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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0.未來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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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漁船全數換成機動船,按照翁州地區海洋機動船管理規範,那他們就得給船改名字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而解放之前,外島的漁船都有一個土的掉渣的名字。

    這事王憶聽老人們聊起過,很有意思。

    就跟那時候農村人給孩子取小名一樣,怎麼賤怎麼來、怎麼讓人嫌棄怎麼來。

    比如有按照船的外形起的船名,如鴨尾巴、狗臉、大叉子、綠葉梢子等等。

    有按漁民喜歡事物起名的,如肥豬、麵條子、鹹菜缸、笨小子等等。

    還有一些最奇特,是漁家人隨心所欲不知所云起的名字,如丑簍子、小五環、二留猛子等等。

    這些船名都是天涯島漁船起過的,有些老船現在還在沿用這樣的名字。

    至於漁船為什麼起這樣的船名,就是因為一個說法。

    漁家人說,窮人的漁船起了好聽的名字,會讓龍王爺以為是多稀罕多珍稀的好船,便會拉去龍宮充公。

    這點跟窮人給孩子起醜名字的道理一樣,窮人家的孩子如果名字起的太金貴了,會引起閻王小鬼們的稀罕,會被搶走命。

    這個傳統一直保留至今,王丑貓還有王狀元全家的名字都能證明這點。

    而漁家的傳統已經改了,新中國建立後不多年就成立了漁村漁業合作社,漁家人改變了以前的觀念,漁船的名字開始按在生產小組裡的排序起船名。

    如一隊的一號、小五號之類,如天涯二號、天涯三號、天涯101號等等。

    現在改革開放了,漁船管理的更規範了,開始像汽車一樣安裝牌照並給出證件,其中牌照號現在便成了船名。

    比如天涯二號的船名實際上叫做翁福漁04165。

    翁表翁州,福代表海福縣或者說福海地區,漁是漁業生產作業船,擁有《捕撈許可證》,04是福海專屬序列號,165則是天涯二號的專屬號碼。

    這代表它是福海地區統計出來的第165艘機動船。

    王向紅負責了給漁船送檢登記起名字,每個漁船都用油漆給漆上了新舷號。

    一下子,天涯島的船隊成型了。

    船隊出來就得出海勞作。

    這個季節是撈毛蚶的好時節。

    王向紅做出決定,派出機動船去採取先進工藝捕撈蚶子。

    王憶還沒有見過規模化捕撈蚶子的場景,所以他也得參與。

    提起蚶子,島上的漁家漢子們有著說不完的話

    「咱東海外島的海灣和前灘真是盛產各種蚶子,毛蚶、血蚶,春末夏初隨便挖隨便有。」

    「我記得以前聽縣裡頭有文化的老師說,咱當地的漁民很早就有捕撈毛蚶的歷史記錄了。」

    「這還用老師說?我小時候就知道,民國時期滬都的十里洋場所需蚶子幾乎都是咱們外島給供應的,我爺爺就給滬都送過好幾年蚶子。」

    王憶感興趣的問道「那時候也是規模化的捕撈蚶子?那時候可沒有機器,咱們的祖先是用什麼方式來捕撈?」

    「鋤大篙唄,現在也用。」王東虎抽著煙隨意的說道。

    有老漁民給王憶介紹了一下。

    以前的生產工藝很落後,生產方式是老風船靠風力做動力,然後漁民們站在船上手持一種叫大篙的工具撈,所以俗稱為鋤大篙。

    這種生產方式累人並且效率很低。

    然而,它受技術影響一直持續到建國後的六十年代。

    現在漁業生產逐漸實現機械化,極大提高了生產力,機動船配卷揚機成為潮流,一個捕撈季能弄幾十噸的蚶子。

