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乾冰沒了

    距離pick103第二場公演正式開始，還有一個小時。

    第二演播廳，後台。

    孟醒正要拉著胡羅羅去化喪屍妝，突然看見兩個工作人員小哥哥，呼哧帶喘，異常艱難地抬著個碩大的玻璃魚缸，往舞台的方向走去。

    隔著透明的玻璃，魚缸裡面輕輕搖曳的淡綠色水藻，清晰可見。

    還有幾條五彩斑斕的三角形熱帶小魚，悠然自在，皆若空游無所依。

    孟醒驚詫極了：「這倆人為何要抬魚缸去舞台？」

    胡羅羅警惕地環顧四周，見眾練習生行色匆匆，沒人留意到他倆，便貼在孟醒耳邊，小聲說道：「我聽小小喇叭王大龍說了，劉浩宇小組不是要表演唯美歌曲《大魚》嘛。昨天彩排的時候，陳可盈導師說了，要是舞台上再擺個魚缸，會更有意境。這不道具組連夜弄過來一台魚缸嘛！」

    孟醒「哦哦」兩聲，不禁在心裡嘆道，這陳可盈導師可真有面子，她說啥，節目組聽啥。

    看著魚缸里可可愛愛的小魚，孟醒忍不住問胡羅羅：「我還真沒養過魚呢，感覺這東西很嬌氣，不太好養活。你養過嘛？」

    胡羅羅用力點點頭：「我爸養過。養魚這個東西，其實特簡單，你只需要記住1，3，5，7就可以了。一天投一次食，三天換一缸水，五天消一下毒，到了第七天，就可以把這批死魚換了。簡單不？」

    孟醒瞬間無語，又被胡羅羅雷到滿頭黑線。

    兄弟二人到達化妝間的時候，小組其餘五人已經乖乖坐好，任憑化妝師在自己臉上作畫一樣隨意塗抹了。

    孟醒的御用化妝師——小諾，笑嘻嘻迎了上來。

    一公那天，小諾讓孟醒化妝，他還死活不化，最後連哄帶騙，才勉強塗了層薄薄的粉底液。

    沒想到到了gogo奶茶廣告拍攝那天，孟醒竟然坦然接受了全套妝容，那高光亮得跟小太陽一樣，他都沒說半個「不」字。

    看來，還得靠金錢的力量。

    小諾拉著孟醒坐到了自己身前的椅子上，動手給他化血腥恐怖的喪屍妝。

    她先拿出一塊清潔棉片，把孟醒的臉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又拿出一個小托盤，在上面擠了一大灘白色鼻涕狀的，黏黏糊糊的濃稠液體，聞起來還異常刺鼻。

    孟醒指著這灘鼻涕問道：「這是什麼？」

    小諾老實答道：「硫化乳膠，這玩意兒暴露在空氣中，一會兒就凝固了。等下抹到你臉上，弄出傷疤的效果。」

    孟醒乖巧地點點頭，對噁心的鼻涕上臉，都沒有半點意見。

    小諾又往小托盤裡擠出一大灘深紅色的流動液體。

    「這又是什麼？」

    孟醒又忍不住問道。

    「這是人工血漿，用蜂蜜水，玉米糖漿，還有色素做成的。你嘗嘗，還有甜味兒呢，可好吃了！」

    小諾邊說邊用食指抿了一點猩紅的血漿，往孟醒嘴邊探了探。

    孟醒有些嫌棄地別過了頭，心裡想著：「我才不吃，你還是給吸血鬼林曈吃吧！」

    小諾邊往孟醒臉上抹硫化乳膠，邊無比自豪地說：「你可別小看這人工血漿，這玩意兒可貴著呢，不是每家每戶都用得起的。你聽說過沒，有的劇組特別窮，連血漿都買不起。演員被捅了一刀，身體飆血三尺高的效果，都是工作人員呼啦啦往空氣里扔枸杞弄出來的！咱們霹可是最有錢的選秀節目，用多少血漿都不心疼……」

