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小子,吃垮老子,普通人家一天也就兩頓飯,一大早就起床的他們,肚子早就嘰咕叫了,這才一轉眼的功夫,一大碗稀飯就進了小魚和二蛋的肚子。
「你們倆吃慢點,鍋里還有。」看著這倆傢伙稀里嘩啦猛吃的樣子,徐揚不得不出聲提醒道。
幸虧剛才多下了幾把米,本來還打算留點到中午吃的,這下可要被這兩小子給包圓了。
這時,從樓梯上傳來一個聲音:「掌柜的,你們在吃什麼,能給我留一點麼?」
徐揚轉頭一看,就見張天翔正沿著樓梯往下走。
這傢伙還是穿著那身帶血跡的白衣,比起昨天也就是手上少了一把劍,不過說話的語氣可明顯軟了不少。
「客官,本店做的可是小本生意,你看……」徐揚一臉為難地盯著他。
有些事可一可二,但不可再三,再這麼下去,他的小店非得被這小子吃垮不可。
張天翔頓時急了,「掌柜的,我的劍還押在你那,就不能容我再住幾天?」
徐揚一聽,立馬抓起放在櫃檯上的長劍,遞到對方手上,「客官,這把寶劍太過貴重,小店無力保存,現在完璧歸趙。」
「掌柜,你這就沒意思了,天下哪有住到一半把客人趕走的道理。」張天翔急著分辯道。
徐揚根本不為所動,「小店本小利薄……」
「不是,我這把劍至少值十兩銀子,你把劍還我,我可沒錢付帳。」張天翔乾脆耍起賴。
「為了補償給客官帶來的不便,客官昨天在本店的吃住費用全免單。」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劍還給你,錢我也不收,看你還好意思賴在這裡不走?
話已至此,張天翔只能接過長劍,木然轉身往門外走去。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哪還好意思再開口?
剛走到門口,張天翔扭頭問道:「掌柜的,你們鎮上有沒有當鋪?」
身無分文的他,打算找個地方把劍當掉。
「客官,不好意思,太平鎮上沒有當鋪,只有縣城才有。」
「縣城離這有多遠?」
「大概有一百二十里路吧。」
聽了這話,張天翔整張臉都綠了。
要是換做平時,這點路程對張天翔來說根本不算事,可現在內傷未愈,走路的速度連普通人都有所不如,而昨晚吃的那碗刀削麵早就消耗一空,現在讓他空著肚子走上一百二十里路,豈不是要他的老命?
臉色難看的張天翔又不死心問了一句:「這鎮上有沒有打短工的活計?」
連飯都吃不上的他,已經顧不得飛鷹堡少堡主的顯貴身份。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剛從蒼龍門回來的徐揚,哪知道鎮上有沒有人要請短工。
旁邊的二蛋開口道:「這個時節鎮上哪有人請短工?我隔壁家的長貴,七八天前去縣城打短工,聽說到現在還沒找到事情做。」
現在又不是農忙時節,太平鎮上誰會請人做事?
這下張天翔可就麻爪了。
現在怎麼辦?難道要回飛鷹堡和那個總共才見一次面的女人結婚、生子,然後一起生活一輩子?
就算想回飛鷹堡,身上也沒盤纏,上千里遠的路途,總不能餓著肚子走回去。
張天翔越想越急。
這一急不要緊,卻牽動身上的傷勢,張天翔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接倒了下去。
他這麼一倒,可把徐揚給嚇了一大跳。
我靠,碰瓷?這小子該不會是想訛人吧?
伸手往鼻孔下一探,還有氣,徐揚心裡一松,趕緊掐人中、按胸口,折騰了好一會,張天翔才悠然醒來。
此時,徐揚的腦海里再次響起那冰冷的聲音,「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成功救醒一名昏迷的患者,獎勵一個初級寶盒。」
徐揚一愣,我勒了個去,這也行?
他只是胡亂掐掐人中、按按胸口,竟然得了一個初級寶盒的獎勵,這系統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站在一旁的小魚,看到張天翔醒來後一臉落魄的樣子,不由動了惻隱之心,「揚哥,這位大哥是不是餓昏過去了?咱們把鍋里的粥拿給他吃好麼?」
二蛋也跟著點頭道:「嗯嗯,揚哥,我和小魚都吃飽了,鍋里的粥就給這位兄弟吃吧。」
「你倆小子,就知道裝好人,既然你們都吃飽了,那還不趕緊去廚房把粥盛出來?」徐揚笑罵道。
他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眼前這小子看起來著實有些可憐,而且人也還算上道,一碗粥的事,順水推舟也就答應了下來。
「好勒……」倆小子一溜煙往廚房裡跑。
不一會,一大碗還冒著熱氣的稀飯,就被小魚小心翼翼地端到張天翔面前。
作為江湖八大門派之一的飛鷹堡少堡主,張天翔吃過的山珍海味不計其數,可眼前這碗稀飯,卻讓他感受到一絲別樣的味道。
從小魚手中接過稀飯,心裡明明挺感激,但張天翔的嘴裡卻鬼使神差吐了一句:「怎麼不是刀削麵?」
徐揚頓時被氣得笑了,「小子,要不要我出去抓只天鵝烤給你吃?」
這小子的腦袋瓜到底是怎麼長的?口袋裡連個銅板都沒,竟然還挑三揀四?
一出口就知道說錯話的張天翔,老臉一紅,趕緊開口解釋:「不是,掌柜的,我就是覺得昨晚那碗刀削麵很好吃。」
對於張天翔這番不靠譜的解釋,徐揚嗤之以鼻。
沒配料,沒調料,還趕工,昨晚所做的那碗面,可是他有生以來做得最差的一碗刀削麵,就那麼一碗被系統評價為糟糕的素刀削麵,還能讓眼前這位飛鷹堡的少堡主戀戀不忘?
扯淡不是!
看著徐揚一臉不信的樣子,張天翔頓時急了,「掌柜的,我可沒瞎說,那碗面真是很好吃……」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徐揚直接擺手道:「好了,客官,咱們以後別再提刀削麵了成不?」
昨晚才說勉強能入口,而今天卻改口說很好吃,這小子的話能信?
滿臉通紅的張天翔還想再分辨幾句,可這時,從大門外走進兩個人來。
其中一位穿著青衫長袍的中年男子,朝他們拱了拱手道:「請問,誰是徐氏酒肆徐太維掌柜的兒子?」
「我就是,兩位找我有何貴幹?」徐揚抱拳回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