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是神馬情況

    嚴文龍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心翼翼的往電腦里輸入一份客戶資料。他雙手不停點擊，全神貫注的打字，輸入了包括客戶姓名、身份證號碼、年齡、教育背景、工作單位、電話、郵箱等一系列信息。

    在他抬頭時，忽然間看見了一張笑臉，胖胖圓圓的。笑臉之人手上拿著一堆資料，正笑眯眯的看著他。嚴文龍站起身，衝著此人打招呼：「頭兒，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圓臉男子長著一對小眼睛，此刻，他對著嚴文龍笑著，說道：「我作為第二發卡小組的組長，需要對本小組的整體業績負責，這個你是知道的。」他微笑著，把臉湊近嚴文龍。

    「你看看你最近工作挺辛苦的，也很不容易，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他說著，把手中一堆報表遞到了嚴文龍跟前，指著上面寫著「劉光庭第二發卡小組銷售月報」的報表，忽然間臉色一變，大聲訓斥起來。

    「拜你所賜，我們這個小組的業績，已經連續三個月沒能完成了！連續三個月我被上面臭罵！所有人的業績都很正常，只有你這個白痴、愚蠢、無能的傢伙，月月不達標，嚴重拖了我們所有人的後腿，老子自己的佣金也大受影響。」

    劉光庭指著報表，口水亂噴：「媽的。我們小組五個人，四月份發卡量為472張，五月份發卡量為486張，上個月發卡量只有455張。每個月都沒能完成500張的發卡目標。老子被上面罵得狗血淋頭。我怎麼這麼倒霉，攤上你這個腦癱低能兒。」

    他把報表翻倒第三頁，指著「嚴文龍銷售月報」，大聲說道：「你是不是白痴啊，最近三個月的發卡量分別只有67張、88張和53張，這種數據簡直是垃圾，我去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不識字的人，都能比你做的好。你他媽還是大學畢業生，連每天三張、每月一百張信用卡都辦不到，蠢得跟頭豬一樣。你看看其他人，哪個不是一百二十張左右。老子這個組被你害慘了。」

    嚴文龍看著報表，臉色發青。他支支吾吾的說道：「頭兒，我才進入這個行業不久，對產品和客戶特點都還不熟悉，我會加倍努力的，後面一定會做好的，請相信我。」說到這裡，他抹了抹臉上的汗水。

    「狗屁，我看你不是不熟悉，你根本就是愚蠢。要是本月你還是這個業績，你立即給我滾蛋。我們這裡不養廢物，你應該回到垃圾回收站去，那裡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劉光庭蔑視的看著嚴文龍，又繼續開始嘲諷：「你上個月的收入好像不足三千塊，哎呀，我聽了都臉紅。我的團隊你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奇葩，簡直是白痴中的戰鬥機，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比你更蠢的人了。嘖嘖嘖，我覺得應該是沒有了。」

    嚴文龍怒目圓睜，抗辯道：「我的業績不好，我承認。我的確是缺乏經驗，我自己會努力的。但我不是蠢貨，你再這樣羞辱我，我就不客氣了。」說著，他向前一步，頂開面前的劉光庭。

    由於嚴文龍的身材比較高大，劉光庭不得不後退了一大步。他矮胖的身軀沒能站穩，後退時一個趔趄，癱坐在地上，迎來了辦公室內其他同事的一片鬨笑。

    劉光庭氣得臉色發紫，他努力的站起身，來到嚴文龍面前，說道：「我就羞辱你怎麼了，你他媽不是白痴、不是蠢豬，怎麼會有這麼差的業績。第二小組的同事都被你拖了後腿，他們連續三個月都拿不到業績佣金。你這個王八蛋，還敢頂嘴。」

    劉光庭拿起報表，指著報表，說道：「這些是數據，數據是最客觀的。你比所有人都弱，你比我帶過的任何一個下屬都弱，你在我眼裡，就是一頭蠢豬！弱智！你應該再回到你媽的肚子裡，回爐再造！靠！」說著，他衝著嚴文龍，把報表扔出，扔到了嚴文龍的臉上。

    一堆報表重重的撞到了嚴文龍的臉上，發出嘩嘩的聲音，繼而散落在地。這個動作也引起了辦公室內的軒然大波，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不少人開始圍觀過來。

    嚴文龍感受到自己臉上的一陣異樣，他憤怒看著面前的劉光庭，胸口起伏，雙手緊緊握拳。此時，他看見了自己的幾個同組夥伴也走了過來。

    他想起了自己那不堪入目的業績，想起了自己拖累了夥伴，害得他們未能拿到獎金，心中一陣愧疚。嚴文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鬆開拳頭，彎下腰，將地上散落的報表一張一張撿起。