    島上沒買卷揚機,這東西都是租賃的。

    因為蚶子捕撈季時間不長,為此專門買一台卷揚機不值當。

    於是為了照顧漁民們生產也為了能給社會給人民提供足量的蚶子,各公社出資購買卷揚機。

    當然,這樣就有個問題,海貨豐產跟糧食豐收一樣,都有季節和時日。

    過了那些日子,蚶子就不肥了,或者會從沙灘泥沼等淺灘處轉移到較深的深水處。

    這樣到了捕撈季,卷揚機會變得供不應求,而非捕撈季則沒什麼人會租賃卷揚機。

    王祥海作為天涯島海上作業小組的組長,他對於漁業工作有安排,提前安排人去租賃了兩台卷揚機。

    按理說在毛蚶豐產季節,卷揚機太受歡迎,所以租賃單位是一台,想要租賃卷揚機,一個單位只能租一台。

    但天涯島現在名聲大、人緣好,公社的幹部們也願意交好他們,便偷偷給他們截留了一台卷揚機。

    於是,他們帶了兩台機器出海。

    毛蚶生活在內灣淺海低潮線下至水深十多米的泥沙中,尤其喜歡淡水流出的河口附近4&nbp;到8米水深地方。

    一般來說,它們的生命周期是七八年,從苗後開始長成成蚶是兩三年時間,至此開始有繁殖能力。

    三艘機動船、幾艘小舢板。

    大大小小漁船組成船隊奔馳向遠方海域,去尋找蚶子準備收穫。

    王憶在後甲板研究大篙。

    這東西他見過,島上漁民偶爾會用這東西貼著海岸線攪和泥沙從中篩選貝類。

    它形狀很像農村拾草的耙子,後面多出來個網兜。

    不同的是為了便於舀起泥沙,它的邊緣是鋼鐵且帶有幾條較大的鐵齒,很鋒利,往泥沙里一掃就能插進去。

    這樣如果碰到水草也不怕,鐵齒會梳理水草帶起來。

    看著王憶研究大篙,王東權倚在船艙門上問「王老師,待會我教教你怎麼舞弄這個傢伙?」

    「還用得著你獻殷勤了?」有人調侃他。

    「就是,大權也要當師傅啦?」

    王東權不在意這些調侃,他得意洋洋的問道「我為什麼不能當師傅?你們誰指揮下網捕撈到過一網的紅加吉魚嗎?」

    一句話把天聊死了。

    大傢伙確實沒有過如此壯舉,所以沒法回擊王東權。

    就像體育靠勝利和成績說話一樣,漁民也靠收穫來說話。

    誰收穫多、誰技術高超,那誰就牛逼!

    現在捕撈業進入機械化階段。

    但是大篙依然是很有用的工具——

    要用它來探路。

    他們去了梅花灘,準備從梅花灘開始尋找蚶子群。

    王憶對這片龐大的淺灘帶有特殊的感情。

    他第一次正式趕海就是在這裡,他在這裡撿了老黃。

    如今舊地重遊,他是分外感慨。

    今年如去年,淺灘處風清雲白。

    天氣開始炎熱起來,漁家人就得早早出海勞作。

    船隊出發的時候太陽剛出,來到梅花灘後風中的空氣依然還未被曬熱。

    海風陣陣的吹,涼意習習,帶著濃重的濕潤感,給人獨特的感覺。

    現在正值退潮,不少漁家人趁著沁涼的清晨來趕海。

    淺灘上人不少,這時候王祥海摩拳擦掌的說「同志們,怎麼樣,幹勁足不足?」

    社員們紛紛笑起來「足!」

    「就等著大幹一場啦!」

    「怎麼著,下大篙吧?」

    大篙是探路工具。

    蚶子藏在泥沙里,沒有機器能透過泥沙發現它們的蹤影,所以要知道哪裡的毛蚶多,必須得用大篙來取樣檢測。

    揮舞大篙是力氣活,在生產隊裡都是青年人來負責。

    王東虎、王東權等人手持大篙精神抖擻的上了舢板,有人搖櫓,他們在船頭挽起褲腿、擼起袖子準備開干。

    王東權現在非常得意,開干之前還大喊道「大篙出動,毛蚶快來!」

    王祥海笑罵一聲『這傢伙』,然後對王憶說「這叫啥?這叫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現在咱們就要搞調查了!」

