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襲擊

    在十天後……

    桌子上擺著用保鮮膜蓋住的早飯，旁邊留了一張字條。

    我將會……

    「我出門了。」

    極小聲的，因為怕打攪到還在熟睡的人。

    死去……

    御崎市的清晨。

    還沒有冬天，就能夠看到因為喘息而出現的熱氣。

    白寥寥的光亮刺痛八神磷的眼睛。

    昨晚，因為讓布蕾亞睡床，他睡地板的緣故，導致一晚上沒睡好。

    這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沒有人會在收到自己的死訊後，還能表現出一副困若無其事的樣子。

    「唉……」

    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嘆氣。

    上午的課程結束，八神磷從商店買了麵包，便一個人走上了學校的樓頂。

    因為他想，吹吹冷風可能會讓他冷靜一些。

    「三班，全體向左移動一米！」

    「是！」

    「四班跟上！」

    ……

    八神站在樓頂的護欄前，看著密密麻麻的學生整齊的把操場擠滿。

    「又是交換培訓嗎？好像是她的班級……」

    「一個人在天台孤獨的啃麵包嗎？真是寂寞呢，八神同學。」

    「你不也是沒有加入那個整齊劃一的隊列嗎？彼此彼此。」

    身邊忽然傳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八神磷不假思索的還口道。

    「太麻煩了嘛，而且還得聽那個女人指揮，蠢死了。」

    「說得倒好聽。」

    她便是與八神磷同一天進入這座城市的另一人，被評選為優等生的白藤音。

    如同名字一般，她的頭髮都是白色的，斜劉海的馬尾辮髮型。

    這種發色很少見，雖然經常被八神磷吐槽為風燭殘年色，但是在她的身上，卻增加一份美感。

    對八神磷來說就是那種，不講話就算是一個美人。

    對於她能瞬間找到自己這件事，八神不感到驚訝，因為她的能力便是追蹤。

    「怎麼了？總感覺你啊，悶悶不樂的，失戀啦？」

    「恐怕比那個要糟糕的多。」

    「誒？」

    白藤音擺出驚訝的表情，這個也在八神磷的預料之內。

    按平時八神磷的回答，應該是「全是男生的差等生我失哪門子戀啊！」

    或者「噥腦子瓦特啦……」之類的。

    「難道說……你在上學的路上扶了一位躺在路邊的老太太，勒索了你的全部學分？？」

    「你得腦子被門夾幾次，才得出這種離譜的結論啊？御崎市的老太太在哪裡啊？！」

    白藤音笑了出來。

    「這才是往常的你。所、以、說、馬上就可以得到歸鄉權的你悶悶不樂的話，會被別人當做是一種炫耀哦，這樣你會孤獨終老的。」

    「不，孤獨終老還不至於吧……」

    八神磷冷汗直流。

    歸鄉權是他到御崎市以來，最期待的一個特權。一想到能與十三年沒有見面的家人重逢，期待就越來越大。

    只不過在昨天，一名自稱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少女狠狠地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獲得歸鄉權的第一天，他會被某個組織的人殺死……

    「我啊，超期待那天的到來呢。」

    八神磷轉頭看白藤音，她的眼神看向遠方，臉上帶著對應期待的笑容。雖然不知道她在想像什麼畫面，但一定與家人有關。

    下午的課也是渾渾噩噩上完。

    鈴聲一響，八神磷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關於下個月七號的事，他還要再跟布蕾亞商量一下，不管怎麼樣，也要找出讓自己平安脫險的方法。

    ……

    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距離381號宿舍已經沒有幾步遠了，八神磷的腳步忽然停住。

    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一身黑衣，擋在他面前的一個人。

    昨天襲擊布蕾亞的那個人嗎？

    他是布蕾亞口說的黑魔法組織里的人，也就是說在十天後，很有可能是這個傢伙，或者他的同夥會來殺他。

    「警告。第一條，不要給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煩。第二條，不要試圖保護那個女孩。」

    黑衣人發出陰陽怪氣的聲音，他的身高大約在一米七左右，看上去比八神要矮很多，也比較瘦弱。

    但是不能大意，他很可能會用什麼咒力之類的東西。

    「我沒想給自己惹麻煩，我只是要回家而已，你擋住我的路了。」

    「前方，禁止通行。」

    「是嘛。」

    八神磷一邊不動聲色的靠近他，一邊計算著自己與他的距離，與他只有半米之隔時，八神忽然喊道

    「這要看你攔不攔的住了！」

    屬於八神磷專屬的超能力，領域發動。

    他身體上散發出的特殊物質，能夠在一瞬間與以他為中心，半徑一米內的空氣融合成一種高質量物質，並且隨意操控。

    處在這個範圍內的黑衣人一瞬間就被這種物質擠壓，感覺四面八方都在給他施加著壓力。

    「我知道，你們是什麼黑魔法的組織。很不巧，我得到了你們會對我不利的消息，所以你還打算繼續打的話，我不介意直接把你碾壓成粉末。」

    對他來說，戰鬥的勝負，只在敵人在不在他領域內的一瞬間。

    「……」

    似乎有什麼聲音傳出來，但是聽不清。

    「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傳了出來，八神磷知道自己錯過了殺他的最佳時間，連忙向後退了幾步。

    他的能力最大的缺點就在於不能夠連續使用。

    領域每發動一次，持續的時間只有三十秒，能力發動的時間間隔也是三十秒。

    這也是他被評為差等生的原因。

    再個原因就是他下不了手去殺人。

    他很有可能會在未來的十天後對自己痛下殺手，即使如此，殺人這種事，無論如何他也做不出。

    「碾壓成粉末，很霸氣的發言。既然你也已經展現過你的能力了，那我就稍微的，陪你玩一下吧。」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一瞬間，黑衣人忽然消失在八神磷的眼前。

    下一秒，在八神的身後，一股強烈的力量傳了過來。

    能力恢復！

    他在一瞬間聚集所有的物質擋在自己的身後，做成一道極高密度組成的盾牌。

    砰

    八神仿佛被機車撞擊了一般，高速倒飛出去，在要撞上牆面的一瞬間，利用領域讓自己停了下來，不然恐怕會身受重傷。

    黑衣人還保持著飛踢的動作，擊中領域的腿部一塊布料消失不見，露出擦破皮肉的皮膚。

    「意外的很堅硬啊，你的空氣盾。」

    「你的腿也挺結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