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初次見面

    絕大多數事情都是熟能生巧的，生孩子也是如此，絕大多數女人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都會困難，可是第二個孩子卻會很簡單，她們會踩著點來到醫院，然後感覺開始痛了，就來到產房，稍稍用力，孩子就生了出來……甚至比便秘更容易解決問題。

    很可惜，謝小安是第一次，她沒有經驗，這個產房裡除了醫生和護士，其他人也都是沒有經驗的。

    李路由有很多女兒了，可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女兒降生，其他經驗也只是紙上談兵，他也就看看書而已。

    唐姨沒有生過孩子，自然不懂這些事情。至於安東陽，他連自己有幾個女兒才在去年搞清楚，自然是沒有什麼經驗的。

    可惜，醫生和護士終究是外人，沒有辦法給這時候的謝小安真正的安心感，所以她不得不緊抓著李路由的手。

    還好醫生和護士給了個建議，李路由可以合理地站在謝小安的床前了。

    「小安，還痛不痛！」安知水關心地說道，因為她看到謝小安握著李路由的手，手背上的血管都鼓了起來，讓安知水急急忙忙地跺著腳來到謝小安的床另外一邊。

    「知水，你小心點，別擋著醫生！」安東陽急忙說道。

    「沒事。」醫生連忙說道。

    「還好……就是一陣一陣的。」謝小安頭上冒著汗水，一隻手放在了小腹上，微微一笑，「她們兩個又調皮了。」

    聽到這句話，安東陽和唐蘇都笑了起來，安東陽搓了搓手，很顯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抱孫子了。

    安知水也伸手摸了摸謝小安的小腹，小心翼翼地，然後又覺得很神奇地說道：「一想到這裡居然有兩個人等著和我們見面，就有好神奇的感覺！」

    「是啊，從此以後，我們家裡就又多了兩個成員。會有許許多多的尿布，保姆抱怨著她們亂拉大小便……」唐蘇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我們在走廊上走路也要小心點，免得踩到她們的玩具摔倒。也的在拐角時先聽聽聲音，說不定她們就沖了出來。家裡宅院裡也要收拾乾淨小石頭，免得她們磕磕碰碰……」

    說著唐蘇忍不住就有些激動起來，「一想起這兩個小傢伙，我真的一點事情都不想做了，不行了，東陽，我要退休了！」

    年輕的父母往往無法理解爺爺奶奶對孩子們的寵愛，李路由看在眼裡，感受著安東陽和唐蘇的欣喜，心中那份複雜的情緒才稍微沖淡一些。

    無論如何，她們的降生，總是一件非常非常美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和期待。

    「那可不行，孩子們需要人照顧，但你總比不得專業的保姆更加懂得照顧孩子吧。」安東陽還是比唐蘇要理智許多，笑著說道：「像你這樣身價的保姆，我可請不起！」

    「誰需要你請，這是我的孫女！」唐蘇嗔怪地瞪了一眼安東陽一眼。

    「爸爸和媽媽都好高興！」安知水莫名歡喜，感覺自從小安懷孕以後，家裡就充盈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似乎所有人都放下了忙碌的事情，集中在一起，有了普通人家的感覺，就像現在一樣，大家聚集在一起議論著家裡的事情。

    能不開心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就連醫生和護士也露出了專業的笑容。

    「剛才你們說的張開了兩厘米是什麼意思啊？」安知水不明所以地問道。

    這個問題真的不好回答她，安知水也沒有去注意大家，又分開了謝小安的雙腿一點，「是要這樣嗎？」

    唐蘇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安東陽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謝小安看到李路由也露出笑意，作為當事人，不禁有些臉紅，重重地抓了一下李路由的手臂。

    「你們為什麼笑啊？」安知水莫名其妙地看著大家，低頭看了看自己，不滿地說道：「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醫生，怎麼回事嘛？」安知水回頭對醫生有些撒嬌地說道。

    面對這樣純真而懵懂的女孩子，作為一個專業婦科醫生，她也不好怎麼去回答安知水的問題了。

    畢竟說的是女孩子身體裡隱秘的位置，雖然是一個專業詞彙，但是安知水越是懵懂，就越發讓專業的詞彙沒有辦法輕易說出口，因為安知水才不會管專業不專業，等下她肯定會非常羞恥於自己問了這麼笨的問題。

    「笨蛋，一會我告訴你。」李路由只會這麼說了。

    安東陽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得不接受事實，李路由已經可以和女兒討論這樣的問題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安知水這才不追問兩厘米的問題了。可為什麼自己是笨蛋？