    舢板船橫列,這是準備開工了——拉網和撈毛蚶揮大篙的時候,船都是橫著船身順著或是側著風航行的。

    船頭對準上風頭,於是青年們便站在了船的上風頭,然後把著大篙的把手吆喝著把大篙插入水底。

    他們手臂肌肉鼓囊囊,清晨的陽光照在他們黝黑的皮膚上,有著健壯的美。

    隨著大篙拔起,網兜里塞滿了泥沙,然後就是抖擻大篙,這還是力氣活。

    泥沙從網格里落下去,只留下個頭足夠的毛蚶。

    幾個大篙的網兜里都有收穫。

    見此王祥海便精神一振。

    有門!

    青年們繼續操勞,繼續揮舞大篙。

    這個工作既辛苦又無聊。

    王憶看的都感覺無聊。

    於是他便跳下船去隨意溜達著趕海找漁獲。

    還沒有吃早餐呢,得自己弄點早餐出來!

    清晨海水溫柔又清涼,行走在這樣的海水裡,感覺是心清涼、神飛揚。

    海鷗清脆啼鳴從頭頂掠過,海水翻湧浪花在腳上小腿上拍打,『啾啾』與『嘩啦嘩啦』的聲音中,王憶彎腰開始抓起小螃蟹。

    偶爾有人過來跟他打招呼,王憶起身笑著回應。

    這個時候他會抬頭看海望天的活動一下頸椎,天空湛藍海也湛藍,雲彩雪白風很清。

    1983年的初夏,很美。

    他溜達了一會帶回來一些小海鮮,看到王祥海皺著眉頭在凝神看海。

    這是碰到難題了。

    他詢問怎麼回事,王祥海意簡言賅的說道「那個啥,看起來這邊的毛蚶數量不大行。」

    旁邊蹲著抽菸的王真凱說道「那個從十幾年前開始,咱們外島的機帆船就得到了發展,毛蚶被捕撈的很厲害。」

    「淺灘里的毛蚶估計都被撈光了,以前就聽說現在漁民打撈毛蚶的範圍已經擴展到了十來米的水深地,看來真是這樣。」

    又有人說道「也可能是咱們鋤大篙找的地方不對。」

    王憶問道「那怎麼辦?是繼續試試,還是換地方看看?」

    王祥海繼續皺眉思索了一陣,最終說道「大篙太短了,能接觸的水深不太夠,這樣,往更深的地方走一走,去兩三米以上的水深去看看情況。」

    有人吹響了哨子,四方散開的舢板便搖櫓回到船邊來。

    大篙總共不到兩米長,如果要進兩三米水深處,它自然就沒用了。

    這時候得換工具,卸下大篙的耙子網兜,用繩索來牽引。

    兩根繩子帶動耙子網兜沉浸水底,拖拉著來查看收穫情況。

    這下子可就費勁了。

    從工具的使用方式上就能看出,要使用這工具需要技巧。

    青年們讓開,老將們出陣。

    勞力們迅速的更迭,沒人對於輪到頭上的工作提出怨言。

    這是王家人的一個特點,吃苦耐勞有大局觀也有奉獻精神。

    這也是王向紅能領著他們保留住大集體生產制的原因之一。

    很多隊集體干不下去就是因為大鍋飯不好吃。

    干多干少一樣吃飯,很多人心裡不平衡,就沒了幹勁。

    實際上在海上討飯吃不能算計的太清楚,年輕人的力氣值錢,老漁民的經驗也很有價值。

    王憶看著社員們忙碌的場面問道「現在毛蚶是什麼價錢?」

    王祥海抽了口煙說道「價錢還行,怎麼著也得一毛一毛五的一斤。」

    王憶說道「這價錢還行呀?哪怕一天忙活出十噸也沒多少錢。」

    王祥海愣了愣,說道「王老師,十噸毛蚶的話至少得兩千塊啊,這還沒有多少錢?這是很多錢了!」

    一斤毛蚶起價一毛錢,一噸是兩百元。

    王憶反問道「可咱一天能撈十噸毛蚶嗎?」

    王祥海立馬搖頭。

    老漁民王志說道「肯定撈不到,前些年這個東西能豐產,但現在它們可是稀罕物了。」

    「稀罕物倒是誇張了,」有人說,「不過確實不那麼容易豐產了,機器捕撈的太厲害了,還有現在有廠子往海里撒農藥,把蚶子給藥死了!」

