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招妖體質

    這戶農家小院裡，沒有青石板鋪就的道路，有的只是黃褐色的泥巴地。

    眾多小動物在裡面追逐打鬧，一派祥和之姿。一個約莫五歲大小的女娃娃蹲在一隻白色的像是孔雀一樣的動物面前，肉嘟嘟的小臉上有些焦慮，不停地道：「小白，小白你說話啊。」

    女娃娃身後站著一個中年男子，赫然就是顧七。他見自個兒的女兒跟魔怔了似的不停的催促那隻白孔雀，無奈一笑道：「好了，瑤瑤，你自個兒玩吧，阿爹去做飯啦。」

    小女娃回過頭看著顧七，水靈的大眼睛裡透著些許失落：「嗯，阿爹快去吧。」

    顧七彎腰揉了揉小女娃的腦袋，笑了笑離開了。午飯時間快到了，他得趕緊做飯才是，不然他的寶貝閨女兒就得餓肚子了。

    小女娃也不嫌髒，就坐在小白旁邊，神情落寞。她好想跟阿爹分享這件神奇的事。

    由於被顧七保護的太好，五年來，她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樣的危險，很多東西，她都還沒有接觸到。

    這時，那個被叫做小白的動物用頭頂了頂小女娃的側臉，惹得小女娃的注意後示意她跟他走。小女娃疑惑的看了眼小白，然後站起身，跟著小白朝著院子裡另一個角落走去。待停下來後，小女娃用糯糯的聲音不解的問：「小白，你帶我來這幹嘛呀？」

    「小瑤兒，別告訴別人我會說話，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可好？」

    一個清脆的男童的聲音說道。

    「呀，小白，你會說話。為什麼呀？」

    小女娃一驚一乍的問。

    「現在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但若是被你爹或者村里人知道了我是妖獸，他們會殺了我的。」

    小女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不想小白被殺，就不能告訴別人小白會說話。瑤瑤明白了。」

    小白親昵的蹭了蹭小女娃，惹得女娃咯咯直笑。

    「小瑤兒，咱能換個稱呼不？比如……」

    「不要，不要，就叫小白。」

    「……」

    他還沒說完呢，她就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打斷了他的話。被抱住脖子的像是白孔雀一樣的小白滿頭黑線，到底還是由著小女娃去了。

    臨到吃飯的時間，聽到顧七的吆喝聲，小女娃立馬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

    「阿爹，哇，好香啊。對了，我去叫小哥哥來一起吃。」

    「好嘞，快去吧。」

    小女娃朝著男孩兒待著的房間跑去，一邊跑一邊喊：「小哥哥，吃飯啦，你醒了沒？」

    由於院子不大，不一會小女娃就衝進了房間裡，然而裡面卻空無一人。

    「呀——阿爹阿爹——」

    「咋了咋了？」

    聽到寶貝女兒的大喊聲，顧七立馬焦急的沖了過來。

    「阿爹，小哥哥怎麼不見了，不是給狼叼走了吧。」

    顧七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又聽到自家女兒擔憂的疑問，不禁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傻孩子，哪有狼敢進村子來呀。」

    正疑惑間，突然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塊不大的白色東西，此時心下也有些瞭然了，想必是那孩子醒後自個兒走了。也難為那么小的孩子居然就懂得感恩了，這不，還留下了謝禮。

    粗心的顧七根本沒有察覺到倘若那真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又怎會離開的無聲無息，不被他察覺。

    顧七走過去，拿起桌上的東西，赫然是塊瑩白剔透，造型別致，花紋繁複的古玉。

    玉佩入手溫潤，偶有流光一閃而過，他憑著自己不高的修為也可察出這是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旁邊還有一張小字條

    ：萬年玄魂玉贈之，了卻因果。玉可避妖辟邪，滋養靈根，滋潤元魂。珍重。

    「嘶——」

    顧七倒吸一口涼氣，雖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萬年玄魂玉是什麼，但是憑著後面的那句話，他也明白這是多麼貴重的寶物，居然被那孩子輕易拿來當作了卻因果的謝禮。

    「阿爹，你手裡的是啥呀？好漂亮啊。」

    顧七低頭看著懵懂的女兒，想到已死去的村長曾經對自己說的話，眸光有些複雜，眼底不覺染上了一層希冀。

    不過很快他就收拾好了情緒，笑道:「諾，這是小哥哥送給你的禮物，可得收好了，別摔碎了，要隨時隨地帶在身上知道嗎？」

    將玉佩用紅繩掛在女娃的脖頸上，尚七仔細叮囑著。

    「嗯，我會的。」

    小女娃雖不明所以，但是聽到是小哥哥送給自己的禮物，她便一臉鄭重的答應了。她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麼精緻漂亮的禮物呢。

