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大章節求月票

    中海是一個繁華的城市，即便是深夜也是燈火通明，在這樣的城市裡，似乎再怎麼偏僻的角落都人來人往。

    事實卻並非如此。

    就像陽光之下總有陰影存在，象徵著城市繁華的高樓背後，必有寂靜無人的小巷。

    只是秦咚記得，回去的這條路上，並不需要通過這樣樹影婆娑，路燈昏暗，街面堆積著積水和落葉的巷子。

    難道是和鳳啾啾打鬧，所以走岔了？

    趁著秦咚被眼前的胖子吸引了注意力，鳳啾啾成功地給秦咚戴上了大金鍊子，然後得意洋洋地握著那條小手指頭粗的金項鍊，像握著古代大門的門環似的，一下一下地敲擊著秦咚的胸口。

    「我們鬧著玩呢。」秦咚笑了笑對胖子說道，然後又覺得不對，剛剛在金店裡見過這胖子。

    他一路跟上來顯然不懷好意，自己笑什麼笑？跟傻子一樣。

    「你笑什麼？跟傻子一樣。」鳳啾啾生氣地說道，「他叫我小妹妹，這是針對雌性低級下流的猥瑣稱呼，快去打他。」

    什麼？小妹妹是針對雌性低級下流的猥瑣稱呼？秦咚懷疑是鳳啾啾燒書的時候，不小心把什麼盜版小黃文的書籍給燒掉了。

    普通語境裡，小妹妹是很美好的詞彙，「小」意味著可愛的模樣，字體的形狀意味著陰陽協調的美好情景，「妹妹」代表著保護的欲望，以及「哥哥不要再舔馬桶」的溫柔。

    胖子覺得有些好笑，城市的中央攝像頭多不勝數，他甚至看到一個路燈上架著二三十個監控攝像頭，要找到一個適合的地方下手，還真不容易。

    他其實也不是很想對他們下手，最近中海出現了許多異常，今天孔昱肯定會去找東方商會說明情況，隨即針對異常事件的調查就會展開。

    可就是有點忍不住啊，看到這種少男少女親密無間的情形，就讓人很想看看他們笑容消失，臉上堆滿痛苦的樣子。

    胖子在日月山時，像他這樣的體型，女修煉者們一看就知道他的實力，年紀輕輕便是金丹期的高手，多的是媚笑迎合貼上來獻身的佳人尤物。

    哪裡知道這個濁氣蝕身的外界，這裡的女人們一個個低俗鄙陋，無法修煉，也不懂修煉，甚至稱呼他為「肥宅」！

    他很長時間以後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還是非常偶然的原因，他花錢找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帶著幾套奇裝異服，說什麼自己是二次元coser，所以價格比較高。

    胖子對那些粗糙簡陋的奇裝異服不感興趣，那女人很奇怪，說她接待過的肥宅都喜歡這種，就他不一樣，原本換裝就是要加錢的，他不喜歡也要出一樣多的錢。

    於是胖子順便問了下「肥宅」到底是什麼意思，結果讓他暴怒不已，當時就用上了特殊法器，折騰了那女人一晚上，讓她搞清楚「肥宅」和「金丹期」高手的區別。

    他下定決心，這次派駐期結束，還有機會來外界的話，一定要像孔昱那樣到達元嬰期以後再來。

    胖子的思緒回到眼前，他搶點普通人的金子，只是小事，想必東方商會就算知道，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哥們，我奉勸你別一時衝動，毀了自己。」秦咚看到眼前的胖子目光閃動，不懷好意。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胖子真的打算搶劫犯罪，秦咚就把他逮住送到公安局去。

    「你打不過他。」鳳啾啾皺了皺眉，察覺到了異常，她剛才的注意力都放在讓秦咚戴金鍊子這件事情上，對於周圍環境的改變與異常熟視無睹。

    「我怎麼會打不過他？鴕鳥都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秦咚不信，這個胖子和自己都是一米八幾的身高，但秦咚可是激活血脈的妖族，要是連這樣一個胖子都拿不下，這血脈也太弱了點吧。