    機動船拖帶耙子或者使用卷揚機捕撈毛蚶的能力都很強,而且在春夏秋冬三季都可以組織生產,對毛蚶的更新換代影響很大。

    現在海水污染問題也出現了,近海的海水養殖場多了,經常有人用六六粉來殺滅寄生蟲之類,導致海水被污染的厲害。

    王祥海說道「現在少了,所以價錢好了,都能趕上一毛錢一斤了。」

    「以往呢?往回退十年,咱給回購站賣毛蚶多少錢一斤?五厘錢一斤,一分錢二斤!」

    王憶咋舌「這也太便宜了。」

    王祥海磕了磕菸袋鍋說「就這麼個價錢,愛賣不賣,這是國家規定的,誰也改不了。」

    王東虎剛才幹活最猛,累了一身汗水。

    他去駕駛艙換了衣服出來,一邊擦頭上汗水一邊問「今年毛蚶能賣一毛多一斤?價格這麼好?去年不才五分錢?」

    王祥海說道「咱們現在有機動船了,不用非得去縣裡碼頭賣了,可以去滬都那邊往外賣。」

    「這東西運到滬都港口之後卸船就得是一毛錢的價錢起步,我都讓六子打聽過了,沒得錯!」

    王東虎點點頭。


    滬都的海貨自然比縣裡頭貴一些,改革開放後允許私人做買賣,不少人干起了販子的生意,從福海往滬都進行販賣。

    現在農副產品跨地域出售價格差距還不是很誇張,販子們主要就是賺個辛苦錢。

    畢竟投機倒把罪還在生意人們的頭頂上懸掛著。

    畢竟打投辦還有人在上班呢。

    在海邊水更深處取泥沙後,收穫的毛蚶果然多了起來。

    有時候一網兜上來裡面有十多個。

    見此,王祥海皺起的眉頭終於鬆開了,臉上也露出笑容「好,我就知道梅花灘下能有毛蚶!」

    現在外島毛蚶資源還比較豐富,甚至可以說這生產處於頂峰時期。

    從過了正月十五開始,天氣回暖,寒風轉春風,然後藏在海灘深處和水下的毛蚶就開始往上爬。

    到了清明節開始,淺灘處的毛蚶就已經比較多了。

    這種情況下散戶收拾毛蚶都是找海灘上、淺灘處等類似地方,便於尋覓。

    但那時候的毛蚶是便於尋覓,但不便於大規模收穫。

    到了現在的五月份,淺灘處的毛蚶多數被人已經收拾走了,那麼他們就得到水下去捕撈。

    確定水下有可觀的收穫量,王祥海便安排勞力開動了。

    三艘機動船敞開,幾艘小舢板重兵雲集

    王祥海在小小的舢板上安插了六個人,兩個是老勞力、四個是年輕勞力。

    老勞力要帶年輕勞力幹活,傳授經驗,負責指揮。

    而年輕勞力負責出大力氣,幫助師傅們減輕體力上的壓力。

    老中青結合,經驗和力氣全到位了。

    頓時,他們這邊海上乾的熱火朝天起來。

    老勞力先憑藉經驗找毛蚶富集的地方,找到了年輕勞力就用繩子拖動帶網兜的耙子在樹下取泥沼。

    『嘿喲嘿喲』的喊聲有節奏的響起。

    隨著漢子們肌肉一次次繃緊又鬆弛、鬆弛又繃緊,於是一兜接一兜的泥沙被拉上舢板倒入其中竹筐里。

    兩輛機動船在舢板之間穿梭,收集竹筐,將裡面泥沙倒入船上再將空筐子放回去。

    有人用鏟子將泥沙產入卷揚機內——漁家說的卷揚機不是工地上用的那種驅動捲筒、卷繞繩索的機器。

    這機器也有捲筒,但不是卷繞繩索,是用來拋灑泥沙。

    捲筒跟漁網一樣多有小孔小洞,於是卷繞過程中成了離心機,把細膩的泥沙都給拋灑了出去,最終只留下毛蚶。

    一筒泥沙揚出去,剩下的便是毛蚶和石頭海藻之類。

    有人倒出來,完成一個勞動過程。

    王祥海指揮,秩序井然,熱火朝天。

    王憶看了一陣後說道「這活需要技術和力氣,技術是在放下耙子的時候怎麼能勾起一網兜的泥沙,力氣是把網兜給提起來。」

    王祥海抽著煙隨意的說「對,是這麼個事。」

    他沒把王憶的話放在心裡,因為這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來的東西。

