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夏日大戰（四）

    「這就要從人和宇宙的關係開始講起了。」

    「滾。」

    「好吧好吧，說正經的。幽遠，現在在你的認知里，整個『尋寶遊戲』的前因後果是怎樣的？」

    「不就是你告訴我的那些嗎？」

    「我需要聽你說『你的』認知。」

    「嗯……讓我想想……最開始是一個詭異的實驗，那次實驗導致玄葉島北邊的『實驗室』廢棄，後來又改造成了火葬場。實驗還導致了黑夜位面這個東西的誕生。之後發生了什麼不明，到現在是兩個人在爭奪黑夜位面的控制權，一個是奈奈的里人格，一個是『克蘇魯』。」

    「我們姑且把這個『克蘇魯』稱作『孤寡老人』。」

    「什麼意思？」

    「後面會說到，你先講你的。」

    「嗯，這個『孤寡老人』想要入侵現實世界，奈奈的里人格在阻止他。阻止的方法就是發起尋寶遊戲，把外界的力量引入玄葉島，打破現在的平衡。」

    「就這些？」

    「不然呢？」

    「好，那根據你的描述，我提三個問題，你試著回答一下。第一，這個所謂的奈奈里人格到底是誰，和她對立的『孤寡老人』又是誰，他們從何而來？第二，孤寡老人入侵現實世界的目的是什麼？入侵這件事會對他的真正目的產生怎樣的正面影響？第三，奈奈里人格的計劃前半段已經實現了，那後半段呢？我們這些打破了平衡的人，要怎麼進一步真正阻止那位孤寡老人？」

    「第一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他們可以是任何人。」

    「說的對，他們是任何人。」

    「什麼意思？v字仇殺隊？」

    「哈哈，還真有點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如果沒有黑夜位面，沒有秘密實驗，以及，霧隊的話，他們就只是一隊普普通通，最最平常的父女罷了。」

    「……啥？」

    「我一開始也沒想到提示會出現在那種地方。幽遠，你記得那天我和奈奈出去，買了兩條洛麗塔裙子回來。我的那條叫『跨越星空之愛』，而她的那條叫『跨越生死之愛』。」

    「記得，但原來你們那裙子是買的？不是從戰場上撿的？」

    「我知道那天是我失算了……是個紳士就不要抓著女士的失誤吐槽！」

    「不，你居然會穿裙子，這事我要說一輩子。」

    「……」

    「行啦，你接著說。」

    「每條正統的lo裙都會有一個自己的故事，她那條裙子，講述的是一個重病而亡的女兒，和她無能為力的父親的故事。」

    「等等？孤寡老人是這個意思？」

    「對，就是這個意思。雖然不知道他最後是怎麼長成那個樣的，但克系故事都是這個畫風，接受這個設定就完事了。」

    「不，不是。一條裙子怎麼會和黑夜位面有關？巧合嗎？」

    「我讓奈奈查了那家店的投資到創立的一系列資料，你猜怎麼著？」

    「那家店是『孤寡老人』開的？」

    「差不多，那家店是我師父開的。」

    「……啊？」

    「確切來說，是和我師父有關係的某位富婆投資開的，店裡的一部分設計師也是走的富婆的關係為那家店設計的款式。」

    「臥槽這裡面信息量有點大。」

    「……我師父是正經人。」

    「這話你自己信嗎？」

    「不信。好了別打岔，我們的重點是，那是一對普通的苦命父女。他們在一系列超自然因素的影響下，被坑成了那個樣子。那麼就引申到第二個問題：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呼……如果我是那位父親，還能有什麼目的？只會不惜代價地復活自己的女兒罷了。」

    「正解，而奈奈的里人格，那位女兒，她或許是不想讓自己以扭曲的形勢復活，或許是想讓她的父親從漫長的痛苦中解脫出來，或許二者皆有。總之，她引來了大批大批的外人來到玄葉島上，試圖尋求能擊敗她父親的機會。」