    「那我們先去吃飯吧。」

    「好。」

    顧七牽著女娃朝另一間屋子走去。

    小孩子到底還是小孩子，雖然有些失落，但是吃一頓好吃的，睡一覺，就什麼都能拋卻腦後了。

    看著熟睡中的女兒，顧七感到了一絲沉重，當年他將她撿回來時她已經奄奄一息了，好在在他堅持不懈的養護下，終是撿了一條命回來。

    然而就在她滿一周歲時，村四周荒嶺里響起了各種哀嚎，像是野獸的，也像是鬼怪的，詭異不說，單論那聲音，就像是一曲哀鳴的葬歌，聽之無端令人心慌發毛。

    村中鄰里都說這是不祥之兆，人心惶惶。好在大家都是修煉之人，倒也無懼。只是有些擔憂罷了。

    卻不想第二天大家一起床，就發現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事，那就是他們整個村子都被妖獸包圍了，是妖獸，不是普通的野獸。

    可以想像的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恐懼嗎？密密麻麻無數妖獸，將不大的村落圍得水瀉不通。

    只是不知它們在忌憚什麼，遲遲不進攻。

    然而，就在起床後的顧七抱著尚在襁褓里的顧慕瑤出門時，萬獸齊嚎，全部移向了顧七家的方向，虎視眈眈的盯著顧七懷裡的顧慕瑤。

    所有人都能從那些妖獸的獸曈里看到詭異的貪婪與垂涎。

    一頭嘯月黑虎伸出舌頭舔了舔大嘴，猛然從林子裡竄出，朝著村落而來，直奔顧七懷裡的顧慕瑤而去。

    受驚的顧慕瑤猛地放聲大哭起來，尖銳的哭聲似乎一下子震住了黑虎。不知它在忌憚什麼，居然放緩了腳步，可是卻堅定不移的朝著顧七挪去，眼神就盯在顧慕瑤身上，片刻都未曾移開。

    顧七就抱著不住大哭的顧慕瑤緩緩後退，對峙間，黑虎眸光一厲，猛地朝著顧七撲了過去。

    就在他打算殊死抵抗時，顧慕瑤身上猛然爆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刺的人下意識都閉上了眼睛，等他們再睜開眼時，黑虎已經死了，圍在林子四周的妖獸也都不見蹤跡。

    自那日後，小慕瑤身上總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詭香，說不出到底是什麼香，但是很好聞，有種安撫心神的作用，很是奇異。

    不知是不是香的緣故，小慕瑤格外吸引小動物，它們都格外親近她。

    好在村落里的鄰里秉性純良，雖然知道顧慕瑤身世成迷，而且體質還招妖獸，但是並沒有另眼相待。

    不僅是因為礙於顧七的面兒，也是因為這女娃娃也著實可憐，剛出世不久就被親生父母棄之荒野。如今還招妖獸，也是個命運多舛的可憐孤女。

    對於那天被無數妖獸包圍的事，所有人都默契的三緘其口，避之不言。

    就在所有人，包括顧七也以為危機就此過去時，又開始頻發意外。

    還記得那時村里人進山，都是帶傷出來，據悉，他們只是在山外圍遊獵，可是那裡到處都有潛伏著妖獸。

    雖然沒人說什麼，但是村里人都清楚，這跟顧慕瑤脫不了干係，一個月後，情況愈演愈烈，村民們都慌了起來。

    畢竟靠水吃水，靠山吃山啊，不能進山打獵的話，他們來連最基本的生活都維持不了多久。

    開始有人提議將顧慕瑤扔出村子，人性並不都是大公無私的，在危及自己的人身安全時，人性的醜陋暴露無遺。

    扔掉顧慕瑤的喊聲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大，就連最初心有不忍的人都開始動搖起來，因為他們得生活，生活的基本前提是，能活下去……

    然而那時，小慕瑤不過才一歲多，若是就此將她扔出村外，鐵定是死路一條。

    最後在顧七的苦苦哀求之下，才堪堪平息了眾怨。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老村長說他有辦法解決。

    當天夜裡，老村長帶著一些東西來找顧七，兩人秉燭夜談了一晚上。

    還記得那時，他疑惑的問村長，那些畜生為什麼會盯上他可憐的女兒，結果得到一個令人悚然的答案。

    村長說，那些妖獸是把小慕瑤當成了仙丹神藥了，而誘發它們暴動的就是那股子香味兒。香味兒也不是突然就有的，如果他沒料錯，自從這娃娃出生起就伴隨著這香味兒，只是不濃烈，以至於我們所有人都沒聞到。

    伴隨著她的成長，香味也會越來越濃，妖獸嗅覺要比人類靈敏許多，於是便在不覺間悄然聚集而來。

    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封印小慕瑤的先天元魂。

    要知道，一般人只有在修煉後才會出現元魂，但是也有少數人會伴生出先天元魂。

    他沒想到，小慕瑤居然會是那少數人之一。一般有先天元魂的人只要能活下來，那未來的修仙一途上都能取得極大的成就。

    而能活下來的人，卻極少。因為生有先天元魂的孩子，註定命運多舛，厄難重重。

    最後村長告訴他，由於修為原因，封印只能維持十年，十年後，若是還沒有解決的辦法，小慕瑤就只能……

    話未盡，但裡面所包含的意味卻不得不令人深究。

    不過老村長也說了，普通妖獸要不了小慕瑤的性命，但是其體質特殊，必一生崎嶇、坎坷無比……

    想到這，思緒中斷，顧七嘆了口氣，還有五年，五年後可怎麼辦啊。希望這塊寶玉真能夠為這個可憐的孩子抵擋一些風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