    王憶說道「那可以不用耗費這份力氣,紅樹島上有滑輪,咱們用滑輪和繩子可以組裝一台起吊機。」

    「自己組裝機器?」王祥海聽後認真起來,「組裝的起吊機是不是得用發動機?」

    王憶說道「不用,這種起吊機可以人力操作也可以發動機操作,人力操作的話能省一半力氣。」

    「舢板船上沒有發動機,所以人力操作,咱們機動船上有卷揚機,這個卷揚機要轉動,也可以綁定繩子用來將竹簍竹筐從舢板船上拉到機動船上。」

    王祥海遲疑的問道「是不是有點麻煩了?」

    王憶說道「說的時候有點麻煩,因為得給伱們說明白了,真要操作起來就很簡單了。」

    「那咱們得先去一趟紅樹島,耽誤時間啊。」上來歇工的王東權抹了把汗水。

    王憶指了指眾多的趕海人說道「這麼多鄉親,還用咱們自己回去?」

    「你們找個熟人讓他們幫忙去島上傳個話,讓隊長安排個人去紅樹島拿來滑輪,咱船上有吊繩,待會就能組裝起一台起吊機。」

    活躍的王東權立馬說道「對,我真是腦子僵化,竟然連這個主意都沒有。」

    「那你們忙活,我去找人!」

    王祥海叮囑他「你小子靠譜點,要找靠譜的人。」

    王東權這人看起來跳脫,實際上他做事還是挺靠譜的。

    他找了金蘭島一個黃姓人,這人正好趕海結束要回家,便給天涯島上帶了個口信。

    這個時間島上人都在上工,有空閒的是老人,於是上午沒有課的黃有功自告奮勇去紅樹島討要了滑輪給王憶送來。

    王憶笑道「黃老師你怎麼來了?隊裡不能找不到個閒散人員吧?」

    黃有功笑道「還真找不到啦,現在島上太忙了,又要干企業、又要蓋房子、又要種地種菜還要收拾衛生環境。」

    這點王憶也知道。

    得虧天涯島是個大生產隊,人口多,正所謂人多力量大,這才能把一切工作給同時推進。

    黃有功此次自告奮勇過來也有別的目的。

    他挎了個包,包鼓鼓囊囊,打開后里面有酒瓶子。

    王憶問道「你這是準備中午在這裡吃飯了?」

    黃有功搖頭晃腦的說「芍藥五月鮮,不及芍花蚶。把酒漁家坐,品來醉忘還。」

    「牛逼!」船上正在用滑輪組裝起吊機的幾個勞力鼓掌讚嘆。

    王憶搖頭說道「我覺得不行,芍藥倒是五月開,但它跟鮮有什麼關係?還有,什麼是芍花蚶啊?」

    涉及到學術問題,黃有功很認真

    「王老師,芍藥是一味中藥,也可以趁著新鮮的時候摘了花瓣炒菜吃,味道還是很鮮美的。」

    「芍花蚶可不是我自己杜撰的名次,你問問他們,咱這裡的毛蚶是不是也被叫做芍花蚶?」

    王祥海聽著他的話點頭「是,野芍藥開花以後,外面一圈是紫紅色的,裡面是白色的。」

    「咱的毛蚶蒸熟以後差不多的樣子,以前確實有叫芍花蚶的。」

    簡單的起吊機很快組裝起來,舢板船上架起木桿掛上起吊機開始吊起耙子和網兜。

    這樣一來工作流程就變了。

    船上有個人來專門負責拉起網兜,其他人只要把耙子給插入海水中即可,繩子扔到船邊可以不用再管,讓負責拉起網兜的來將繩子掛上起吊機給吊起即可。

    很方便。

    更方便的是舢板船往機動船上轉移竹簍竹筐。

    機動船上的起吊機都是連在了轉筒上,轉動轉動篩掉泥沙的時候,順便把竹簍竹筐給拉了上來。

    不必單獨開動機器耗費油料。

    一舉兩得。

    如此一來工作效率大增。

    特別是機動船從舢板船上吊起竹筐速度很快,舢板船上的人根本跟不上機動船的速度。

    這樣另外一艘機動船也出動去從海里撈起泥沙,還有兩艘帶著卷揚機的機動船也派人在船上撈起泥沙。

    如此一來,他們幹活速度提升很多,收穫也多了起來。

    王祥海見此對王憶更是佩服。

    看來,干工作是必須動腦子啊!