    劉光庭看著蹲在地上的嚴文龍，臉上露出得意之色。他冷哼了一聲：「把報表撿起來，整理好。送到我的座位上，還有，記得寫一份改進計劃書，很可能你要修改十幾稿，哼。」說到這裡，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劉光庭看著嚴文龍，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大聲說道：「怎麼這麼慢，快點收好，給我送過去。」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彎曲在一起，將兩個手指的彎曲關節敲打在嚴文龍的頭頂上：「你給我快點！蠢豬！你他媽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嚴文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騰身站起，他俯視面前的這個胖子，腰部用力，用頭狠狠撞向劉光庭的頭部，將這個胖子撞倒在地。

    嚴文龍沖了上去，坐在劉光庭的身上，口中罵道：「你才是白痴！你就是一頭待宰的肥豬！」他左手按住劉光庭，右手揮起拳頭，連續三拳，重重擊打在劉光庭的臉上和嘴部，打得胖子嘴角流血，痛得啊啊叫。

    劉光庭被毆打後，伸出雙手，將嚴文龍左臂抓住，狠狠的咬了一口，咬得嚴文龍痛叫不已。劉光庭則乘機反身，背對嚴文龍，向前爬行了幾步站立了起來。他抄起附近的一張椅子，衝著嚴文龍砸了過來。

    嚴文龍來不及避開椅子，雙手抱頭，被椅子重重砸了一下。他痛叫了一聲，大步向前，一伸手，左手鎖住劉光庭的脖子，右手舉起在空中，正要揮拳。此時，忽然出現了兩隻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右手。嚴文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兩個年輕男子一起出手，牢牢抓住了他的右臂。

    嚴文龍眼珠通紅，他望著那兩個人，大吼道：「孫賢宇、曹宗憲，你們兩個還當我是朋友，就不要攔著我，讓我打死這個王八蛋。老子受不得這個鳥氣！」說完，便要發力繼續毆打。但他的胳膊被牢牢拉住，無法發動攻擊。

    在嚴文龍右手邊，站立一個身材瘦小的年輕人，他衝著嚴文龍說道：「不要打了，放過他吧。你這樣解決不了問題。只會給自己增添麻煩。我和宗憲可以把我們的一些客戶算到你頭上，這樣我們就可以共度難關了。」

    另外一個身穿健碩的男子點點頭，用力的把嚴文龍的胳膊掰下來，小聲說道：「劉光庭的叔叔掌管著銷售部，就和他的衝突再次升級的話，就沒法在這裡混了。雖然你暫時業績不佳，但我們這些夥伴們都欣賞你，希望你能夠留下來，證明自己。你這樣下去，就算不打死他，也會打傷他，自己也會賠錢，甚至被關押。算了，犯不著和這種人一般見識。」

    此時的辦公室里，一片混亂，女員工發出尖叫聲，紛紛躲開。而劉光庭則借著這個時機，站立起來，對著嚴文龍喊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做不出業績來，還要毆打上級！我要向上匯報，我要讓上級開除你！」

    兩小時後，時間來到下午六點鐘。

    辦公室內的狼藉已經被收拾完畢，大多數的員工已經急匆匆下班。自從五點鐘的打鬥事件後，劉光庭便一直沒有露面，不清楚去了哪裡。

    孫賢宇關閉電腦，來到嚴文龍的座位上，說道：「走吧，別做了，我知道你心裡憋著火，下班了。我已經和宗憲說了，我們三個一起，去吃小龍蝦，喝酒。」

    孫賢宇剝開一隻小龍蝦，去掉外殼，把蝦尾遞給嚴文龍，說道：「兄弟，你不要太擔心。今天打架這個事，我們兩個會為你作證。雖然是你先動手的，但是那個劉胖子欺人太甚。現場還有很多同事在場，他不可能顛倒是非的。」

    曹宗憲也給嚴文龍倒上一杯啤酒，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文龍，沒事的。咱們跨越公司只有一條規則，業績說話。這些員工內部的小矛盾不會有人關注的，只要業績上去了，一切都好說。」

    嚴文龍舉起酒杯，對著二人，說道：「謝謝，謝謝兩位兄弟。你們平常就很照顧我，要不然我的業績更差，一個月連五十張卡都做不到。你們又百般勸慰我，我真的很感謝。啥也不說了，我先干為敬。」

    說完，嚴文龍一抬頭，咕咕咕的將一杯啤酒灌入肚中。之後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他衝著曹宗憲說道：「你不知道，我從小家裡窮，能夠讀完大學非常不容易，已經耗費了家裡大量的資源。我上學的時候，還借了助學貸款。要不是急著還債，我才不會受這個劉胖子的氣呢。你們說，他今天的那個態度，氣人不氣人！」

    曹宗憲說道：「當然可惡啦。那個王八蛋的確很過分，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沒有工作經驗，這裡的收入還能勉強生活，在沒有更好的選擇的情況下，為了這份薪水，還是儘量忍了吧。」

