干累了,說

    「以成績評價一個人,其實是最淺薄的。」

    思歸一愣,從自己的筆記本里抬起頭來。

    「大概我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吧,」盛少爺柔和地說,「我覺得成績的好壞是最容易看到的,分數也是最容易量化的指標,所以大多數人都以這因素去評價一個少年——學習成績好,可能就有順遂的一生;家裡有錢,可能一輩子都不用吃苦。」

    歸歸聽了不禁莞爾「不都這麼想嗎?」

    「是。但你怎麼看?」盛淅問。

    思歸想了想,十分鄭重地搖了搖頭。

    「——不太清醒。」思歸評價。

    餘思歸說「成績永遠只是個敲門磚,能代表的只有你『在學生時代是願意學習的』,『是願意吃苦的』,或許也代表你的選擇餘地更廣闊,但無法代表你的將來。」

    歸歸認真地想了想,道「真正能決定一個人一生的是,他願意成為怎樣的人,他懷有怎樣的理想……那個少年願意為了什麼奉獻一生。」

    盛淅笑了笑。

    青年看著她的目光閃爍不止,猶如看向唯一一枚會回應他的人間星辰。

    餘思歸道「這才是人生的方向所在。」

    然後女孩子安靜了一下,認真地說「——也是一切塵埃落定後,我們去評價一個人的唯一指標。」

    我們將說,那個「人」至死都是不墜青雲之志的,無論處於怎樣的逆境,都是不曾言敗的。

    ——她是懷抱著不滅的理想死去的。

    盛淅目光安靜望向面前女孩,片刻後溫和一笑,說

    「所以是你。」

    歸歸一愣「咦?什麼叫所以是我呀?」

    盛淅笑起來,搖了搖頭,柔和道「沒什麼。」

    思歸沒太聽懂,趴在桌上奇怪地看他,不懂對方在說什麼;然後被盛少爺揪過去,很溫柔地親了一親。

    太陽如毛茸梔子花,落在青年人修長指骨上。

    小少女髮絲散著,腰肢柔軟。盛淅吻她時近乎陶醉,將女孩腰扣著拉過來,令她全身心地依附,坐上他的腿。

    歸歸有一瞬的震驚,接著閉上眼,專心與少爺接吻。

    ——那近乎是親密無間的。

    唇分,盛少爺澄澈的眼望著他懷裡面頰微紅的思歸,輕聲道

    「所以你是我的。」

    陽光落進他眼底,猶如淡金的海-

    ……

    什麼叫「你是我的」,你把我當成什麼東西啦!

    思歸心裡犯了嘀咕。

    連我都不敢說我是自己的東西,女孩子莫名其妙被摁了個盛淅所有物的印子,十分生氣;但那火氣卻在被同桌親吻時,消失無蹤。

    少爺實在非常英俊,而且極富有欺騙性,親吻他愛的人時溫暖妥帖,毫無保留。

    思歸簡直成了塊泡進熱牛奶里的棉花糖,稍一使勁兒就要化了。

    而盛少爺似乎非常樂於和小同桌膩膩歪歪,同桌倆人總是抱著睡又抱著醒;睡前他們天南海北地聊,只要一個話題出現仿佛就不會有停止的一天。

    那幾乎是不用擔心冷場的。

    他們甚至不需要操心話題,隨便撿一個就能聊到很晚。

    與高中時代不同,高中時他們一般在聊不太會做的題,而他們現在聊的則是這個世界——那些發生過的、與尚未發生過的事。

    但話閘子一經開啟,卻與那時一樣。

    ——兩人如此契合-

    大年初五,剛立春不久,仍是七九寒冬,萬籟俱寂。

    是夜,雪化為連綿的春雨。

    餘思歸和盛淅睡在一張床上,她明天就要回高復班,迎接畢業前最後一個學期;而盛淅在她走後,準備提前返校。

    一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學已經開門了,二是他們學院本學期可以實行導師雙選制,叫什麼預研計劃;思歸趴在旁邊看他他和同學討論院系導師,盛淅似乎準備選張客舫教授——讓思歸較為吃驚的是,張教授竟然是個相當熱門的選項。