    十一點鐘開始,黃有功這邊饞不住了,他剛過來那會便拿了一些上好的毛蚶、文蛤之類放入盆里吐泥沙。

    吐了兩個鐘頭,他覺得吐的差不多了,便準備去烤毛蚶吃。

    正好梅花灘還沒有完全漲潮,他便準備帶著他的貝子下船。

    王憶問道「你帶著木柴嗎?」

    黃有功嘿嘿一笑,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挎包,面有得意之色

    「你猜我裡面是什麼?」

    王憶說道「雖然毛蚶很容易熟,但你帶的木柴未必夠吧?」

    黃有功拉開挎包給他看「木柴是引火的,真要烤蚶子哪能用木柴?得用這個!」

    包里有木炭……

    他準備的很齊全。

    船上有小鍋,王憶便拿起小鍋和支架跟他踏上海灘。

    支架撐起小鍋,這樣可以煮毛蚶。

    黃有功搖頭「烤著吃、咱們烤著吃,更好掌握火候,哪個張開口了哪個就能吃,第一時間吃!」

    王憶說道「你要吃張嘴毛蚶啊?別,這樣不衛生,裡面可能會存在一些細菌病毒,還是正經煮熟吧。」

    江南一帶的人吃蚶子都喜歡吃半熟蚶子,殼子剛剛張開就要吃,所以叫做張嘴蚶子。

    毛蚶血蚶他們都喜歡這麼吃。

    結果就吃出了A肝……

    所以王憶肯定不能這麼吃。

    他在鍋里倒淡水,把吐過泥沙的鮮活蚶子和貝類扔進去,旺火煮。

    海風吹的火焰搖曳,鍋里的湯汁咕咚咕咚的冒泡泡。

    為了掌控火候——蚶子煮時間長了肉會變老,口感全無——黃有功得不斷的開鍋看看情況。

    於是鍋子一開,鮮味飄蕩。

    黃有功吞了口口水,拍著膝蓋學古人擊節吟詩「豆登霜柚,充庖載海鮮。洞簫吹月下,玉樹立風前!」

    「噫吁嚱,可惜可惜,咱們有這麼多海鮮有王老師你玉樹臨風,卻沒有吹簫客。」

    王憶聽到這話眉開眼笑。

    我就喜歡聽人家說實話。

    他說道「吹簫客是沒有,但是學校里有李老師會拉二胡!」

    「可別吧。」黃有功趕緊擺手,「李老師最喜歡拉大出殯,咱吃的是海鮮宴,不是白宴!」

    「來來來,校長,你先來一個。」

    王憶伸出筷子夾了個大毛蚶。

    毛蚶不是什麼珍品海鮮,可是在海邊吃剛出水的鮮貨,滋味還是令人很心動。

    海鮮,最重要的就是一個『鮮』,原汁原味的鮮。

    蚶子肉挺大的,肥碩飽滿中含著一股水,放入口中牙齒擠壓,滾燙的鮮汁濺射,那感覺真是爽。

    不用任何配料,只吃一個鮮味就很好了。

    如果口味重的可以蘸點醬油,如果喜歡吃酸的可以蘸點醋。

