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謠言

    「謠言，你聽說了嗎？」

    周漾換了件白色衛衣，校服被他隨意搭在肩上。

    「聽說了啊，我造的謠。」

    「你，你到底想怎樣啊？」

    我一下叉子插在白米飯上，扯著周漾的白色衣繩，一把把他拉了過來。

    「我說了，情書不是我寫的。」

    後槽牙咬的生疼，周漾一點道理也不講。

    「可是我當真了。」

    周漾滾燙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我抓著他衣服的手逐漸鬆開。

    「別愛我，沒結果。」

    我半開玩笑的回應周漾，不等周漾開口，端著餐盤打算離開。

    周漾抓著我的衣角，抬眸時，眼睛已經變得濕潤。

    「州州，」

    「抱歉，我有心上人。」

    周漾的手慢慢滑落，最終落回了餐桌上。

    周漾和他很像，可周漾不是他。

    舊居民樓的二層窗戶碎了，玻璃渣散落一地。

    我踩著玻璃渣飛快地跑向二樓，宅子很老，亂七八糟的廢物堆滿了樓道。

    「嘭」的一聲，我踹開落灰的木門，衝進了臥室。

    還好，人還在。

    「爸，你休息下吧」

    我扶著我爸坐在床上，順手把床上鋪開的書掃開。

    「你媽回來了嗎？」

    爸爸渾身都是髒的，只有那雙眼睛，閃爍著睿智的光。

    「媽她在養老院，你想見她嗎？」

    我拂開爸爸臉上遮住眼睛的長髮，面無表情地看他的眼睛。

    「不對，哪一步錯了，為什麼不成功？為什麼？一摸一樣為什麼不行」

    爸爸又開始犯病了，他瘋狂的把桌子上的書籍和金屬器具丟在地上，腳上的鐵鏈被他摔得嘩嘩作響。

    我痛苦地跪在地上，替他撿起了地上的寫滿數字的草稿紙，「爸，我給你做飯吃。」

    手一抖，眼淚就掉了下來，淚水把數字暈染的模糊。

    「不行，是這一步，一定是這齣了差錯」

    爸爸的腳用力地踩在了我的手上，我吃痛地叫了一聲，爸爸呆住了。

    「我是天才，我會得出結論的，我會是舉世矚目的科學家」

    爸爸流著兩行淚癱在了床上，我從臥室里退了出去，關上了臥室的門。

    三十歲的媽媽得了阿爾茲海默症。

    三十歲的爸爸用了六年來研究一項實驗，「永恆的記憶」，想要讓媽媽的記憶不再流失。

    爸爸失敗了，精神出了問題，成了徹徹底底的科學瘋子。

    整日瘋癲，茶飯不思。

    要是他在就好了。

    他是爸爸最得意的徒弟，是天才。

    我洗乾淨手，給他發簡訊。

    「爸爸又犯病了，你能來看看他嗎？」

    「世界上真的有辦法可以鎖住人的記憶嗎？」

    我累的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手機叮咚一聲，我從夢裡驚醒。

    怎麼可能會是他的消息呢。

    我自嘲的笑了笑，隨後解開手機的鎖。

    是周漾的加好友驗證。

    我猶豫了幾秒，還是點了同意。

    有人陪的話，會舒服很多吧。

    我在網上發表了爸爸年輕時候的文章，關於記憶，關於時空。

    大多數評論都在否認爸爸的研究，更有人口不擇言的大罵爸爸是瘋子，是在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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