    小諾正說著，珍妮突然闖進來了，衝著謝語人說：「你們組來一個人，出去抽上場順序的簽。」

    七個喪屍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深深低下了頭，誰都不肯主動上去抽籤。

    孟醒用胳膊肘輕輕戳了一下身旁的謝語人，輕聲說道：「哥，你是組長，要不你上去抽吧。」

    謝語人果斷搖搖頭，一臉苦澀地說：「絕對不行。你可能不知道，我這人手氣特別差。微信群搶紅包經常搶到一分錢，過年支付寶集五福從來掃不到敬業福。」

    就在大家紛紛推脫之際，一向膽小怕事的小小喇叭如革命小英雄般英勇無畏地站了出來，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信又大聲地對著小組眾人說道：「讓我去吧，我手氣特別好！」

    「你也在學校門口的小店刮出過20塊的刮刮樂嘛？」

    胡羅羅有些不相信小小喇叭能刮出更大面值的刮刮樂。

    小小喇叭迅速搖搖頭，臉上掛著驕傲的笑容，語氣蠻自豪的：「那倒沒有。不過三年前，我爸帶我坐船去江里釣魚，你猜怎麼著，我竟然釣上來一隻中華鱘！不過這中華鱘的頭焦黑焦黑的，半死不活的，像被電過一樣，我跟我爸趕緊叫了動物保護協會的人過來。」

    小小喇叭雄赳赳地去了，兩分鐘後又氣昂昂地回來了。

    胡羅羅在心裡不停祈禱：「觀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耶穌，真主阿拉，求求了，千萬不要又讓我第一個上場！」

    六隻喪屍小腦袋滿臉淌血，火速湊到小小喇叭身邊，往他手裡的白色信封探了探頭。

    一個碩大的「1」正堂而皇之地躺在雪白的紙上，大聲嘲笑著胡羅羅：「你求的那些神都沒用！老子是只信仰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無神主義者，呵呵。」

    胡羅羅還沒來得及緊張，小圓子又風風火火闖了進來，慌裡慌張大喊道：「謝哥，不好了不好了，乾冰沒有了！」

    昨天彩排的時候，高劈弟看完謝語人小組的喪屍之舞，建議道具組在他們小組表演的時候，往舞台上放一些乾冰。

    二氧化碳分子在低壓的作用下被緊緊地壓縮在一起，就會形成一塊無色的固體乾冰。

    丟到舞台上這種常溫常壓的場景下，乾冰迅速升華，壓抑已久的二氧化碳分子們再也無法保持安分，它們從外界貪婪地攫取了大量的熱量，恢復了自由自在的氣體形態，爭先恐後地逃逸到了空氣中。

    氣溫迅速降低，空氣中的水蒸氣遇冷凝結成水珠，在空氣中形成了一縷縷純淨的白霧。

    雲蒸霧繞之間，暗黑搖滾喪屍之舞會更加神秘弔詭，看起來更燃，更有舞台感染力。

    謝語人欣然接受了高劈弟的建議。

    沒想到，這會兒小圓子竟跑了過來，噘著小嘴說：「怎麼辦，道具組答應得倒是痛快，結果忘了檢查乾冰還有沒有了！距離你們小組上場還有不到一個小時，臨時去買肯定來不及了！」

    小諾聽後，有些憤憤不平：「道具組的那幾個人是傻子嗎？這都能忘了檢查？」

    小圓子撇撇嘴：「還不是光顧著找魚缸了，把這茬給忘了！」

    謝語人眉頭緊皺，有些著急地在屋裡轉圈圈，嘴裡不停碎碎念著：「要是能找到什麼東西能代替乾冰就好了，不過什麼東西往空氣里一撒，能搞出煙雲繚繞的感覺呢？」

    孟醒也跟著思忖了一會兒，騰地起身，從小圓子手裡要來手機，噼里啪啦一通亂按，打通了的電話：「喂，大爐子，快馬加鞭，把咱們小倉庫里滯銷的那一箱王守義十三香給我們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