    競爭還挺激烈的。

    「想選他的人很多。」盛淅忍俊不禁地解釋「而且現在不比當年了。」

    思歸稍一思索,也笑了起來,說「什麼叫不比當年?張爺爺當年也是非常搶手的。」

    ——畢竟十五年前,就有這麼多想來的年輕人。

    媽媽當年是所有人的大師姐,也是負責審核資料的一把手,思歸永遠記得年少時那一封封的掛號信。那一封封的信穿過天山,穿過高原,從太行山的另一端,從揚子江的另一頭,從五湖四海寄來。

    裡面摺疊的、手寫的簡歷是一名名年輕人努力的證明。

    儘管那些年輕人現在四散天涯,連最強大的大師姐都為生活低了頭,但他們在寄出簡歷的那一刻,是一根根不肯彎折的脊樑。

    譬如柳敏,譬如張客舫本人。

    「餘思歸你老管人家叫張爺爺。」

    盛淅翻過身,在漆黑夜裡笑眯眯和思歸對視,促狹地問

    「也不看看人家認不認你這個孫女呀?」

    那是小時候的習慣,歸歸耳朵尖尖一紅,連辯解都不能;然後被少爺攬過去,溫情脈脈地親了親。

    溫熱得無以復加,猶如將會連綿一生的愛意。

    「耳朵紅的時候真可愛。」盛少爺在夜裡溫柔地親吻她。

    又輕柔地問「你想聽張爺爺的消息嗎?」-

    ——連讚美都如春雨溫厚。

    思歸被他吻得腰都軟了,躺在枕頭上,柔軟地搖了搖頭。

    盛淅也不以為意,笑著磨蹭女孩的鼻尖,親昵又深情地問

    「還是要自己去是嗎?」

    歸歸纖腰都在細細發顫,眼底澄澈,看向壓在她身上的盛淅,認真地點了點頭。

    如春鶯立在桃花上。

    「好。」盛淅帶著笑意說。


    天地間春雨如柳葉,盛少爺專一又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在那充滿愛意的目光下,思歸連喘息都不敢大聲,下一刻看見少爺閉上眼睛,似乎要和她再次接吻。

    他怎麼親不夠呀,好黏人。龜龜冒出幸福的泡泡,但緊接著盛淅俯身,在黑暗裡吮了吮女孩柔軟的耳垂。

    「……盛、盛淅?」思歸細弱顫慄。

    姑娘家如一枝柳葉,感受青年迷戀地嗅著發間。

    青年嗅完,撩開發絲,無聲地咬了下去。

    吻一個接一個,如溪流向下匯流。

    思歸連頸後窩都被親了又吮,眼眶羞澀地泛起水紅,髮絲被青年人呼吸撓得發癢,女孩子同他說了什麼,他卻一概不理。

    親吻的動作在少女頸上停駐,分開時帶著濕潤水意。

    「你……」

    思歸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兩頰紅得滴血,顫抖地問「可你為什麼親脖……脖子……」

