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遇危機

    昏暗惡臭的垃圾山之處，此時站著一個光著上半身的人影，眉頭緊鎖，忽然又一拳打出，之後又陷入了長考之中。

    「不對，這無塵佛之手勢，剛猛又不欠缺陰柔，灑脫又透漏著嚴謹，更是暗含了這人類身體的所有筋骨血肉，凝聚成一股衝擊到本源的力量，換血換髓，達到身體無塵無垢的先天狀態。可是這動作，似乎太吧。」

    風起靜靜的思索，屏蔽了周圍所有的惡臭，唯獨在這個角落之中，沒有任何視線的窺探。

    艱苦的條件沒有萎靡風起的意志，更是強化了風起超脫於現狀的內心。

    「左手擊出，左旋半邊，如同擦拭窗台。回與身前，腰力迸發，力透髓骨，如同整理書卷」雖然無塵經的入門篇並沒有半分的言語，卻表達出裡面若有若無的禪意。

    風起方便自己理解，不斷的總結著動作的概要。

    到現在，一共總結出了三百多個姿態，而更多的細節，還在不斷的深入，似乎這每三十六個動作，對應其中一種境界，沒有完成前期的磨礪，根本無法做出後面的動作。

    「似乎，一共分成九個則是煉皮，煉肉，練筋，練骨，練膜，練髒，練髓，煉根，合氣。九個外功小境界。只是最後，好像還有幾十個小動作，難道，這就是無塵經的真諦嗎？」自言自語的風起，按照自己的理解，規劃著所有的境界。

    燧人火此時化作了風起思維的火花，不斷的刺激著風起，有著更多的理解。

    換句話說，燧人火在經歷過光腦的變化之後，好像多了一點什麼東西，就如同，一個姍姍學步的孩子，攝取了某些人類文明的火種。

    變得，有一些像是一台光腦？風起現在就是有這麼一種感覺。

    和自己完全連接在一起的燧人火，就好像一台鑲嵌進大腦之中的光腦，偶爾幫助風起處理著一些重要的信息，但是又完全的反饋在自己的大腦之中。

    「今天繼續完成煉皮的動作，加油！」滿頭大汗，臉色有些蒼白的風起重新站了起來。

    開始演練著那些變扭無比的姿態，時而皮膚被動作拉扯緊繃到極點，如玉置崖，時而又壓縮在一起，如同是一團褶皺的麵團。

    皮膚在一拉一扯，一轉一動之間，不斷的得到磨練。

    刺激著身體之中的機能，攝取著體內所蘊含的所有能量。

    強大的消化腺，拼命的運作，榨取其中所有的養分，供給到需要的地方之上。

    「煉皮第五式！給我開！」臉色漲紅的風起，咬著牙，死死的壓制著自己的身體，朝著需要達成動作的角度。

    雙手的皮肉撕扯到了極點，隨時都要斷開一般，豆大的汗水不斷低下，預示著風起極端的痛苦，只是這手勢，狀若拈花。

    風起臉色越發平和，雙目微微眯起，帶著溫和的眼神，慈悲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感悟著動作之中所有的真諦。

    片刻之後，喘著大氣的風起已經到了極限，躺在地面之上，看著天空，啞然一笑。

    腫脹通紅的手臂，加上已紅彤彤如同撕裂開一般的雙手，一種強烈的滿足感，充斥在心頭。

    不知不覺，右手已經伸到了掛在旁邊的包裹之中，掏出了那把無比猙獰的手槍。

    忽然直接，雙手化作了一道殘影，不斷的在手槍之上操作起來，整齊的零件被雙手不斷的拆下，在旁邊整齊的放棄了一排。

    剎那之間，所有的動作已經結束，風起的雙掌合攏，宛如一個最為虔誠的信徒。

    一道精光從眼睛之中迸發而出，抽空看了一下旁邊的計時器，欣喜若狂。

    「這…竟然一下子加快了一秒，上次獲得燧人火，好像快了近乎五秒，這才訓練了三天，竟然又加快了一秒！二十八秒拆解完畢這隻手槍！」

    紅彤彤的指面帶著火燎一般的疼痛，絲毫沒有影響到風起的情緒，只為自己的手速，而感覺到不可思議。

    突然之間，後面的垃圾堆竟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小小的聲音在如此安靜的場所之下，顯得是那麼的呱噪，刺激到風起警惕的神經，雙手反而沒有任何耽擱，直接席捲起所有的零件，並且不斷的組裝。

    拈花動作之後，帶給手指強烈無比的觸感，完完全全的感受著來自所有零件的輪廓，溫度，形狀。

    等一個打滾，手槍已經完完整整的握在手中，警惕的看著前門不斷蠕動的土堆。

    一根銀光閃閃的觸鬚，突然出現在了垃圾堆之中，不斷搖曳著，吸引這那些尚不清楚情況的卑微覓食者。

    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的風起只是有些無語，沒想到自己的眼前，竟然會出現一隻噬金鼠。