    「等等，讓我理一理。父親試圖復活女兒……我記得之前還說過，那些怪物就是失敗的『試驗品』？」

    「對，我們之前以為這個試驗品是屬於當年那個科研實驗，現在看來是一種誤導。」

    「真的存在復活死者的方法？」

    「呵，反正這位孤寡老人的辦法是不靠譜，你看看那些怪物，哪有青春少女該有的魅力？」

    「……傲嬌的死靈少女你不是挺喜歡的嗎？」

    「別說了，我永遠喜歡篝之霧——」

    「酋長，漢斯說你讓他查的東西有結果了哦。」

    「我永遠喜歡彌柚，嗯，確信。」

    「你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

    「嗯，我也喜歡酋長。你現在要看漢斯的報告嗎？還是以後再看？」

    「現在吧……呃，我不是說了要用我看得懂的方式寫嗎？」

    「文檔最底下有一句話總結的。」

    「噢，這就靈性得很了。嗯……負面能量……原來如此，那事情就對上了。」

    「怎麼說？」

    「幽遠，我得給你科普一下。你現在知道這世上有各種超自然生物了，也有魔法、死靈、仙術這些東西。那你知道，這所有的超自然力量，其存在原因是什麼嗎？」

    「大哥，我入這個圈子才三天怎麼可能知道啊，別賣關子了行嗎？」

    「好好，根本原因是，所有生物都有進化為高等生物的本能。和單細胞生物比起來，人類就是高等生物，和人類比起來，往上還有神魔、仙佛之類的生物。我是修仙的，在我看來，修仙的過程就是從人類進化成一種高等生物的過程。到這裡為止，都能理解吧？」

    「嗯，把所謂的神佛當成高等生物的名字的話，不難理解。」

    「對。而所有高等生物的進化方式，無論魔法還是仙術，甚至科技，都只是外在形式上的不同。所有的進化，其本質都是一個：錘鍊智慧，用智慧駕馭更多、更高層次的能量。」

    「智慧？」

    「就是智慧。魔法知識，參禪冥想，公式定理，物理法則，這些都是智慧的表現形式。高等生物就是擁有更高智慧的生物，運用自己的智慧，駕馭能量，改造物質。這就是魔法、仙術、神力或者洲際導彈。」

    「大爺的，我居然覺得很有道理……」

    「我們先前總是聽到那種低語，後來認出那些是來自《翠玉錄》拉丁文譯本的低語聲，還記得嗎？」

    「記得，在低語聲里，怪物會變得難纏。」

    「那些怪物應該就是《翠玉錄》，或者說鍊金術流派的作品。鍊金術和仙術和科技一樣，是進化的一個分支道路而已。鍊金術傾向於追求所謂的『it』，有人翻譯成中文管它叫『太一』。我這有個更直白的名字：不朽之軀。」

    「我聽明白了，那為父親在給女兒製作一具不朽之軀？」

    「對。但是這樣，問題就來了。一個高等生物的軀體有了，往裡面塞一個低等生物的靈魂，就當他有辦法做到好了。那能量呢？驅動這個高等軀體的能量何來？低等生物的靈魂沒有智慧來駕馭足夠的能量，他要怎麼保證『奈奈』能活著？」

    「……」

    「這份報告就是答案。」

    「我看看……結論是……負面能量在長期腐蝕物質結構，導致其劣化……什麼意思？」

    「長時間不住人的樓會變得容易倒塌，被認定為『不好用』的物件會更快地鏽蝕，這是有道理的。人類的情緒會醞釀具備侵蝕、負面等屬性的能量，長時間被這樣的能量侵染，物質就會容易劣化。還有，身在戰場上的人會變得暴躁嗜殺，高三的孩子普遍有心理問題，這種負面能量誕生於情緒，也會作用於情緒，讓人的性格發生改變。斯派克會魯莽地邀請我們加入兄弟會，你會一路往怪物群里莽無視恐懼，我和奈奈的精神會不穩定，容易『掉線』……原因都在這。」

    「黑夜位面到處都是負面能量？」

    「我們不如猜的更大膽一點：整個黑夜位面就是一個負能量熔爐，為『不朽之軀』提供能量。在這個假設下，你現在覺得那位孤寡老人為什麼要入侵現實世界？」

    「為了……紛爭……他的目的，就是挑起大規模的紛爭，這樣就能收集到更多負能量。」

    「那麼，大規模紛爭，不外乎讓整個國際局勢緊張起來，最好再來個世界大戰什麼的對吧？哼，玄葉島現在正在舉辦什麼？」

    「……貿易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