    盛淅看她,安寧回答「因為想。」

    餘思歸羞赧得幾乎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辯白起來「但是……」

    「可還是想親。」盛淅坦誠笑道。

    少爺說完,俯首,在懷裡少女脖頸處溫存地磨了磨。

    那動作其實蠻橫無理,幾乎是帶著「占有」意味的,但並不逾矩;然而另一位當事人卻一瞬就帶上了哭腔,抽氣時濕漉漉的,像是被剝走了一塊兒殼的小烏龜。

    盛淅蹭完被剝去殼的小烏龜,溫潤地對她說「睡吧。」

    ——然後和發抖的、被欺負的歸老師認真又貼心地親了親。

    暮冬雨夜無聲,風雨俱靜-

    ……

    餘思歸睡得很難受。

    她像是被懸了一晚上,而且非常缺乏安全感,就算被盛淅抱著也難抵空落落的感覺,於是早晨醒來後難過且自然地鑽進同桌被筒筒裡頭,要他抱抱親親。

    他們兩個人在被窩裡溫存,是這麼久以來的慣例。

    但這天早晨,姓盛的卻不情不願。

    明明已經快說再見了,平時磨歸歸磨個沒完的盛同學卻只是敷衍地抱了下小同桌就去沖澡了——而受害者連拽他都來不及,連磨他的話都沒講出半句來……

    一牆之隔的浴室里,就響起了唰唰的水聲。

    盛淅去沖澡,沖得極度自覺。

    「……」-

    他洗完澡出來,餘思歸又不願意放他滾,纏著他磨來磨去。

    但盛少爺看上去相當不樂意——但如果仔細看,卻又能察覺出一點放長線釣大魚的壞蛋意味來。

    他親了思歸兩下後,就眯起了眼睛。

    「到底為什麼纏著我?」盛淅居高臨下地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歸歸不知道。

    但是想貼著他,在床上被他親吻時渾身像是有把火,想靠他更近,想親吻——然而親吻不夠,擁抱也不夠。

    「你再……」思歸小聲說,「你再抱抱我。」

    盛淅那一剎那,嘲弄一笑「你知道你現在什麼樣麼?」

    思歸才不知道,也不關心,要去抱他,下一刻卻被盛淅一指頭推開了。

    歸歸眼睛一下變圓,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

    ………………

    日上三竿。

    盛少爺俯身,又和淚眼朦朧的思歸親了親,甜蜜地問「要對我說什麼呀?」

    「……?」歸歸氣都喘不太勻,囁嚅著問,「什麼呀?」

    男人捏捏思歸,溫柔地寵愛她

    「你要對我道謝的。」-

    ……

    思歸在高復班時,幾乎每天都能看見盛淅畫上的標記。

    那實在是惡劣到了極點……

    歸歸不敢洗掉。

    那是油性筆,搓揉起來也相當費時費力——為什麼會在床頭放油性筆?而且這次和胳膊寫的約定「下周見」不同,這個標記顯然帶有更加壞蛋、更加蠻橫的情念意味。

    盛淅寫完之後跟個沒事人似的,甚至絕口不提,思歸如果不是洗澡時能看見,只和他講話的話,甚至會以為那天啥事都沒發生過……

    結果這個道貌岸然的混蛋在周三入睡前,忽然警告了句

    「歸歸,洗掉了後果自負。」

    「……」

    這能怎麼後果自負的!

    思歸趴在床上越想越怯,腦袋冒煙,差點熟成了一鍋燉龜龜-

    ……

    北國的春向來春寒料峭,在迎春花下無聲無息地來了。

    春季學期似乎總比秋季顯得要短,大約是事務更為龐雜的緣故,三月初百日誓師完,沒過幾天就是全市高三一模。

    一模曾經也是餘思歸去年高考慘敗的開端。一年前,她在出成績前仍懷有要掙扎的念頭,出了成績後才隱約察覺,自己已經來不及了。

    可今年不然。

    ——「沉澱」永遠是有效果的。

    而對於餘思歸來說,她曾順風順水的前十九年,最需要的,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沉澱。

    或許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場,歸歸出一模考場時想。

    然後她意識到,自己終於連「復讀」二字都看淡了。

    ……

    思歸曾刻意逃避過自己的處境。

    她將「高復班」視為自我放逐,是前半段人生過於自滿而引來的天劫,也認為這是自己身上停滯的時間,是她自作自受——其他高中同學已經開始了繽紛多彩的大學生活,唯有餘思歸的時間凝固在了原地。

