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的家

    ?

    66:林黛玉的家?

    1978年八月六號，我獨自一個人來到林黛玉的家。客廳一面大鏡子，鏡子上貼滿了《道德經》的文字，還有幾片歐洲的建築和少女時尚裝的復古照片。林黛玉從房間走出來一陣香噴噴的烤燒餅味道從他手中傳來，問我要不要吃燒餅。我說不要謝謝。?

    我坐在沙發上望著林黛玉家窗外的藍天白雲還有遠處的一片汪洋大海，心想這個時候這麼涼快我是不是可以去海邊跑一圈。沿著海岸線跑步是美好的想像而已其實海邊風都很大。但等不及的我還是把衣服全部退完，出去跑了三十五分鐘回來。跑步的極限，三十五分鐘。自小不愛極限的堅持，恰到好處就已經很好。?

    我抱著淋浴裡面噴出來的涼水洗澡，那天他們家水龍頭壞了只有涼水。?

    林黛玉站在一個玻璃前用他的電動刮鬍刀胡亂的掛著鬍子，很快她的女朋友坐在了玻璃前。兩個人相對呼吸，鼻子伸到彼此的鼻子中，嘴巴緊緊的靠在對方的喉嚨里、牙縫裡。沒過多久兩個人氣喘吁吁，呻吟焦作。我從二人中間蹲下飄過。林黛玉回頭問我：「吃飯了沒？我給你做飯。「此刻他女朋友已經不在了。去哪了不知道。?

    「吃！」我說。?

    只見林黛玉右手啦啦啦啦的把洗衣粉往鍋里倒，一把一把的洗衣粉上面煎了一個生雞蛋。不一會滿鍋的泡沫溢出來，再一會裝到盤子裡完美無瑕。?

    「請用餐！」林黛玉說。?

    「這個吃不了。」我望著泡沫。?

    「啊！怎麼這麼多泡沫啊！」?

    「你倒了很多洗衣粉。」?

    「我自己怎麼不知道。」林黛玉說。?

    他將洗衣粉炒雞蛋倒在了一個垃圾桶里，只見垃圾桶里蹦出一隻黃色的小雞。出生便會跳舞，身體像一位芭蕾舞選手一樣輕盈靈巧、盤旋揮舞、滴水不漏。尤其是腳下的動作，在地板上更顯恢弘。?

    蒼茫的大地上落滿了灰塵，唯獨林黛玉家裡小雞舞的這段路上格外綻放著光亮。我吃完了第二個正常的雞蛋，把盤子洗了放在案板旁邊。回到客廳里隨便撿了一本書看，《心經》。「遠離顛倒夢想、究竟磐涅。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褥多羅三貌三菩提。」?

    佛法無邊，因為無欲則剛。任何法門極品至高只因一個字：乾淨。?

    乾乾淨淨，不塵不染，便自會不生不滅。佛法的乾淨是超乎了生死與欲望。愛情乾淨嗎？愛情這件事如何特別乾淨，如果愛的就和呼吸一樣，那麼它本身的轟轟烈烈也就不存在。那麼愛情乾淨嗎？以佛門的解釋，那就是不乾淨。但不是骯髒。只是人們依舊有情苦之欲望，欲望之根未清。佛法的愛，表現在清淨的磐涅。?

    看著這一本《心經》，如來佛祖坐在沙發上喝著漢斯啤酒右手握著一個大大的雞腿吃了起來。我正要離開林黛玉家，佛祖一把袖子卷過來把我拉到沙發上，「來小寶貝！和老子一起吃喝拉撒。「?

    在我正要發作生氣的時候，佛祖居然變成一個美麗的少女，她的腿溫柔的在我的大腿上來回亂蹭。甜美柔情的聲音說：「來呀小哥哥和我一起吃雞腿。」說著一個雞腿就恰巧塞入我的嘴中，我是一萬個不情願又萬萬無可奈何。佛祖幻化的女子怎麼這麼美，但應接不暇的誘惑和勾引讓我手足無措。拿出口袋裡裝的木魚，我用雞腿骨頭敲著木魚啦啦啦啦，念佛。?

    如來佛祖哈哈一笑，少女化成老鼠順著窗戶飛了出去。一陣海風迎面吹來，我似乎過了一關。色關。?

    foundamental—根本上的。而在我查單詞的時候發現foundament居然除了基本上還有臀部和後面那個洞的意思，真的令人匪夷所思。詞語都是由功能演化而來，人類最開始的感知力只能有很少量的詞彙，但隨著語言這件驚人的創舉人類逐漸掌握了更多更多的詞彙。怪不得外國人更喜歡看人的臀，而我們東方美在臀上確實沒下多少功夫。三寸金蓮、體無完膚、令人髮指，都是腳、皮膚和指頭。美的根本不同，自然基礎不同。?

    我坐在茶几上喝著林黛玉親自煮出來的大杯咖啡，窗外海鷗不時進來聞一聞他們家的咖啡。如果語言是我發明的，我想把大海作為基礎的另一個代名詞而不是臀。?

    「你抽菸嗎？「林黛玉問我。?

    「我戒了，戒了三次了。這次再也不抽了。」我說。?

    「哈哈哈哈我也戒了！驚不驚喜。」?

    「牛！」?

    咖啡杯安靜的放在桌子上，咖啡里反射出一道牙膏蓋子大小的光暈。雷雨交加忽然海風大起，陰雲密布，龍吟虎嘯般的雲朵在天空翻滾。無數條龍在空中亂鬥，不一會一條小龍受什麼傷落到了林黛玉家的客廳，其血玄黃。林黛玉找來了碘伏給龍背上塗抹，只見龍嘴中呻吟，身上波光粼粼泛著黃色的金光。群龍隱入空中，滂沱大雨自天空砸下來，屋瓦皆碎，行人都被雨水打的起不來身，只好倒在地上往避開雨水的地方爬行。?

    我點了肯德基外賣，我，受傷的小龍還有林黛玉圍著一個火爐看屋外下雨，雨水如蜻蜓般變化。小龍微冷，身上披的是一層林黛玉家的小毯子。藍色，柔膩且鬆軟。?

    冰箱裡拿出冰鎮的無糖黑咖啡和雲南產的橄清，倒在啤酒玻璃杯中分著喝，他喝咖啡我喝橄清。?

    嘴裡撕咬一口雞翅，我問神龍：「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神龍說：「好多了。」?

    金光燦燦的龍，泰山一樣的大眼睛透亮又溫柔。?

    我愛神龍！明年龍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