    王憶吃在嘴裡連連點頭,並隨意的跟黃有功聊了起來。

    美食美酒,得有聊天搭配。

    他問道「李老師腦袋瓜子挺機靈的,他應當知道《大出殯》這曲子怎麼回事,為什麼最喜歡拉這個呢?」

    黃有功用手託了個大蚶子用小刀切著吃,如同內蒙草原上的牧羊客用刀切牛羊肉。

    吃相粗獷,吃法魅力十足。

    他說道「因為他這個曲子拉的最好啊,人都是這樣,要展示自己的本領,那就會展示最好的一面。」

    王憶覺得這個有道理。

    黃有功挑了個最大的蚶子,往裡倒入一點酒和一點香醋,遞給王憶說「校長你這麼吃吃看,味道可好了。」

    王憶用刀切下一塊蚶子肉。

    很肥。

    它的芍花蚶之名在這蚶子肉上體現出來,這蚶子肉個頭大,煮熟後外面一圈的紅色。

    很美艷。

    這蚶子肉有酒有醋,鮮味難免被壓制,不過這樣的味道很別致。

    給王憶的感覺很好。

    初夏陽光已暖但未曬,享受著海風聽著海浪,坐在礁石上跟好友聊著天喝著酒吃著小海鮮。

    愜意!

    不遠處能看到一艘艘漁船在勞作,更多的小海鮮不間斷的出現在船上,在船後甲板逐漸堆積成小山。

    這種收穫的感覺。

    讓人滿足!

    黃有功的感覺更好。

    他舉起酒杯美滋滋的抿了一口,慨然長嘆「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李太白者,誠不我欺!來,校長,一起來一口!」

    王憶笑道「好,來一口,你現在是詩仙了。」

    「我是酒中仙。」黃有功滿意而又感激,「校長,我跟著你是真沾大光了。」

    「你知道我以前是什麼樣的日子嗎?哈哈,天天喝便宜酒,誰家有酒就不要臉的去人家家裡蹭一口。」

    「當時就想著,亂七八糟的喝著吧,喝吧喝吧,指不定啥時候就把自己喝死了。」

    「到時候正好,杯子一扔腿一蹬,這輩子就這麼回事!就是剛才李太白的那一句詩——但願長醉不復醒!」

    他說著沖王憶舉起酒杯「認識你了,跟你沾大光了,整個人生一下子變得充滿希望了。」

    「現在這樣的日子啊,我以前夢裡都不敢想!」

    王憶也舉杯「那麼,祝我們的未來,越來越好!」

    「越來越好!」黃有功仰頭就幹了下去。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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