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零

    王零睜開眼睛，感覺到身體很疼，他顫抖起來，連忙低頭看去，看到插在身上的一根管子已經拔了下來。抬起頭，卻被一張嬌弱的容顏盯住了他的腦袋。

    「感覺怎麼樣？」

    這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生的瓜子臉，大眼睛，烏黑的眸子，不斷打量他。

    「什麼感覺？」王零有點迷茫。

    「就是痛不痛？」少女說話間，又扔過來一件東西。

    王零看著這本陌生的書，他不認識，好奇的看著，只覺得哪裡見過。

    轟——

    他腦海中忽然出現一段記憶，斷斷續續……瘋狂科學家不顧人類反對，利用血肉基因來創造人類。他瘋了。一幅幅大字報出現在他腦海中，示威人群不斷涌動，石像推翻了，建築成為廢墟。

    王零忽然感覺到一種難受，此時他還不知道苦澀是什麼東西。

    「你是？」王零控制著沙啞的聲音開口。

    「柳雯，我是你的喚醒者，你感覺哪裡不舒服？」柳雯關心的問。

    王零正要說話，卻看到四周滿地都是屍體，一個個形態各異，跟垃圾堆一樣，層層疊疊。

    「這些都是什麼，我到底是什麼人？」他忽然意識到，喃喃自語開口：「我是誰？」

    「你是你，不會是任何人。」柳雯的聲音傳來。

    「博士在哪裡？」王零忽然再次問。

    「博士，你竟然記起來。」柳雯驚訝起來，但還是搖搖頭，「雖然你這麼說，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博士死了。」

    「死了。」

    山洞中十分寂靜，這是一個不大的山洞，除了堆滿的屍體，還有一些食物，洞口堵著一塊塊岩石。

    一塊壓縮餅乾落入他的手中。不過巴掌大小一塊，他回頭看看，柳雯正露出那張笑臉。

    柳雯也拿起一塊餅乾，一口咬掉大半，邊吃邊說：「吃下去，要活下去。」

    「活下去。」王零聽到這話，感覺有些熟悉。

    他口中念叨幾句，又詫異：「誰說過這話來著，是誰……」

    忽然間，他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面，一個瘋瘋癲癲的背影，正趴在實驗室中，火熱的盯著堆儀器，在看了半晌，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成功了，成功了。」

    畫面到這裡嘎然而至，王零卻鄂然。

    「是誰出現在我的腦袋裡。」

    剛剛吃完壓縮餅乾的柳雯，目中忽然多了一份動情，走過來，邊走邊說：「王零。」

    「什麼？」王零抬頭看去。

    柳雯的雙臂搭上他的肩膀，兩人的臉貼的很緊，那帶著香氣的熱氣打在他的臉上，「你還記得我嗎？」

    王零不知道柳雯什麼意思，只好搖搖頭。

    聽到這話，柳雯臉上露出失望之色，鬆開他，又回到原處。

    「王零，要記得，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是你最重要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無條件相信我。」

    這話好奇怪，但王零想了一下，說：「好。」

    柳雯笑了，臉上露出極為開心的表情，「一定要記得我的聲音，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死了。」

    死了，活下去，王零的腦袋裡，又多出來這些聲音。

    「我教你識字。」柳雯拿起書來。

    這是一本小學生語文課本，雖然跨過了幼兒園級，但是王零學的很快，他學的越快，柳雯越開心。「這是個知識大爆炸的時代，雖說武力才是最重要的，但是知識卻是從遠古流傳下來的智慧，有了知識，就能破解那些千古絕密的遺蹟，獲得難以想像的寶藏。」

    「大約三百年前，地球上陸陸續續出現一些寶藏，有一部分，需要破解那些古人的語言才能解開裡面的秘密，所以知識的價值與力量比肩。」

    「現今最大的古遺蹟，懷疑是從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當時科學家費勁千辛萬苦，僅僅破譯出它的名字，而遺蹟中的寶物，他們連邊都沒沾上。」

    「那幾個科學家本來打算繼續研究，可是卻被突然而來的災難給打亂了陣腳，病毒天降，這場病毒不是從遺蹟中散發出的，而是人類自己製造的。」

    「那場災難，至今令人類心有餘悸。」

    柳雯忍不住嘆了口氣，又看看王零，繼續催促道：「快點學起來，我這裡還有幾本書，另外連防身術也交給你。」

    「防身術。」王零早就從書中知道了力量是什麼意思，也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要活下去，就要學防身術，是什麼級別的秘笈？」

    他所說的級別是對秘笈的價值的評價，幫助認識秘笈的威能，有的秘笈練習後，作用很小，成就很有限，有的很厲害，練習之後，實實在在能出現脫胎換骨的效果。

    在這個知識爆炸的時代，創造秘笈成為一種新興的賺錢通道，很多人開通網絡賬號，分享自己的練武經驗來吸引網民，這樣就能通過提高廣告價格來賺錢。

    王零現在對這個世界的理解，還是從書上和柳雯的口中得知。

    書很快讀完，剛才因為興奮之下，王零讀的比開始時快了三倍。

    儘管柳雯早有預料，但還是有些驚訝，沉吟了一下說：「你想不想成為武者。」

    「武者。」

    「不錯，你現在的身體差不多十二歲，這個年齡段練武剛好。」

    練武過早，心智不成熟，容易打下失敗的陰影，對練武反而不利，要是練晚了，身體早已定型，而且也沒有那個衝勁了。

    「當然，想練。」王零點點頭，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你想過你練武有什麼夢想嗎？」柳雯又問。