    「你上次和那隻鴕鳥打，你一直在逃之夭夭，就差沒趁機領悟到遁地術了。」鳳啾啾冷笑一聲，提醒秦咚尊重事實。

    「我那是第一次交手，心裡沒底，現在再打肯定沒有問題了。」

    「一隻鴕鳥的戰鬥力至少等於十隻鵝，而肥宅的戰鬥力只有0.5鵝，我可以打他二十個。」秦咚自信滿滿地說道。

    「你找死！」

    聽到「肥宅」這個詞，胖子仿佛被觸碰到了逆鱗，怒不可遏的聲音忽然爆發，形成激盪的音波，讓秦咚也不由得怔了一下。

    這絕不是普通人能夠發出的聲音，仿佛是喉嚨里裝著高音喇叭似的，朝著秦咚的耳朵定向發射了聲波，讓他有點不適。

    胖子的身體更是像充氣一樣膨脹，一瞬間成了五米多高的大塊頭，周圍的圍牆，樹木和房子，在他旁邊仿佛是沙盤裡的微縮模型。

    眼看著對於自己的弱小完全沒有自知之明，挑釁得他暴怒的兩個外界凡胎賤種不知死活，胖子抬腿就朝著秦咚和鳳啾啾踩過來。

    這一腳足以讓他們成為碎渣肉沫，金器怕是要洗洗了。

    胖子膨脹的身形已經讓他衣衫破裂，只有小腹下留著一塊兜襠布，身體的肥肉顫動，一圈一圈的像座小肉山，尤其是那已經來到頭頂的腳掌，更是氣味熏天，讓人作嘔。

    秦咚的自信已經無影無蹤，這玩意的戰鬥力何止0.5鵝？只有鵝的親戚，鳳凰才能對付他吧。

    秦咚心裡想著只有鳳啾啾能對付他，卻下意識地抱著鳳啾啾往旁邊跳，堪堪避開了這驚人的一腳，他身形閃避還沒有落地，鳳啾啾便在他懷中吐了一個字：「吒！」

    她話音剛落，胖子身上便燃起了熊熊烈焰，那放肆囂張的臉龐上頓時浮現出難以置信的驚恐，吼道：「你是誰……這是什麼火焰……」

    外界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修煉者？施展術法如此舉重若輕，她甚至能用「吒」字！怎麼可能！

    猶如仰望山巔，漫天雲卷之上，無窮高遠的炙陽，這樣的實力差距感，讓他心中驚恐無比，慌亂祭出了法器，是一根金鞭，只是他剛剛揚起，那金鞭便融化成了一灘液體，而他也感受到了魂魄被炙烤的感覺，那種火焰好像極其細微的針刺，鑽入他的體內，炙烤著他的每一個細胞。

    從未嘗過如此折磨人的灼燒和刺痛感一起襲來，胖子嘶吼一聲，已經被燒成略帶焦黃的肉山倒在了秦咚和鳳啾啾身前。

    「求求你……饒了我……」胖子的臉龐被火焰吞沒，一邊咬牙求饒，一邊急忙表明身份，「我是曾家的曾文，你殺了我，會被曾家永世追殺，無論是日月山還是外界，都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啾啾！」鳳啾啾叫了兩聲，「有趣。」

