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噩夢

    也不管徐夢麗有沒有答應自己，沈建雄倒是一身輕鬆地離開了辦公室。

    在他眼裡，徐夢麗已經沒有辦法拒絕他了，而現在他要做的，那就是封住自己手底下這群人的嘴巴。

    「嘿嘿，空手套到一個小美人，可不能讓這些蠢貨把人給刺激到了。」沈建雄自顧自地想著。

    一番威逼利誘後，沈建雄一臉滿足地回到了辦公室里。

    「今晚就讓這個婊子留下來加班，我倒要嘗嘗辦公室偷情的滋味。」沈建雄剛剛推開房門，激動的心情下一秒便蕩然無存。

    辦公室里，竟然沒有人！

    ……

    「這種事情都被我撞上了？」楊鋒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骷髏。

    剛剛徐夢麗從窗口縱身一躍的那一幕，把楊鋒震撼到了。

    不是楊鋒不想救人，身處於鏡像世界，在沒有足夠多的恐懼值支持下，根本不可能通過鏡子左右現實，自然而然的，楊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條生命白白逝去。

    「這難道不好嗎？有了死亡事件，你之後所做的一切都能歸咎於那女人身上了，這樣一來，你的暴露率可是降低了不少。」骷髏不是人類，作為一位超自然的存在，徐夢麗的死根本無法波動它的情緒。

    「這……」雖然沒有恐懼感，但楊鋒還是從徐夢麗的自殺中感到了極大的難受，現在的他腦子很亂，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一番。

    骷髏沒有開口說話，畢竟自己只是起輔助作用，楊鋒所做的事情，它不會過多干涉。

    回到熟悉的現實世界，楊鋒一句話都沒有說，老老實實地倒在了床上，很快地，他進入了夢鄉。

    在夢境裡，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小時候的他。

    那個身高一米二的小男孩，正在路邊開心地玩耍著。

    「不，不……」楊鋒記得這一幕，這是他童年的噩夢，也是因為接下來的事情，父母離異了。

    楊鋒曾無數次幻想著當時自己可以阻止這一幕該有多好，但往事重現之時，楊鋒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看著樓上的男人呼喚自己，他看著年幼的自己興奮地抬起腦袋，他看著一輛失控的小汽車飛馳而來，他看著自己的母親衝上去保護了自己……

    因為這次意外，楊鋒的母親不但失去了雙腿，也同樣換上了抑鬱症，母親一家人堅持認為這是父親的過錯，在一氣之下，強行分開了父母二人，也是那時起，楊鋒的家裡，很長一段時間只有他一人。

    場景變換，楊鋒這次來到了幾天之前，在蘇城映江旁的欄杆上，他看見了那個落水的青年。

    「救救我，救救我……」無助的哭喊聲從即將淹死的自己口中傳出，然而岸上的自己卻無法動彈，這該有多麼的痛苦！

    「哈哈，找到你了！」楊鋒正全力掙扎，希望能救下即將沉到江底的自己，後方卻忽然傳來一個可怕的聲音。

    「怪物！」幾乎是一瞬間，楊鋒的腦袋裡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大量陌生的記憶湧進他的腦袋，楊鋒想起了「從前」的事情。

    因為接受不了傷害其他人的事情，楊鋒自獲得筆記本後一直沒有動用，在「過去」的日子裡，楊鋒全力拼搏，很快迎接來了自己幸福的人生。

    成功表白，事業成功，孩子誕生，家庭美滿……

    正當他帶著妻兒在映江邊散步之時，尋找他多年的怪物，到來了。

    「不，不要。」楊鋒的聲嘶力竭依舊沒能救回妻兒的性命，像是拈死兩隻蟲子般，愛人與兒子被怪物的一巴掌拍成了肉泥。

    「弱小者的悲鳴總是那麼讓人討厭，死吧。」不屑一顧的話語從那個巨大的恐怖聲音嘴中傳出，楊鋒只感覺自己的腦袋飛了起來，下一秒便看到了自己被斬首的屍體……

    「不……不要！」

    「做噩夢啦？沒想到沒有恐懼感的人類也會做噩夢，真是稀奇啊！」骷髏感受到楊鋒身體裡傳出那令它無比愉悅的情感，頓時興奮地喊道。

    「我做噩夢了，還好，只是個噩夢，還好，還好……」楊鋒額頭上滿是冷汗，喘著大氣的他接著睡下，無力地說著。

    「你在夢裡看到了什麼？是極致的恐怖嗎？」骷髏驚訝於楊鋒的表現，十分好奇他在夢中究竟經歷了什麼。

    楊鋒歪了歪腦袋，眼睛盯著骷髏一字一頓道：「我在夢中看到了未來的自己，它告訴了我弱小的代價！我要變得強大起來，弱小實在是太恐怖了！」

    「額？這有什麼好害怕的，未來這種東西不是可以隨意改變嗎？不過你能有強大起來的覺悟，這倒是一個好事。」骷髏有些失落，出聲安慰楊鋒一句。

    「所以……」

    「所以什麼？」

    「強大起來需要資本，骷髏你再借我點錢唄！」楊鋒很認真地看著骷髏道。

    「沒有，滾！再問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