    「夢想？」

    「不錯，練武當然得有夢想，不然哪有動力，要是遇到困難，沒有夢想的人，早就退縮了。」

    王零聽著，眉頭皺成一團，很快又舒展開了，露出兩排大白齒說道：「我的夢想很簡單，那就是成為強者。」

    「人人都想成為強者，你這個太隨便了。」

    「最強的強者。」王零已經憋足了勁。

    「如果有人比你強呢？」柳雯反問。

    「那就打倒他為止。」

    「嗯，這個想法還可取，勇氣對武者很重要，但也不能呈匹夫之勇。」

    柳雯開始交給王零防身術，她拿出來一本薄薄的書，皺皺巴巴的，看上去跟水泡了一樣，當她攤開，臉上卻露出極為認真的表情。

    「跟我練。」她深深吸了口氣。

    王零小雞啄食，早就迫不及待起來，有板有眼，一舉一止，模仿著柳雯的動作。他慢慢熟練，可以自己練了，柳雯停下來，開始督促他練習。

    練功是枯燥的，一遍又一遍，不斷重複著。

    但在柳雯的注視下，王零不能停，就連吃飯，也是練著吃。

    「給我記住，就算是天才，不努力也會變成廢柴，如果以後出去，遇到那些所謂的天才，不要怕，只要努力，他們對你來說，就是廢柴。」

    「嗯。」王零對柳雯的話，不假思索，謹記在心。

    練武，成為武者，外面的世界為他打開了一閃窗戶，這扇窗戶就是引起他對練武的興趣的催化器。練習中，他也感覺到身體的奇妙變化，雖然身體累，但是感覺變得輕盈了不少。

    看來這就是練武，一直練下去，就能像那些強者一樣，跳上幾百米高的山峰，從飛機上平順落下，還有，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壞人，練好武功，就不用受欺負，最重要的是，他自己要練。

    「聽著，咱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十分危險。」

    「為什麼這麼說？」王零正打著拳，看上去沒怎麼關心。

    「你可能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等你出去了，就知道，我為什麼堅持也要教你練武。」

    「難道不是成為最強者？」王零對她的話產生了興趣。

    「最強者當然重要，但什麼都比不上性命重要，我教你練武，是為了保命。」

    說到這話，柳雯目光再次熱切起來，「王零，一定要記住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忘記。」

    「我記住啦。」看到柳雯凝重的樣子，王零反而笑了。

    「那就好，我給你講講我們的處境，你邊練邊聽。」柳雯沉靜下來。

    「好。」王零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柳雯便講起來，「咱們所在的地方，叫做大廢墟，但是原來不是這個名字，是從核爆炸之後才取的，為了滅絕病毒，兩百年前，這個地方，被投下了幾顆核彈，無論是人還是病毒，都死絕了，但是後來，有些動物變異了，而那些病毒沒有完全滅絕，寄生在這些變異動物體內，讓他們變成了更強的病毒體。」

    「原來是這樣，我在書上看到，大廢墟，是地球聯盟官方取的名字，本來這裡的異常情況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但由於人員的疏忽，才成為一個疫區，已經持續了兩百餘年的時間。」

    「沒想到你還注意到這些，不錯。」

    柳雯目光複雜起來，「那真是一段艱難的歷史，為了戰勝病毒，人類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但病毒卻如同設定一樣，不斷出現，不斷循環，周而復始，循環不息，如果人類不是力量強大到能夠壓制它們，並且發現的及時，恐怕這顆星球，早就成為病毒星球了。」

    「不會。」王零搖搖頭，「病毒是無意識的生命體，像一千年前出現的輪迴病毒，儘管取代人體，但無法維持人體器官的正常循環，所以人在兩個小時之內，心臟枯竭，血液凝固生理機能停止，血肉慢慢融化，直至成為病毒體。」

    「現在的病毒可不像輪迴病毒，人類在不斷發展，病毒也在不斷進化，它們已經能夠做到維持基本的系統。」

    「但也只能維持幾天，等人變成乾屍，一樣死亡。」

    「嗯。」柳雯點點頭，「所以，這就是罕見的殭屍病毒。」

    「放心吧，等我成為強者，第一件事情就是消滅所有病毒。」

    柳雯呵呵一笑，「連人類最強的武者，現在都還沒有資格做到，你能做到，好，那我就等著你實現。」

    「一定會的。」王零目透堅定，「病毒罪大惡極，有百害而無一利，不僅僅病毒，我也要讓大廢墟重新恢復以前的繁茂。」

    「你有心了，不過我們現在關心的問題，還是要活下去。」柳雯說。

    「這也是我現在要做的。」

    說完這話，王零練得更加努力。

    一天又一天，食物眼看見底了，柳雯收拾小包，起身說：「咱們出去弄點吃的。」

    「去哪弄？」王零好奇問。

    「有廢棄的舊軍事基地，還有人類聚居區，可以接任務，這些任務是聚居區為了控制大廢墟局勢想的辦法，主要也就是清理一些屍人的數量。」

    「好，終於可以殺屍人了。」練習這麼多天，王零對自己的實力已經小有信心，急需驗證。

    「但我們的目標不是這裡的屍人。」柳雯再次開口：「我們的目標是這裡的遺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