    鳳啾啾很生氣，她本來想留著他，把他煉製成傀儡給秦咚陪練。

    誰知道他竟然誘惑鳳啾啾，讓鳳啾啾產生了想要被這裡的修煉者家族追殺的感覺，顯然他很想死以保存什麼秘密之類的，她甚至為這種精神生出了一點點感動。

    可鳳啾啾討厭被人感動，那就去死吧，反正是個金蛋期而已。

    說完，她便催動火焰，瞬間將胖子燒成了一堆黑灰，只有一個外形不規則，大小和外型都像金色菠蘿蜜果的東西從黑灰中顯露出來。

    「放下我。」鳳啾啾扯著秦咚脖子上的金鍊子，對目瞪口呆的他說道。

    秦咚一手從她腋下穿過，正按在她胸的邊沿，另外一隻手拖著她的臀部，這樣奇怪的抱人姿勢，讓鳳啾啾想放火把他也燒了。

    聽到鳳啾啾羞惱的聲音，秦咚回神放下她。

    趁著她還沒有放火燒他，向前走了兩步離她遠點，指著那個金色菠蘿蜜果一樣的東西問道，「這玩意該不會就是金丹吧？」

    「金蛋。」鳳啾啾糾正了秦咚的說法，然後就想要燒他，但抬了抬手，又決定暫時放過他，只在心裡增加一次將來必要燒他的次數算了。

    畢竟剛才那肉山的一腳踩下，他明知道她應該有能力避開，卻還是下意識地抱著她閃避。

    這樣的行為，讓鳳啾啾好像被熊熊烈焰燒了一樣……因為是鳳凰，被火燒並不痛苦，只是些許溫暖的感覺。

    妖庭都不存在了，鳳啾啾依然堅持著自己是妖庭的公主，她忘不了妖庭的天下，妖庭的臣民，那些仰望著她，充滿著敬意和崇拜的目光。

    秦咚不見得會像小妖們見到妖庭公主時那麼崇敬，但是他和那些小妖們一樣，在危難降臨時不管自己多弱小，都試圖要保護他們的公主殿下。

    身體好像依然在被熊熊烈焰燃燒，鳳啾啾看著秦咚撿了一根木棍去撥拉那個金蛋，輕哼一聲，這個笨蛋總算有點長進，沒有直接用手去摸一摸撿起來。

    「媽呀，這就是金蛋，居然有這麼大，看來真的能孵育一個嬰孩在裡面。」秦咚不可思議地感慨著。

    因為長期被本土修真文化薰陶，秦咚下意識地不大認同鳳啾啾關於金丹期就是金蛋期，元嬰期就是孵育出嬰孩的說法。

    很多小說都形容過金丹，但是沒有一部小說里會講金丹長得像一個金光璀璨的菠蘿蜜果子的模樣。

    畢竟那些創作者又不可能真的能修仙，誰能想到？

    「難道你還懷疑我的說法嗎？」聽著秦咚的語氣，鳳啾啾終於可以生氣了，成功地驅散了那些被熊熊烈焰燃燒的感覺。

    「倒也不是，就是覺得不可思議。」秦咚拿著棍子敲了敲在鳳啾啾的火焰下依然保存的完好無損的金蛋，「你不是說我們這個世界氣息渾濁，無法修煉嗎？這個就是實打實的修煉者啊……看來你的……」

    迎著鳳啾啾惱怒的眼神，秦咚沒有繼續說下去，其實他現在內心也處於極度震撼之中：原來本土真的存在修煉者！

    這種震撼甚至能夠媲美他第一次見到鳳啾啾……鳳啾啾當時給他一種外來者的感覺，新鮮而好奇，但是沒有從根本上動搖他對本土世界的熟悉感。

    這個被燒成灰的胖子，卻讓他那種根深蒂固的熟悉感動搖了，讓他知道即便是自己生活了這麼多年的世界，有無數人持有和他相同的世界觀，但可惜那一切都只是刻意隱瞞後，給普通人描繪的世界表象。

    鳳啾啾做出錯誤的判斷也很正常，她才剛來沒幾天，最初的判斷只是第一印象罷了。

    「剛才他提到了曾家，日月山和外界這幾個詞，我應該把他燒剩下一個腦袋來說說話的，逼問他更多的信息。」鳳啾啾有些生氣地說道，「誰知道他威武不屈，試圖誘惑我殺了他，以保全機密。」

    秦咚愕然回憶了一下，是這樣的嗎？他明明在求饒，然後試圖讓你知道殺他沒有好果子吃，怎麼就成了威武不屈，誓死捍衛機密了呢？

    他有些慶幸她把胖子全部燒成了灰，否則只留下一個會說話的大腦袋在地上，恐怖又噁心。

    秦咚發現自己第一次親眼目睹鳳啾啾殺人，居然沒有太多應激情緒……可能是因為這個胖子剛才變身，看起來根本就不像人，鳳啾啾只是殺了個怪物，既沒有鮮血爆發，肉塊飛濺，下水流淌的噁心情景。

    仔細想了想，剛才胖子變身後，有點像遊戲《英雄聯盟》裡的藍buff，石頭怪之類的，自己都殺了這些怪物無數次了，現實里看到沒有太多感覺也很正常。

    總不可能是因為自己其實是個歷練無數次後轉生的超級強者，擁有無視鮮血慘烈的本能，呵呵，秦咚想起了自己看過的那本小說《我真的長生不老》，裡邊的主要配角就是這樣，殺人或者被殺都沒有任何感慨。