    早已經知道噬金鼠習慣的風起，如同往常一樣，瞬間進入了捕食者該有的節奏，小心的埋藏在廢品堆之中，打量惡臭的物質在身邊，卻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作為食物鏈底層的噬金鼠，膽小怕事已經成為了基因最深處的烙印，等引誘了半天，沒有發現別的捕食者還有那些可怕的天敵，這才慢悠悠的爬出地表。

    小牛犢一般大小的噬金鼠，雖然膽小怕事，但是放肆起來，普通人類根本就是一根隨便撕扯的稻草。

    這樣的強度，已經足夠風起起十二分的警惕之心，猙獰的手槍已經被藏了起來，一把嶄新的匕首，已經出現在手中。

    而且這把匕首更加的鋒利，上面的烏光更加晶瑩，顯然裡面烏金的含量遠遠超過了原來的那把。

    心跳不斷的降低，呼吸近乎停止，生命體徵，在這垃圾堆之中，有些難以琢磨。

    突然，有風起看到了這隻噬金鼠的身上，竟然閃著一種別樣的烏光。

    心中大駭的風起，回想起了在那段抹去的時空之中的那隻噬金鼠。

    「鼠王，是那一隻鼠王！」

    正當風起準備更加深層次的降低生命體徵，鼠王竟然朝著風起所在的方向，發出了一聲帶著輕蔑的嘶吼。

    風起當機立斷，瞬間把手中的匕首改變方向，狠狠的朝著自己的身後刺去。

    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在這垃圾堆的細縫之中傳出。

    虎口傳來猛烈的劇痛，讓風起知道，自己這一刀，沒有命中這隻噬金鼠的要害。

    憑藉著反彈力，風起一下子跳出了垃圾堆之中。

    奈何早就已經埋伏的噬金鼠，從旁邊竄出，狠狠的用利爪，斬擊在了風起的肋部。

    「畜生，我還能被你兩次偷襲不成？」風起的手一下子插入衣服內，掏出了那把猙獰無比的手槍。

    沒有絲毫的猶豫，一顆子彈已經朝著鼠王發生而去。

    狂嘯加上一陣青煙，呼嘯的子彈已經帶著風起的意志，朝著鼠王背脊之上那一小塊裸露的地方射去。

    強大的動能不斷的激盪著周圍的空氣，在空氣之中掀起陣陣漣漪。

    忽然，一直早早已經埋伏好的老鼠，竟然跳了出來，用自己的血肉，擋住了這塊必殺的子彈。

    風起臉色越發蒼白，瞳孔不自覺的搜索，完全沒想到，這隻鼠王，準備的如此充分。

    顯然這隻老鼠，對人類的這些招數，完全有所印象。

    沒有辦法的風起，小心的躲避著來自周圍噬金鼠的撕咬，一邊想著處理這些東西的最佳方案。

    「這垃圾星之上有絕對的領空，所有非合法飛船，絕對不能升高到可以躲避的高度，這老鼠絕對會互相配合，事到如今，只能殺出一道血路。和上次一樣，不過這次的目的地，是我們的村寨！」

    目光遠方，就是在那自己小屋所在的村莊，也稱之為根據地。

    這些邊緣流浪者們組建而成的小村落，只有在那裡，有所有人投資購買的大型設備，也只有這些設備，才可以消滅這個已經產生了王者的族群。

    子彈的呼嘯不斷的在繼續，消滅著蜂擁而至的噬金鼠，手下的一隻手更是在包裹之中不斷的組裝，企圖在有限的時間之中組裝出那把可以近戰使用的震動刀。

    但是風起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鮮血也不斷的留下。

    只是這每一次造成的傷口，卻淺了很多很多，甚至有的只是剛剛抓破了表皮。

    終於，手槍發出了最後一聲絕響，徹底啞火的猛獸這次只能純粹的冒著青煙，無辜的被那把已經整裝完畢的震動刀代替。

    嗡嗡的響聲表示刀鋒已經準備完畢，鮮血浸濕的臉上透漏著瘋狂，眼神已經不再畏懼，唯獨一種不屈不撓的精神閃耀。

    手若拈花，無塵無垢，無念無求，只是淡然的看著眼前的眾生。

    刀氣，頭落。

    風起化作戰神，高高舉起手中的長刀，發出令人震驚的怒吼。

    身若韋陀，刀若金杵。

    點點無塵經的動作，在腦海之中不斷的划過。

    漸漸的，一招，一式，慢慢有了那無色無相人的樣子，臉上的慈悲越來越濃郁，陣陣梵音，不斷的圍繞在風起的身邊，隨著每一下的動作，超度著所有被殺死噬金鼠的亡魂。

    唯獨靈魂之中的那點遂人火，此時忽閃忽閃，那個小小的白點，終究消失的一乾二淨，重新融入到了小小的燧人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