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豆蔻少女登門求援

    院門口，來了個小姑娘。小姑娘擰著眉，打量正眯著眼睛靠坐在大門旁正在曬太陽的人，問到：「大叔您好，請問，這裡是『如你所願』事務所嗎？」

    嘖嘖嘖，瞧瞧這名字——如你所願，言簡意賅，恰到好處……好吧，這名字起的，簡直是俗到不行，簡直是俗不可耐！天知道哪個沒文化的老闆起出來的，這水平，估計小學念足七年都沒能畢業，當然，他有可能念了個假的小學，否則怎麼會是七年呢？

    「什麼事務所？」

    「『如你所願』事務所。」小姑娘脆聲道。

    「『如你所願』什麼？」大叔一副耳背的樣子。

    「……」小姑娘眉頭跳了兩下。你在這樣就算是惡意騷擾了啊，叔叔……

    「看門大叔」似乎也玩夠了，不再開玩笑，攤了攤手道：「回去吧，小姑娘，我們這兒已經不幹了。」

    小姑娘聞言，面有凝重之色。心道：果然，據說這家事務所的老闆是個隱士高人，這一定是在試探她此行的誠意！脆生生的，用著撒嬌一般的語氣說道：「大叔，我真的有事相求，您就讓我見一見老闆吧，求求您了~」

    「看門大叔」愣愣的用他的死魚眼看著撒嬌的小姑娘，面沉如水，良久無語……下巴上的一圈胡茬在陽光的照射下反著黝黑黝黑的光。

    小姑娘為了表達誠意，也用水汪汪的大眼睛與她對視。光天化日之下，某街某胡同口，上演了一出大眼瞪小眼的戲碼，男主人公——某胡茬大叔，女主人公——某水嫩少女。半天過去了，小姑娘瞪得是眼睛發澀，她心道，這么半天了，這大叔也應該感受到她的誠意了吧？便道：「大叔，是不是該帶我去找老闆了？」

    「我不一直在你面前呢麼，等你半天了，你到底找我什麼事啊？」說完，胡茬看門大叔站起身來，抖了抖褲子上蹭上的灰，無視了小姑娘的驚詫表情，轉身欲走，同時一邊說道：「你不說我可走了啊，我五點半的火車，一會兒來不及了。剛才睡著了，還得謝謝你叫我起來呢。」

    「你就是……老闆？那你……」小姑娘指著門口他剛坐的地方，語無倫次，心裡仿佛有一萬隻不明生物奔騰而過，從她內心的一頭馳騁到另一頭，然後齊刷刷的集體掉頭，又馳騁到起點……

    說好的隱士高人呢？說好的試探誠意呢？隱士高人突然變成長著胡茬的看門大叔，所謂的試探誠意根本就是來自大叔的死魚眼的注視是麼……這畫風有點突變啊，速度快的簡直讓人心慌呀。

    這麼會兒功夫，「看門大叔」已經從小院裡拎出來一個剛過小腿的行李箱，看樣子是要去趕他那五點半的火車去了。

    大叔……要走了嗎？小姑娘這時，才突然回過神來，擋在院門口，攔住正要出門的某老闆，道：「我找你有事，大叔……」

    「哎呀，不管你有什麼事。我不是都跟你說了麼，我這事務所已經不幹了，你這人怎麼不聽我的話呢？」言罷，一雙死魚眼就望了過來。

    「好端端的怎麼就不幹了呢？」

    「哎呦……」大叔那個瞬間，仿佛被百八十斤的大錘掄中了胸口一般，臉上的表情是痛苦不堪，僅僅是眨下眼的功夫，這臉色是由白變綠，由綠變紫啊，最後，終於在醬紫色踩下了剎車，放下了手剎，固定了顏色。

    「大叔你這是……」

    「叔的小店賠了個底兒朝天……窮的晚上睡覺都只能蓋創可貼了。」然後，他擺出了慌張的神情，說到：「最可怕的是，明天我房東就要來收賬了，我房東一臉的紋身……」

    「創可貼？就能蓋得住肚臍吧？還有，紋身……有紋一臉的麼？」小姑娘感覺，內心深處的吐槽之魂，似乎要燃起來了。叔叔你房東是藝術家？喜歡專門在臉上紋滿花紋的那種怪咖？

    「怎麼樣？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可怕？他對自己那麼狠，我不交房租，很難說他會不會在我臉上也紋一片？」

    小姑娘聞言不禁打了個冷顫，突然覺得大叔說的很有道理，那藝術怪咖要是在她臉上紋一片……天吶，想想就覺得好可怕。果然，那種舉止懷疑的怪咖最是讓人毛骨悚然！在權衡之後，在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小姑娘還是毅然決然的決定用柔弱的肩膀扛起擔子來，她決定用自己畢生，也就是這十幾年攢下的積蓄來幫助這個落魄的男人：「大叔，我來幫你交房租吧！我需要你的幫助，真的！」

    「可我要是趕不上五點半的火車，我就走不了了，那可是我用最後的存款換來的……」

    「我把我全部的存款都給你，只要你……」

    小姑娘後半句話沒說出來，愣是被一把拽住了小手，有個迫不及待的聲音說：「那咱就這麼說定了！」

    「誒？你怎麼一下子就……」你就不拒絕一下嗎？連小姑娘都不準備放過了麼這是？僅僅是幾分鐘的功夫，小姑娘已經被這個無恥之徒刷新了自己的下限，秀出了十幾年的歷史新低。

    「你可不能反悔哦，你的事我管定了！現在……還是讓咱們進屋說吧。」大叔連拉帶拽，把小姑娘請進屋裡品用他最後一壺茶。

    以上這一幕，是盡數落入胡同口兩位下棋大爺的眼中！

    「嘖嘖嘖，老王頭你瞅瞅，這小子，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白背心，灰汗衫的張大爺說到。

    「是啊，是啊。」黃半袖的王大爺立即應和。

    「以前還有點兒底線，現在怎麼連小姑娘他都騙？」張大爺挪了挪自己的炮。

    「是啊，是啊。」王大爺呲溜了一口茶水，跳了一下馬。

    「誒？你咋就會在那兒是啊是啊的跟風呢，你倒也發表一下意見吶。」說時遲，那時快，張大爺嘴上不停，手底下卻也是絲毫不慢啊，小馬駒縱身一躍，便吃掉了王大爺的小鋼炮。

    王大爺聽完頓時是怒目圓瞪，橫眉一豎啊！坐直了身子，突如其來的來了一句：「我呸！你們家賣的酒喝著跟白開水似的，還有臉說人家？你到底是在酒裡面兌水啊，還是水裡面兌酒啊？」

    張大爺緊忙賠著笑，把剛攥在手心裡的炮放回去。滿臉的皺紋，此刻是更加的溝壑縱橫，笑容里似乎充斥著無盡的滄桑啊：「你說說你，就知道向著小邱，不說了不說了，咱們聊點別的，聊點別的……」

    王大爺是一招得勝，得意的移走了那隻「死裡逃生」的小鋼炮，以勝利者的姿態不屑的應了一聲：「嗯。」

    「要我說，現在的年輕人，想賺點錢可真是不容易。」

    「是啊，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