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九

    傍晚，天空中突然毫無徵兆的傳來一聲雷響，震耳欲聾。

    隨即，原本微亮的天空被一團黑壓壓的烏雲所籠罩。伴隨著狂風呼嘯，豆大的雨點極至而下，落在路面發出「啪啪啪」的聲音，當那聲音連成一片，便成了連綿不絕的「沙沙沙沙」

    大街上的行人被這猝不及防的大雨淋了個措手不及，原本就擁擠的場面變得更加混亂不堪。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一輛警車鳴著急促的警笛疾馳而過，在路面上濺起一片水花。

    「艹！怎麼開的車啊！濺老子一身泥。」一個老伯被污黃的積水濺了一褲子，頓時忍不住罵道。可是，那輛警車早已在百米開外。

    叮滴隆冬叮，叮滴隆冬叮！叮滴隆冬叮，叮滴隆冬叮！

    搞怪的手機鈴聲在車內循環響起。一隻修長而又潔白無暇的手拿起儲物格里的手機接通了電話。

    「餵?是李警官嗎？你到了嗎？現在在什麼位置？」電話那端是一個聲音低沉沙啞的男性。

    李肖肖一邊控制著方向盤，一邊將手機調成了免提。

    「我現在在玉堂大街360號向西，距離金泉大廈還有3公里左右！」

    「好的，記住別走正門，整條路都被媒體堵死了。」

    「我知道了。」李肖肖表情冷峻，掛斷電話後立刻猛踩油門，方向一打，在十字街口趁著綠燈跳黃的3秒內左轉換路。

    此時此刻，金泉大廈的正大門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幾十個媒體工作人員爭先恐後的擁擠在警戒線外，哪怕正下著磅礴大雨也絲毫不能減輕他們的熱情。

    「請問警官，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否有人員傷亡？！」

    「警官，請問裡面死了多少人？是仇殺嗎?」

    「警官！麻煩回答我們的問題！」

    「對不起！現在警方這在處理中，具體情況還需要調查！」

    「抱歉！沒有知道事情真相之前請不要胡亂猜測！」

    「對不起，現在還不確定是否有人員傷亡！」

    媒體人員七嘴八舌，場面一度失控，縱使警方代表如何解釋，那些人依舊想要刨根問底，死纏到底。

    金泉大廈的後門口。

    「老張！調查科的人怎麼還不來？」

    一個肥碩的中年警察抽著煙朝身邊的中年男子問道。

    「應該馬上到了。」張朝陽望著小路的盡頭道。

    張朝陽是龍華新區公安局局長，剛過四十五歲的他有近二十年的辦案經驗，手裡解決過的犯罪案件超過千件，可是從來沒有一個案子讓他覺得如此恐怖和匪夷所思。

    李肖肖是市犯罪現場調查科派來的人，雖然年紀輕輕，但據說辦案能力極強，曾破獲多起疑難刑事案件，就連市公安局局長都對她讚賞有佳，是警局正在風頭的新銳。

    在張朝陽向市里反饋這起案件之後，上頭直接將李肖肖調了過來。

    就在胖警察一根煙燒盡之時，一輛警車從不遠處駛來，停在了金泉大廈的後門。

    這裡道路狹小，又被外面的警察拉了封鎖線，一般的車輛和行人都無法進入，所以除了張朝陽和胖警察之外並無他人。

    那警車停下後，走下了一位身披黑色風衣的美麗女子。這女子眉目如畫，身材高挑，胸部傲人，絕對是美女中的美女。如果僅看外表，絕對無法把她和警察聯繫在一起。可是她胸口的一張警徽卻出賣了她的身份。

    張朝陽見到下車的女子朝自己走來，便立刻打開手中的雨傘迎了上去。

    「你好，我是龍華局的張朝陽，你就是李警官吧？」說著伸出了自己的手。

    李肖肖冷艷的臉孔沒有一絲波動，同樣伸出手和張朝陽一握即分。「你好，張局，我是李肖肖。」

    站在張朝陽旁邊的胖子警察看的眼睛都直了，雖然對李肖肖有所耳聞，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要知道，在他們所里也不乏年輕美麗的女警察，但是和她一比就顯得十分普通了。

    「走吧，帶我上去看看。」李肖肖從風衣的口袋裡取出一雙乾淨的白手套帶上，也沒和胖子警察打招呼，直接朝電梯口走去。

    張朝陽和胖子警察對視了一眼，表情頗為尷尬。他們沒想到，這個李肖肖竟然這麼冷，冷得有些可怕。

    「這麼拽……」胖子顯然有些不能接受，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張朝陽倒是沒覺得什麼，直接跟了上去。

    進了電梯，張朝陽按了18層的按鈕。三個人便直接來到了金泉大廈的頂層。

    一出電梯，李肖肖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她皺了皺眉，走出了電梯。

    此時，電梯外的樓道里有著數位警察和檢疫人員正在樓道上調查取證。讓李肖肖震驚的是，在這條狹小的樓道里，到處都是血跡。地上，牆上，天花板上，到處都有。

    哪怕她多次處理過可怕的殺人案，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怪不得上頭會急急忙忙讓她過來。

    「張局，讓你們的人先出去一下吧？」李肖肖打量著周圍，突然開口道。

    胖子警察一聽，有些不樂意了。「哎，我說，我們的人在調查取證呢，你憑什麼……」

    話沒說完，張朝陽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聽小李的。」

    連局長都開口了，胖子只能把話吞了回去。

    於是，張朝陽便讓在場的警察和檢疫人員先撤離了。整層樓道里只剩下三個人。

    觸目驚心的場景讓李肖肖的心頭十分壓抑，她數了數地上已經做好的屍體記號，一共十八具。這個數目的傷亡人數已經是特大殺人案了。這樣的案件在全國範圍內都是極少出現的。到底是什麼原因會有人犯下這樣大的案子呢？

    金泉大廈是一棟寫字樓，這裡的辦公室大都是各種類型的公司，而此時，這些公司的辦公室大門全都緊閉著。由於這裡的設計都是用防爆玻璃隔離的，所以這些公司內部的景象都能看的很清楚。

    稀奇的是，這些辦公場所裡面非常的乾淨，也沒有任何損壞。

    「屍體都是在樓道里？」李肖肖問道。

    張朝陽點了點頭道：「沒錯，所有的屍體都在樓道里發現，而這些辦公室里沒有任何異狀。」

    「死者的身份查明了沒？」

    「嗯……都是在這裡工作的人，這裡有三家公司處於正常運營狀態，這三家公司都不大，總共加起來只有20個人。」

    「20個人？那另外兩個人呢？」

    「不，只有一個人。我們已經調查過了，那個員工正好家中有事請了假，倖免於難。而其他的人，包括公司老闆在內，全都死了。」張朝陽的語氣有些沉重。

    「這裡不是十八具屍體嗎？還有一個人呢？」李肖肖問道。

    這時，張朝陽身邊的胖子忍不住咳了一聲，然後朝李肖肖頭上指了指。「諾，在那。第十九個。」

    李肖肖疑惑的抬頭，頓時吃了一驚：「這……這怎麼可能？」

    李肖肖的頭頂天花板上赫然有著一具屍體的記號！

    張朝陽苦笑道：「我看到的時候，表情和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