    一模結束的那天,春風回暖,迎春落了一地。

    餘思歸走出教學樓,深深呼吸,吐出最後一絲鬱結的痛苦。

    天藍得如墨,是思歸此生未見的景致。

    餘思歸不願回教室,獨自跑上樓梯,坐在料峭春風裡,等盛淅或劉佳寧上完課,也在等一切塵埃落定。

    生命的每一段,似乎都有其獨特的意義。

    思歸看著藍天想。

    ——連鎩羽而歸,都是意義的一部分-

    ……

    沒有人一生是真的能夠順風順水的。

    「失敗」永遠是人生最濃墨重彩的一部分。

    歸老師一模結束,膨脹了三天,感覺自己答得特別好,出了考場甚至感覺自己參透了人生哲理——

    結果分數一出,砸了個鍋。

    「……」

    盛大少爺周末千里迢迢回來,看了那一模破名次久久不能言語,沉默良久,問「餘思歸,有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了,你是不是大型考試容易失利體質?」

    餘思歸「……」

    「是。」歸歸慘痛地承認,「因為我嘚瑟。」

    盛淅「……?」

    「嘚瑟是我的老毛病啦,不過很難砸得厲害……」歸歸含淚道,「至少目前沒出過什麼太大的岔子,畢竟考高中嘛,有腳就行。但實話實說,我小升初、初升高兩場考試不同程度地砸過鍋,小升初的時候乾脆是我媽花錢給我塞進去的……」

    盛少爺呆了一下「哈?」

    「我小時候從來不考證,不考級,」餘思歸痛苦地說,「小升初的時候是我第一次用2b鉛筆,不知道2b鉛筆得擦了再塗,所以全都在答題紙上就地訂正了,考完出來我媽問我怎麼樣,我牛逼地說那我至少不得考個第一?」

    「……」

    盛少爺靜了靜,問

    「然後呢?」

    餘思歸「三天之後我媽一手提著我一手提著兩大盒阿膠糕去找了他們大學的校長,校長出面,給我塞……」

    盛淅神情恍惚「不……不是,2b鉛筆後頭不就有橡皮嗎?」

    「所有自動鉛筆後頭都有橡皮,」歸歸十分憤怒「但你會用那個橡皮訂正嗎?我知道要塗成長條都很不錯了!」

    盛少爺噤聲,過了會兒安靜地問「那中考呢?」

    「中考考完出來也很高興啊。」思歸滿面紅光,「我現在都記得我滿心歡喜,因為感覺卷子太他媽簡單了,就這破卷子,我的數學物理化學怎麼不得是個滿分?當年滿分680,我估分就估了656,往年中考第一一般也就六百四,我甚至偷偷做好了電視台來採訪我這個十年難遇的狀元郎的準備……」

    盛少爺靜靜了三秒,問「最後呢?」

    「——少了二十呢。」思歸懷念地說。

    「……」

    歸老師真摯地解釋「因為在考場塗卡的時候太嘚瑟,b塗成了d;而且物理畫圖題畫少了個電阻。」

    盛少爺推了下手剎,面無表情道「電視台為什麼不來採訪你?要我我就去。」

    餘思歸「……」

    「你是不是想死?」歸老師兇惡地問。

    姓盛的強迫症顯然懶得搭理這種威脅,安靜了好一會兒,又忍不住道「我不理解,這種錯誤到底是怎麼犯出來的?」

    「這種錯誤不是很自然嗎?」思歸有點兒毛,「我們普通人的人生就是陪伴著這樣那樣的錯誤生活的!」

    完美主義盛少爺忍了又忍「只有你。」

    「……」

    餘思歸這次卻沒生氣「盛淅,你知道嘚瑟的人是什麼樣嗎?」

    盛少爺面無表情,開著車看她一眼,示意她說。

    「……嘚瑟的人就是,」歸歸誠懇道,「這個人心裡非常清楚你在罵我,你在心裡把這個人當成垃圾粑粑,但這個人聽了你說的話,會熱淚盈眶。」

    盛淅「……」

    「我也覺得我很獨特。」龜龜潸然道。

    然後龜老師想了想,又覺得該誇誇盛少爺,免得他盛怒之下做出不可饒恕之事,道

    「所以你的品味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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