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妖

    「我開始有點兒相信你說的話了。」張昊坐到她身邊。「我有些好奇，你不是狐狸嗎，為什麼要變成貓呢？」

    「你個窮學生養得起狐狸嗎？」她臉上露出了嘲諷的表情，「這種市區，自然是飼養犬類或者貓類比較多，比起犬我更喜歡貓，行動也方便的多。」

    說得好有道理，張昊竟無言以對。

    「原本我以為你只是哪跑來的小妖怪，要挾我不懷好意。不過……你的言行舉止簡直比人類還像人，這麼老練，絕不是山精野怪一類。但如果你是百年大妖的話，那又何必說自己是妲己呢？畢竟千年和百年對於我這個凡夫俗子來說完全沒區別。如果你對我不懷好意的話，也沒必要變成貓討好我的親人，完全可以直接拿下她們要挾我……」

    「不必說這些廢話。」她表情又恢復了本來的冷漠，「你怎麼想是你的事，繼續剛才的問題，關於修妖丹的事，你練還是不練？」

    「我……」張昊猶豫了片刻，思索再三反問道，「你說過我最起碼要結丹才有資格幫你做事，如果我修煉妖丹，那我幫你做的事會不會危害人類社會？」

    危害人類社會，這個詞張昊之前一直當做一句電影裡的浮誇台詞。但到自己身上時，張昊沒能想到，第一個冒出來個就是這個念頭。

    自己從小走在公家修建的柏油馬路上，享受義務制九年教育，受著人類社會的恩惠。

    雖然人類社會是一個很虛的詞，但當一個真正與人類對立的妖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張昊第一時間想到這個。

    『偉人誠不欺我也。果然民族矛盾大於階級矛盾。而種族矛盾更是大於民族矛盾……』

    「不會。」

    冰冷吐出兩個字。

    「那會危害到我的本心嗎？」張昊追問道。

    「呵……你能看清自己的本心嗎？」她再次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張昊一噎……旋即換了個說法。「會讓我沒法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甚至會被迫傷害他們嗎？」

    「不會。」

    前兩個問題都讓張昊很滿意，但最關鍵的就是第三個問題，這個問題將決定，他是否相信這個所謂妲己的回答。

    「我，會因此有生命危險嗎？」

    「……會。」

    呼……張昊長出一口氣，三個問題問完，他心裡已經有了個定論了。

    「我選擇相信你，我願意幫你。」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是約定達成。」她站起身來，對立在張昊面前，俯下身來，「我會幫你修成妖丹，而你則要在那之後幫我做一件事，在這之前，如果你背叛我的話，那我會廢了你的氣海，抹去你的記憶。」

    她那雙眼眸已經完全轉變為紅色，彎腰與張昊面對面，距離不過數厘米，壓迫感迫得張昊根本動彈不得。

    「然後，這就是修妖丹的法門。」

    一股記憶隨著雙方對視的目光，流入了張昊腦中，突如其來的信息量湧入腦海，巨大的擠迫感讓張昊覺得自己腦海快要炸開了。

    啊！！！！

    張昊忍不住痛呼出聲，就連樓上的嬰兒都被他的聲音所驚，嚇得哭了起來，而後便傳來的樓上的叫罵。

    「大中午的鬼叫什麼！」

    呼，呼……

    張昊癱倒在沙發上，滿頭大汗，仿佛剛剛做了劇烈運動一般，渾身虛脫。

    「剛剛傳你的是功法，每日早五點至八點，對著日頭吐納，晚八點至十二點，對著月光吐納，吸收日月精華效果是最好的。其他時間則得靜心感受空氣中的靈氣。」

    妲己食指輕點在張昊額頭，冰冷的觸感，旋即一股涼氣順著手指流入張昊身體，繞著通體經脈走了一遍，頓時讓張昊倍感舒適。

    「記住這個運轉路線，每日吐納後靈氣按照這個路線，運轉夠三百六十五個大周天之後，氣海充實，便可以結妖丹了。」

    「氣海是哪裡？」

    「丹田。一般人都在下腹部，你運轉了第一個周天后，能夠感受到那裡充實。」

    「那修妖丹之後的法門呢？」

    「你問這麼多幹嘛？」妲己微皺眉頭。

    「自然啊，你說要幫我修妖丹，那我萬一走出門被哪個正道人士當成妖怪降妖除魔了怎麼辦？我又不像你，神通廣大變化萬千，我自然得問清情況，好想辦法保全自己的小命。」

    「呵……雖然很沒自知之明，但小聰明還有點兒。」妲己點了點頭。「所謂的妖丹，其實也與人族金丹沒什麼區別，畢竟你是吐納日月精華，吸收天地靈氣修成。並非那種食人的妖魔。只要你不殺生，不沾血氣，在一般修士眼中，你也就是個普通人族修士而已。」

    「不殺生我明白，但不沾血氣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說我不能見血？那我流鼻血怎麼辦？」

    「蠢！我已經說了，修煉是靠吸收天地靈氣。人乃天地之精，體內血液帶有靈氣，因此妖魔以殺人為樂，實力增長也遠遠高於同類。而你若是敢借人血來修煉，那你氣息上便帶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其他修士一眼就能看出。這便是不沾血氣的意思。」

    「哦……」張昊點頭，表示明白。

    「人族修士與妖族修士其實大同小異，人族修煉是：築基，金丹，元嬰，返虛，合體，渡劫，大乘。妖族則是：識靈，結丹，陰神，妖府，天靈，七竅，大乘。境界都是能一對一的，越境戰鬥就是找死，所以識相點，遇到金丹敵人趕緊跑就對了。」

    「你這說辭跟小說里的一模一樣啊……不會是隨口糊弄我的吧？」

    「自古修士便不絕於世，當朝者心知肚明，若一味遮掩反而會令民眾相信，索性不以遮掩，廣而流傳，以真亂假以假亂真。最後導致知者不必言、言者不自知。」

    「那你是什麼境界呢？」張昊看著她不禁問道。

    「……你猜。」妲己丟下這麼一句俏皮話，就又當著張昊面前變化成了白貓，而門外也能聽到妹妹她們上樓時的談話聲音了。

    猜你妹啊……你猜我猜不猜。張昊心中狠狠吐槽，旋即便去洗手間用毛巾擦去額頭的汗水，洗了把臉，讓自己精神了一些。

    打開門，妹妹手中果然提著一袋葡萄，張昊接過沖洗了一遍，擺果盤上桌。

    妹妹愛不釋手地抱著白貓，拿起葡萄餵食，隨口問道。

    「誒，哥，你給她起的什麼名字啊？」

    「……天狐。」張昊說出了這個名字。這其實是他給妲己傳授給自己的功法起的名字，天狐功法。

    「小昊啊，你昨天不會是打麻將去了吧？天胡……可不敢沉迷賭博啊。」張母憂心忡忡道。

    妹妹也被這個名字逗得嬉笑連連。

    「這名字太難聽啦，不如幫她改名叫小咪好了。」

    「喵~」白貓發出叫聲，不知怎地，張昊竟覺得自己聽懂了其中意思。

    「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