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燕某去去就回

    雲無憂猛地睜眼。

    借著月色發現聶小倩縮在一個角落，嚇得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小倩，怎麼了？」

    聶小倩伸手指著窗外，顫顫巍巍道：「外面，外面有人殺鬼……」

    「殺鬼？！」

    雲無憂立馬起床伏在門上，借著窗戶上的破損朝外面看去。

    只見月光清冷灑在院內，只有嘰喳蟲鳴聲。

    雲無憂回過頭，疑惑道：「小倩，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

    過去了一陣，聶小倩也漸漸緩過神來，低聲啜泣道：「小倩不是故意的，是，是柳婆婆說小倩沒用，她要讓鬼夜叉去給她弄血液，我怕那個鬼夜叉來你這，就在這守著你。」

    雲無憂鬆了口氣，心頭也微微一暖，「那剛剛被殺的是不是那個鬼夜叉？」

    聶小倩點點頭，「是他，我看見有人用飛劍把他殺了。」

    說到這，雲無憂也算是明白了。

    應該是柳婆婆見小倩一直沒有取回去血液，便讓鬼夜叉去。可小倩擔心自己被那鬼夜叉所殺，便在這守了自己一晚。

    剛剛鬼夜叉是來了，隔壁寧采臣依舊在打呼嚕，說明找的不是他。

    燕赤霞的話，鬼夜叉肯定不敢去。

    那麼去的肯定就是那蘭溪貴公子那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得手。

    但不管有沒有得手，鬼夜叉肯定都被燕赤霞斬殺了。

    雲無憂回過頭，看著那依舊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聶小倩。

    笑了笑。

    「小倩，謝謝你。」

    可能就在這一刻，雲無憂心中突然多了一絲對這個世界的歸屬感。

    畢竟有個鬼還是很在乎自己的。

    ……

    第二日天一亮。

    雲無憂便去找了燕赤霞。

    「昨晚那動靜？」看著那仔細擦拭著一把鐵劍的高大漢子，雲無憂問道。

    「來了個鬼夜叉，被我一劍斬了。」

    燕赤霞說的輕描淡寫。

    「道長你要是不介意，可與燕某說說這寺廟的情況。至於那鬼夜叉，才堪堪步入練氣期，想必背後那妖物也強大不到哪裡去。」

    雲無憂看著也非凡人，在這古寺居住了許久，要說沒有半點發現，他燕赤霞肯定是不信的。

    而這境界劃分，雲無憂也通過昨日與他的閒聊獲悉。

    從低到高依次分為，練氣期、歸元期、靈台期、分神期、返虛期、渡劫期、飛升期。每個境界又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巔峰。

    現在看燕赤霞說練氣期說的這般輕描淡寫，想必他的修為至少也是到了歸元期。

    雲無憂點點頭。

    「這蘭若寺外有頭大妖，叫做柳婆婆，乃是老柳成精，在這附近為非作歹已是多年，燕兄昨晚殺的那鬼夜叉便是她的手下。」

    「老柳成精？」

    燕赤霞摸了摸鮮紅的劍穗，行走天下多年，鳥獸成精的見過不少，但草木成精的卻是沒怎麼見過。

    一來草木成精極難，幾百上千年都是家常便飯，但一旦成精修為絕不會低。

    再者草木本善，哪怕成妖，也多是本分修行，極少有作惡。

    「不知道長可知那妖物本體所在何方？且待燕某前去會會它。」

    不管草木還是鳥獸成妖，只要為惡，那就該斬！

    這是燕赤霞修行以來一直奉行的正道，也正因為此，他的修行才能一路勢如破竹。

    雲無憂點點頭，「燕兄且跟貧道來！」

    「道長也去？」

    燕赤霞反手將鐵劍背回後背，起身說道。

    「去！」

    來到這世上，鬼物天天見，可這妖怪還沒見過呢，再者，他也想看看這世上的山上修士，是不是也如傳說中的那麼神仙。

    而且，自己也不是半點用都沒有。

    「那行，不過待會若真打起來，道長記得站遠些，免得被誤傷。」

    燕赤霞再次撿起那個裝著飛劍的方盒，背在身後，緊了緊繩子，咧嘴一笑。

    雲無憂什麼都沒有，隨即便帶著他出門而去。

    而柳婆婆所在，聶小倩也告訴了他。

    就在這蘭若寺所在的山後，表面上是看不出來，但只要找到那棵被巨石壓著的竹子，把巨石搬開，便會現出原形。

    遠山荒僻無路，燕赤霞持劍開山，雲無憂緊隨其後。

    很快便到了後山，遠遠的雲無憂便瞧見了那塊空地之上的奇形巨石。

    旁邊一株野竹也被其壓的變形。

    「那棵竹子便是，不過得把那顆巨石移開它才會現出原形。」兩人站在山頂，居高臨下望去。

    燕赤霞沒說話，手上掐訣，嘴上默念法咒。

    許是隔得近了些，雲無憂這次感到有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流從其手中誕生，飛入其雙眼之中。

    「道長你且在這待著，燕某去去就回。」

    也不知燕赤霞看見了什麼，只見其怒目圓睜，雙腳蹬地一躍而下數十丈。

    於空中右手往後一拍，鐵劍入手，對著那棵野竹狠狠劈下。

    哪怕隔著許遠，雲無憂都能感覺到那股凌冽劍氣。

    「小小鼠輩竟然敢對你柳婆婆動手？！！！」

    一聲尖銳刺耳的吼叫如同重錘般狠狠砸入了雲無憂腦海，令其產生一股莫名的噁心煩悶。

    只見燕赤霞的鐵劍尚未劈下，那棵野竹便霍然直起，掀翻了那塊巨石，露出了本體。

    那是一株如同被雷劈過的柳木，渾身焦黑，沒有半點生機，溝壑縱橫的樹幹之上露出一張扭曲變形的老臉，依稀可見是一個老婦的形象。

    柳木身上一根柳枝飛起，如同一柄長矛狠狠刺向燕赤霞。

    「區區樹妖也敢反抗！」

    燕赤霞扔出鐵劍，化為一柄巨大劍影刺向柳枝。

    同時嘴上念咒，手中不斷結印，一縷縷金光憑空浮現注入體內。

    只見大日照耀下，燕赤霞仿佛變成了一個金甲神人，落地之後砸起大片塵土。

    而後見其狠狠一拳砸向柳木。

    但還未近身，燕赤霞便被一群破土而出的柳根纏住，化為一個木製囚籠。

    正當雲無憂以為要跑的時候，燕赤霞渾身散發著火光瞬間破開了囚籠，遠遠落在空地一端。

    臉色沉重，一拍身後方盒，一柄巴掌大小的銀光小劍破盒而出，懸浮在其身前。

    「劍修，你他娘的又是劍修！」

    見到那柄飛劍，柳婆婆仿佛受了什麼天大的刺激，徑直從地面拔出本體。

    與此同時，一股駭人威勢從中散發開去，遠在山頂觀戰的雲無憂都被其壓下，絲毫不能動彈。

    剛剛放出飛劍的燕赤霞也是臉色大變，心念一動，飛劍迎風見長，而後一躍落在飛劍之上，急忙朝著山頂的雲無憂飛去。

    同時破口大罵。

    「他娘的竟然是一隻分神大妖！」

    他快，柳婆婆更快，只見一根柳枝帶著破空之聲，直直插向了他的後背。

    見此情形，雲無憂急忙想道：希望柳婆婆修為突進，得道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