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海,虛島。
忙忙碌碌的忘禾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會找領導匯報工作。
可剛剛來到老地方,就發現奇怪的一幕。
本該在釣魚的島主,卻在遠處擺弄著幾片龜甲,神色嚴肅,念念有詞。
而湖邊處,取而代之的是個模樣慈祥的僧人。
「慧空!」
忘禾心神一凝,不自覺就警惕起來。
這個和尚,不是一般的詭異。
就像是一輪太陽,溫暖地普照著大地,散發著永恆慈悲。然而那光芒,卻根本不是金色的,而是寂滅的黑。
「你回來了。」
青羊叟抬起頭,說了一句後又繼續道:「陸辰那邊,還算順利吧?」
似乎是知道忘禾有所顧慮,老爺子望向湖邊的慧空,笑呵呵地道:「不必多想,慧空神僧是我們的朋友。」
後者也轉過頭,拈花一笑:「忘禾施主,善見。」
接著也沒有多說。
而是重新執起魚竿,繼續垂釣起來。
湖面依舊是落滿了槐花瓣,那些肥碩的大魚卻沒有爭搶,反而齊齊浮了出來,面朝著慧空。
不知是否錯覺
忘禾在那些魚目之中,看見了虔誠和狂熱。
而水面之下,魚群沸騰,全部在爭搶著想要咬鉤,大有捨我其誰之勢。
收回目光後,她來到青羊叟跟前,輕聲回道:「事情做完了,可是」
停頓了幾息,見老爺子也沒有多言。
她便繼續說道:「陸辰現在面臨的敵人,越來越強,越來越多,他肯定會頻繁動用那種蟲子,用『不祥災厄』這個理由糊弄的話,瞞不了九域多久。」
「除此之外」
「他的那些蟲子,進化的速度極快!比我上次發現又變強了不少!」
「我不可能每次都能及時趕到,做出遮掩、抹去信息。如果被上面的『玄瀾宗』看到,麻煩肯定不小。」
在域外戰場後。
陸辰已經不是第一次動用六欲金蟬了。
從銀坪嶺之戰開始,到後面的玄澤城,以及前不久和劉魁部隊的友誼賽都動用過!
他卻根本不知道,一直是忘禾在暗中給他擦屁股。
每動用一次。
忘禾就會默默清理一遍痕跡。
「麻煩麼」
青羊叟聽到話後,笑了笑,卻是並未作答。
而是轉過頭,望向湖邊的慧空,埋怨地道:「大家都是朋友了,多少得互通一點信息嘛!你說對不對。」
對噬血蟲,他知之甚詳。
畢竟在上個紀元時,典籍中就有記載。
甚至有許多蟲修,以及崇拜蟲族文明的種族,建立了『噬血道』,窮其一生尋覓著噬血蟲。
可對陸辰手中的第二類蟲子,他是真的沒見過。
殘暴,血腥,進化,吞噬,穿梭空間
甚至最近,虛空深處的『六欲天』中,那群殘暴的『陰影』越來越??強大,引起諸多大能的警惕。
而青羊叟卻知道。
那『陰影』,就是陸辰的蟲群。
「善。」
慧空背對著他,應了聲後,繼續說道:「遂古之初,誰傳道之?萬般紀元之始,便為「原初」。」
「原初?」
青羊叟愣了愣,隨即神色肅然。
關於「原初」說法,有很多個流派。
比較常見的,「原初」是一個具體的存在,在混沌中開闢時空,創造紀元,制定最初的道、法則、規則等等。
還有一個擁躉較多的看法,則稱「原初」是紀元之始,為紀元輪迴的初始篇章。
總之就是各說各的,反正也無法驗證。
「是的,「原初」。」
慧空轉過頭來,含笑望著他,「「原初」中誕生了第一隻『魔』,第一縷『火』,第一個『人』」
「而第一種『天災』,便是六欲金蟬。」
湖邊,聽到這解釋的青羊叟和忘禾,都是心神震顫。
哪怕他們從上個紀元活到現在,得知其來歷後,也感到猝不及防。
「六欲金蟬,六欲金蟬」
青羊叟喃喃兩遍,搖頭苦笑道:「當初為了探知它,我費盡心力算了一卦,差點給我送走!」
也正因為此!
