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完結篇:如果可以重來(20)
欒青表露心意。
並不是為了逼迫秋野。
他只是想告訴秋野,他的心足夠認真,他的愛也足夠認真,他可以拿出實際行動,而非空口無憑。
他以為他還要再等等。
而他也願意等。
畢竟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可他沒想到幸福會來得這麼突然,秋野竟然直接答應了他的追求,一時之間他未能回過神,直接呆愣當場。
倒是秋野。
他雙手抱胸地偏過頭,滿臉都是桀驁不馴和志得意滿,那小模樣看著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其實的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就是想等那隻鳥露出高興得不行的樣子罷了,誰讓他是寵老婆的龍呢?
只是等了半天,他也沒聽見欒青的笑聲,甚至連個擁抱都沒等到。
轉頭一看。
鳥正看著他。
眼神都還帶著茫然。
秋野:「」
秋野忍無可忍,「欒青!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講話!如果不想跟我在一起,那你就直說!裝傻充愣是什麼意思!」
小神龍惱羞成怒。
轉身就要走。
欒青大夢初醒,連忙伸手拽住秋野的手臂,一把將他拉進懷裡緊緊抱住。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只是太高興了!」
他是真的太高興了,抱著懷裡剛確認關係的愛人語無倫次地說著這說著那,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
「哎呀!」
「你怎麼跟小老頭似的說個沒完!」
秋野抓著欒青橫在脖子上的手往外推了兩下,當然就兩下,多的沒有,而且力氣也小得厲害,說是推,其實更像是在欲拒還迎。
要是9958在現場。
估計得豎起兩個大拇指。
真是好一個詭計多端的0嗯,不對,好一條詭計多端的惡龍!
「小老頭?」
欒青驟然意識到重點。
他看向懷裡的小神龍,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在你眼裡,我難道就是個小老頭?」
秋野聞言一愣。
他倒是沒刻意問過欒青的年紀。
不過他出世的時候,欒青已經是神界比較出名的神明了,後來他被寧海樓帶回鎮靈門,欒青也剛好成為主神。
算起來的話
欒青應該是比他大個幾百或者幾千歲?
秋野不知道其中的具體數值,但真要細算起來,估計也是個不小的年齡差。
但年齡這東西對他來說不是事。
管他欒青到底是幾萬歲還是幾百歲,只要他喜歡,那欒青就是十幾萬歲,秋野都能照撩不誤。
不過秋野沒想到的是。
向來溫柔大氣,好像任何東西在他眼裡都算不得什麼,光是看起來都顯得風輕雲淡的青鸞神明,竟然會在意年齡問題。
而且竟然還會因為他一句小老頭,露出了一臉天都要塌了的表情。
實在有點
可愛。
好吧。
其實是可愛死了。
秋野忍住把他往床上拐的想法,用鼻腔哼了一聲,「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難道你不是小老頭嗎?」
「我可是連一千歲都沒有,你看起來歲數怕是都上萬了吧?你和我在一起,那純粹就是老牛吃嫩草,簡直賺翻了好嘛!」
欒青:「」
話說得是不錯。
道理也是那麼個道理。
但欒青就是覺得扎心,他以前還真不是那麼在意年齡,又或者說,他和秋野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考慮過年齡,秋野也從來沒問過他多大。
畢竟那時候秋野只圖他的身子。
想要和他雙修。
而他也對自己的外形條件很自信,畢竟青鸞鳥屬鳳族,羽毛是出了名的清雅華貴。
和以魅惑出名的狐族不同。
鳳族的美人大多清麗。
屬於那種一眼看上去,都覺得自己高攀不上的類型。
欒青就屬於這種。
當然他是雄鳥,向來都不怎麼在意長相問題,而光靠長相獲得的愛情,也會隨著長相改變而改變。
更何況那時候的他。
還無心情愛。
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年少時射出的子彈,會穿越時間,在多年後正中自己的眉心。
他是不在意長相。
但此刻卻倒在了年齡上。
試問這天底下,哪個人不,就算是神,哪個神能忍受自己在伴侶心目中的形象,竟然是個糟老頭子?
好吧。
就算確切字眼是小老頭。
但小老頭和糟老頭子又有什麼分別?
不都是老頭?
「阿野,我年紀的確是比你大了些,但也沒大到那個程度,我如今才」
欒青決心為自己正名,他想告訴秋野自己的年歲,卻在要說具體年歲時頓住,他張了張嘴,卻發現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一個數來。
他不記得。
他不記得?
明明應該是爛熟於心的數,可他為什麼會不記得?
欒青臉上浮現出茫然。
他看向秋野。
聲音里也都是疑惑。
「阿野,我好像不記得自己如今是何年歲了。」
欒青突然覺得頭傳來一陣針扎似的疼,他捂住腦袋,眉目間溢滿痛苦。
「我不記得了。」
「我為什麼不記得了?」
他手握成拳,直接往腦袋上砸,一下又一次,好像只要砸下去,就能把那些丟失的記憶全部砸回來似的。
可他只是青鸞的意識。
在這個世界裡,他只擁有青鸞前半生的記憶。
他記得如何遇見秋野,記得和秋野一起在嶺山度過的那些日子,記得秋野殺回了鎮靈門。
可到這裡,記憶就斷了層。
他不記得秋野屠了鎮靈門,被神界追殺,也不知道沈翎和寧海樓是一丘之貉,更不記得他為了秋野,直接反了神界,殺了沈翎。
因為秋野離他而去的那一幕太深刻。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他才真正意識到就算他給秋野再多的愛,只要造成秋野悲劇的源頭還存在,那秋野就無法真正放下,也無法和過去和解。
所以才有了他。
才有了這個循環的世界。
只是欒青並不知道。
在他的視角看來,他就是青鸞本身,他現在做的一切,就是改變秋野悲劇的源頭,讓秋野回到他身邊。
可他是怎麼回到的過去,又為什麼能一次又一次地在失敗後重來,這些他都沒有任何記憶,他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沒有這些記憶。
直到秋野說出那三個字。
直到他想告訴秋野自己的年歲。
「那不重要。」
秋野握住欒青的手腕,他阻止男人繼續捶打頭部的動作。
「年歲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過去的時光已經過去,我也無法參與你過去的那些年歲。」
「所幸我們還有未來。」
少年貼著男人的額頭,聲音透著溫柔。
「重要的是我們還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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