    嚴文龍陷入了沉默，面上的表情一陣陰一陣晴。過了許久，他獨自一人斟酒，獨自喝悶酒，一杯接一杯，很快就把面前的兩瓶啤酒喝完。

    嚴文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這個劉胖子，欺人太甚，我一定要報仇。」他用迷離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兩人，說道：「錢！錢！都是貧窮惹的禍！要不是為了錢，我早就不忍了。要不是為了儘快還完貸款，我一定辭職！錢，真是個狗東西，一文錢難道英雄漢，一文錢就把我的尊嚴踩趴下。窮人的日子真艱難，我嚴文龍，再也不要做窮人！」

    他忽然站了起來，對著天空大喊：「我是嚴文龍，我要做最有錢的人！我要富甲天下！我要過最舒服的生活！」說完，他身子一軟，坐到椅子上，趴在桌面，閉上眼睛，睡了起來。不一會兒，便發出呼呼的鼾聲。

    三十分鐘後，城市西區靠近大學的一條小路里，嚴文龍被孫賢宇和曹宗憲攙扶著，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他忽然間掙開二人，衝到旁邊的花壇里，大口嘔吐起來。過了三分鐘，他才停止嘔吐，大聲咳嗽著。

    嚴文龍站立起來，臉上的紅色已經消去。他衝著兩個夥伴笑了笑，說道：「我沒事了，吐出了就好了。」他指著不遠處的一棟筒子樓建築物，說道：「我已經到家了，你們不要送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不行，我們還是把你送到家，扶你上床，這樣才放心。」曹宗憲搖搖頭說道。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嚴文龍用力把二人推開，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嚴文龍趕走了兩個夥伴後，獨自一人，緩慢的走在小路上，想著白天發生的事。忽然間，他看見了一道光芒，閃耀在路邊的一個水池裡，綠光一閃而逝。

    此時，一個輕哼的聲音自水池裡傳出。嚴文龍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小心的來到水池邊，衝著水池望去。他看著水池的波動，發現池底有一個黑色的東西。他凝視了很久，被好奇心驅動著，伸出手去，探向那個黑色的物體，把它撈出水面。

    嚴文龍看著面前的東西，這是一幅黑色眼鏡，四周都是折線，造型頗為炫酷。他站立起來，放聲大喊：「有沒有人丟了眼鏡？有沒有人丟了眼鏡？」

    半夜三更，無人回應，嚴文龍失望的搖搖頭。他摸著眼鏡鏡框上的鈦合金金屬，仔細把玩。他把眼鏡翻轉過來，發現其底部很寬厚。他打開底部的封邊條，看見鏡框內部居然藏著一片極為精密的電路，電路上有塊晶片在運轉，還有一隻小燈在閃爍不停。

    嚴文龍好奇心大起，他最近正好想要配一幅眼睛，現在這幅眼鏡正好解了他的難題。他立即把鏡框的封邊條封好，然後舉起眼鏡，戴在他鼻樑上。

    一股冰冷的感覺襲來，嚴文龍站立不穩，身體晃動了一下。他站穩身體，發現頗為費力。此時，他感覺自己有些哆嗦，四肢開始變軟。他慢慢發現自己身體的血液正在向頭部聚集，頭部變得滾燙。

    嚴文龍感覺到鼻樑和耳後的皮膚溫度最高，這些溫度順著鏡框慢慢流入眼鏡。他忽然間明白，自己的體力正在流失，而自己佩戴的這個眼鏡，則忽然間發出黃光，變得明亮起來。

    嚴文龍面前出現了0和1兩個綠色的數字，這兩個數字越來越多，變成了一條串起來的數字條，這些綠色的數字條越來越多，變成了一片數據網。慢慢的，這片數據網開始自上向下運動，就像黑客帝國一樣，變成了不斷滴落的數據雨。

    嚴文龍發現自己進入了這個虛擬的數字世界，在數據雨中穿行。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數據雨的盡頭，他發現了一艘梭形的宇宙飛船，也是由虛擬數據組成。他來到這個飛船前，抬起頭來，仰視著這艘長度約為三百米、寬度為二十米、高度為六十米高的飛船。

    飛船的影像慢慢變淡，逐漸在空中消失。嚴文龍詫異的看著，直至其徹底消失不見。他左右查看，發現在這片虛無的空間裡，只有他一個人。他回頭，忽然間發現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他立即注視著這個女人，長大了嘴。

    這個神秘的女人其實是一個少女，模樣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她眉毛細長，一對大眼睛美目傳神，殷紅的小嘴上翹，有種說不出的性感。此外，這個女孩身材高挑，上身穿極度低胸的緊身裝，兩個白色軟軟的半球呼之欲出，露出了痕跡鮮明的乳溝，充滿了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