雖然什麼都沒算出來,但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安排忘禾進行遮掩。
這時,慧空說道:「此蟲雖為『原初天災』,但知之者甚少,也是與佛有緣,貧僧才能窺視一二。至於閣下安排的遮蔽,其實也不必了。」
「哦?為何?」
「因為遮不住的」
慧空起身,面朝西方雙手合十,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大慈悲。
他默默吟誦佛號後,又繼續說道:「貧僧與陸小友有緣,又早有約定。待「辯經法會」召開後,那份大禮也該送給他了。」
看著他溫和的模樣。
青羊叟只覺一輪黑色大日,遮天蔽世。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中露出一絲駭然,「你說的禮物,就是化為『大黑天』的佛域?」
「善。」
「送給陸辰,其實是餵養那『六欲金蟬』?」
「善。」
慧空臉上的悲憫,越發地濃重。
七道功德光輪,從腦後浮現,散發著璀璨耀眼的光芒。這一刻,他就是最偉岸光明的無量佛。
「獻祭整個佛域,你到底想做什麼?」
「無論是貧僧的傳承記憶,還是各種記載——」
慧空眼神中似有火在燃燒,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狂熱,「「原初」之時,誕生了第一隻『魔』,第一縷『火』,第一個『人』,為何唯獨沒有第一尊『佛』呢?」
「貧僧想了很久,終於大徹大悟!」
「凡塵污濁,病入膏肓,『原初』也難以逃脫,於是,我佛誕生了。」
「六欲金蟬,便是「原初之佛」!」
「佛有大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可世人愚鈍,將我佛污名為『天災』,卻不知我佛慈悲,為超度眾生而來。」
「」
聽完這番話的青羊叟和忘禾。
臉上的神情,充分一致,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
直到慧空離開後,忘禾才問道:「島主,這個和尚」
她忽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句,去形容慧空。
想了想後,繼續說道:「您之前不是還告知我,儘量不要和佛域有所牽連,怎麼讓他來虛島了?」
青羊叟搖搖頭,「我和他,有一筆交易。」
「交易?」
「他想替『九域』超度誦經,請我到時候幫忙,我答應了。」
這句話拆開,忘禾每個字都認識。
可連接在一起,從老爺子口中說出來,她是真的茫然了。
什麼叫給九域超度?
「他想殺光九域所有人?」忘禾皺眉道。
「別瞎想。他要超度的對象,已經死了。多的還不能說。你知道了也不好。」
忘禾點點頭,不再多問。
想了想後,又匯報第一個事情:「白衛州的大軍,在『魔古山脈』內,行軍速度飆升,預計兩天半後抵達幽都王城。」
停頓了幾息後。
又問道:「白衛州和陸辰關係匪淺,我們真的看著他死掉麼?」
自紅月時代後。
九域世界新的十萬年,也已經度過了九萬九千餘年。
這漫長的歲月里——
炎黃域的通道,才剛剛被慕絕仙轟開,攏共也就六百年。
而其餘各域,領先將近十萬年。
這其中的底蘊,「虛無神殿」自然是知曉的。
別說白衛州帶著幾百萬大軍了,就算帶著幾個億的大軍,兵臨幽都王城之時,也會飛灰湮滅。
數量,改變不了什麼。
「『九峰』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我們不能干預九域的事情。」
「而且我們離開「太虛域」,來到這無妄海中,高調入世,為的就是充當裁決者的角色,給他們制定基礎規則,不能玩的太過火,防止『不祥災厄』被放出來。」
青羊叟搖搖頭,重申了『虛無神殿』的職責。
如果真的插手白衛州那邊,就代表著自己的立場偏向炎黃域,這是犯忌諱的事情。
畢竟『虛無神殿』雖然很強,但畢竟還是依附於「九峰」。
後者沒有標明態度之前,不能妄自偏頗。
「其實,這很奇怪」
青羊叟話鋒一轉,不解地道:「以我們對白衛州的了解,就算他被眼界、認知所限制,也不會妄圖用三百萬大軍、去攻占幽都。」
這整件事。
都透露著詭異。
可不管他怎麼調用「九峰」外圍的情報系統,始終沒有找到絲毫緣由。
白衛州就像是突然顛了一樣,莫名其妙就制定了軍事戰略。
指了指石桌上那幾片龜甲,青羊叟繼續說道:「我特地算了幾卦,你猜怎麼著?」
忘禾望著卦象,「這是死卦?」
「不!」
「第一次,我算到白衛州會死,幽都竟然沒了。」
「第二次,白衛州沒死,幽都還是沒了。」
「這是第三次的卦象,白衛州死,幽都沒了,魔域也沒了。」
「怪哉啊!」
「白衛州死不死,怎麼會影響到幽都和魔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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