    「就像我們做題，一些題目的描述，如果你沒有找到其中的提示和線索，你可能無從下手，甚至覺得這個題無解，但是找到提示和線索，就很簡單。」

    秦咚沒有試圖去解釋胖子很想活著，有些興奮地分析道：「曾家，日月山和外界，這些詞組合在一起，一定是非常重要或者說關鍵的線索，也許百度一下都能找到相關資料。」

    秦咚終於說了點聽起來比較機智聰慧的話了……其實鳳啾啾也不是真覺得他是個笨蛋，就是有時候他過於隨意和憨直了，做事也是大大咧咧的，尤其是對鳳啾啾不夠細心，經常忘記她是尊貴而神威凜凜的公主殿下。

    他要真是個笨蛋，鳳啾啾也不會囑意他當未來妖庭的皇帝，那可是個重要的位置。

    「把金蛋撿起來，帶回家去。」鳳啾啾吩咐道。

    聽到鳳啾啾說可以撿，秦咚這才丟掉了手中的棍子，捋起衣袖用力一抱，倒也不重。

    它的外形是金色，但並非真正的金子，就像鴯鶓的蛋，像沉甸甸的金屬疙瘩，但實際拿起來比它看上去的重量感輕多了。

    「怎麼有點熱乎？」秦咚摸了摸金蛋，有些吃驚地看著鳳啾啾，「它不會被你烤熟了吧？」

    一想到金蛋里的是元嬰，而元嬰還可以變成嬰孩，秦咚就難以接受了。

    「烤熟了又怎麼樣？你雞蛋不是吃的挺開心嗎？」

    鳳啾啾給他做早餐，都會準備雞蛋，因為雞的身體裡有微薄的鳳凰血脈，蛋的誕生蘊含著宇宙誕生的至理，他正是需要多吃蛋變強變聰明的時候。

    「難道裡面有一個被烤熟的小孩？」這太殘忍了，秦咚問道。

    「怎麼可能？這個金蛋完好無損，我只是用火焰紋封印了它，以免它因為失去孕體而喪失活性。」

    鳳啾啾有些不滿，秦咚總是在意這些旁枝末節的問題，皇帝陛下和人類作戰時，現出原形在戰場中妖焰滔天，一口啄下去，往往不知道吞下多少人類修煉者，吃點人算什麼？

    在末日降臨之時，鳳啾啾尚且年幼，還是一隻孱弱的小鳳凰，沒有吃過人。

    如果日月山是擁有靈氣，可以修煉的小世界，倒是可以嘗試把日月山吃掉，對自己的力量增長也有一定的好處。

    吃不下就算了，反正自己有垚?，垚?成長起來，則是堪比遠古修煉之地的世界，那才是鳳啾啾將來走上聖人之路的底蘊。

    等自己成為聖人，秦咚擔任妖庭皇帝，就讓他單日祭祀她，雙日磕拜她，早上要口誦她的名字九十九遍，中午要觀想她的畫像無數遍，晚上睡覺前再默數她身上有多少根毛毛。

    秦咚知道這個蛋里不是烤熟的小孩，放心地扛在肩膀上，也不知道鳳啾啾帶回去想幹嘛，希望她不會把這個金蛋做成各種好吃的。

    它終究是從人的肚子裡掉出來的，誰能下的了嘴？即便是傳統中藥紫車河，很多時候都瞞著需要進補的人才方便餵食。

    秦咚現在只想回家先在網上搜一搜那幾個關鍵詞，找找現在地球上存在著的修煉者，了解下這個世界稍稍深入一點的真相。

    「走吧，剛才這個金蛋期布置的結界要碎裂了。」鳳啾啾走在前面。

    「這裡還有結界？」秦咚對此一無所知，他只覺得這裡過份偏僻，這麼久了一個路過的人也沒有。

    「這是一個很簡陋的結界，如果是白天，只要視力在1.0以上的人，肉眼就能看穿。」燒過一個視力測試表的鳳啾啾說道。

    「第一次聽說這麼弱雞的結界！」秦咚驚奇地跟在鳳啾啾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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