    這時候謝小安又是一陣陣痛，這次痛的有些厲害，謝小安用兩隻手死死地抓住李路由的手臂，雙腿卻是一陣亂磴。

    還好是最先進的待產床，醫生馬上按動床邊的按鈕，兩個支撐升起，讓她可以蹬住。

    「辛苦了！」這時候其他人也幫不上什麼忙，唐蘇有些歉意地說道，畢竟李路由只是姐夫啊，這時候坐在這裡的當然應該是丈夫……然後唐蘇想到，李路由也確實是孩子的父親啊！

    這一陣子大家都在為孩子的降生而忙碌，沒有去思考這個問題了，一想到這個，唐蘇就有些頭大，這以後得是什麼關係啊？

    「李路由，痛不痛？」安知水看到謝小安那麼用力，不由得心痛起來，勇敢地伸出手：「小安，抓住我的手！」

    謝小安這時候才不管伸到自己身前的是誰的手，隨手就又抓住了安知水的手。

    安知水一不留神，沒有料到這麼大的力氣，差點就被謝小安拉的摔倒在病床上。

    李路由手疾眼快，迅速攬住了安知水。

    病房裡好幾個人臉色一白，安知水這要是摔下去，那可是壓住了謝小安的肚子，這可真要出大事。

    一時間，安東陽和唐蘇都只覺得渾身冰涼，簡直沒有辦法呼吸。

    「還好沒事！」醫生也被嚇了一跳。

    安知水也意識到自己差點釀出了什麼大禍，舉起小手，垂頭喪氣地小聲說道：「我錯了，我自己出去。不惹麻煩了。」

    謝小安平靜下來，自己也是差點被嚇了一跳。

    「還好有李路由在。」唐蘇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至少我們不用擔心將來知水會犯同樣的錯誤，她總沒有機會摔在自己身上。」李路由笑著說道。

    「她總是這樣，好心幫倒忙。」安東陽搖了搖頭，決定再也不讓自己的兩個孫女被過度保護，然後也變成大女兒一樣的了。

    「這倒是。」謝小安喘著氣，被李路由的俏皮話逗笑了。

    過了一會兒，謝小安又開始腹痛，醫生的表情嚴肅起來，「幾位請離開產房！」

    都意識到了是怎麼一回事了，無關人等走出了產房，幾個護士和另外兩位醫生走了進來，雖然是順產，但是也要嚴陣以待，包括血漿等等急救藥物設備都準備妥當了。

    李路由，安東陽，唐蘇，還有先一步離開的安知水一起等在走廊上，雖然有休息角，卻沒有一個人坐得住。

    「要多久？」這也完全不知道裡邊的情況，沒一分鐘，唐蘇就擔心起來了。

    「這個說不準，十幾分鐘，半個小時，甚至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都有可能，如果順產不成功必須剖腹產就更需要時間了，然後還要給孩子擦拭身體，等抱了孩子出來至少應該是一個小時以後了吧。」李路由估摸著。

    隔音的門讓幾個人完全聽不到裡邊的動靜，李路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緊張還是興奮，但是那種期待卻讓心臟的跳動稍稍加快，總有一種無比新奇的感覺在胸腔里涌動著。

    那是自己的血脈，是自己傳承在這個世界的真正痕跡，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會真正繼承自己應該傳承下去的東西吧。

    安家大宅的傭人和管家幾乎都集中在了附近，都想第一時間知道安家兩位小公主降生的消息。

    「恭喜，母子平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走了出來，微微笑著：「你們可以先到隔壁育嬰室看看孩子，產婦還需要一會。」

    「是男是女？」唐蘇思維都有些混亂了。

    「兩個孫女！」安東陽幫醫生解答了，快步就往旁邊的育嬰室走去，育嬰室是直接連著產房的，也可以從另一側走進去。

    李路由和安知水也連忙跟著走了過去。

    「孩子非常非常健康，都是七斤四兩。」醫生在一旁簡單介紹。

    兩個孩子躺在白色的嬰兒護理床里，這種護理床能夠讓嬰兒儘快地適應離開母體到自然環境。

    李路由沒有心情聽醫生說孩子的健康狀況，他當然知道她們非常非常健康。

    兩個小寶寶，不哭不鬧，躺在那裡，睜大著黑溜溜的眼睛，正在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李路由從未見過如此純淨，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睛，那種無暇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按在透明的罩子上，屏住了呼吸。

    原來，所謂的傾國傾城，驚艷絕倫，再美的人兒，也比不上自己現在看到的她們。

    「寶貝，初次見面。」李路由的眼睛裡熱熱的，他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只是看著她們轉來轉去的眼睛，「我是你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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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明一下，很多書里說孩子出生時都是哇哇大哭，或者睜不開雙眼的，其實已經很少見了。夏花剛出生時是閉著眼睛的，這和營養之類的有關係。

    早去二十年前的孩子大部分是閉著眼睛哇哇大哭的，現在的孩子大多數都是睜開眼睛的。

    我們家的小安雅就是，哭了幾聲就不打算哭了，睜著烏溜溜的眼睛東張西望。

    那種心情很難描述，總之，當時我也是在心裡說了一句初次見面，仿如昨日，那是我最清晰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