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活體解剖

    一位著裝整齊的軍官手拿著一疊a4紙，看著手中已到最後一張的醫生簡歷。

    眼一掃之下，這位作風一向嚴謹的軍官不禁愣了一下，而後才繼續念下去。

    「趙佳言，男，二十四歲。畢業於京都醫學院，臨床外科博士。實習一年，工作二年，現為京都醫學院附屬醫院外科主任。曾……」

    「停，把資料都拿給我。」

    「是，安將軍。」

    軍官一個立正，將手中的一疊a4紙整齊地放在辦公桌上。

    桌後坐著一位頭髮半白的軍人，肩章上的金葉和三顆金星在白色暖光下閃耀著威武的光芒。

    安將軍迅速地翻看了一疊簡歷，抽出其中的四張放在一起。

    「就這四人，事情緊急，你立刻去安排吧。」

    「是。」

    軍官恭敬拿起桌上的四張紙，敬禮後退出房間。

    一出房門他立刻快跑起來，向兩個等待的下屬小聲地命令著。

    魔都、安西、京南三地的最高等級的軍醫院裡，在十分鐘後同時降落兩架軍用武裝直升飛機，全副武裝的士兵衝進軍醫院，架起三位白髮蒼蒼的醫生，就沖向天台上的直升飛機。

    唯有去京都醫學院附屬醫院的直升飛機晚了五分鐘才到。

    接到通知的劉院長等在天台，看到從直升機上跳下的士兵，急忙迎了上去。

    「我是……呃……」他剛伸出手準備握手並自我介紹，迎著他的是黑洞洞的槍口。

    除了拿槍指著他的士兵，沒人對他說一句話，另外三個士兵迅速向樓下跑去，另有兩個士兵在天台警戒。

    「是不是搞錯了？」

    劉院長小心地問，那黑洞洞的槍口讓他臉色蒼白，心臟瘋狂跳動。

    「閉嘴。」

    給他的回答是強硬的不講理的命令，還有差點頂到他腦門的槍口。

    劉院長的手唰地舉起，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趙佳言正在自己的主任辦公室里磨刀。

    一把全身烏黑的小刀被他放在a4紙上，來回小心地打磨著。

    他的手很白很瘦，只有一層皮包著骨頭，青色的血管隨著他的用力時而突起。

    臉比手稍微有那點血色，可那極度的瘦削還給人一種看到骷髏的感覺。

    唯一讓人感覺他是個活人的，是他那雙精光閃閃的眼睛。這雙眼很亮，尤其是他拿起小刀，將一根頭髮放在刀刃上，輕輕一吹的時候。

    頭髮被吵出的風往刀刃輕觸一下就斷了，半截頭髮飄然下落。

    他的眼中亮光一閃，當他舉起小刀，看到刀面上緊貼著刀刃上的血紅的長條細紋時，他的眼神更亮。

    血紋如藤，在刃口兩邊來回的纏繞，有著某種神奇的規律。

    血紋象是後刻的又象是做小刀的材料原有的，把這把原本普通的黑色小刀增添一股神秘的氣息。

    將已磨好的的小刀放回桌上，拿起另一把黑色小刀，同樣地在a4紙上打磨著。

    兩把刀同樣的長二十一厘米，柄長十五厘米，刀刃長六厘米，刀刃同樣的微彎而向前逐漸縮為刀尖。

    唯一的區別……

    這把小刀趙佳言觀察上面的血紋比上把時間長，因為這把刀是馬上他做手術要用的刀。

    再過五分鐘，他就要去給一位達官貴人做腿部血管瘤手術，這位貴人平時養尊處優的，身體很強壯，用這把刀正合適。

    「用汲紋刀稍稍吸取一點你的生命力，算是幫我補償一下自己的消耗，也不枉你花盡手段請我主刀。至於養紋刀，你是不需要了。」

    趙佳言微笑自語。就算是人如骷髏，他的笑還是給人一種陽光男孩的感覺。

    汲紋刀刀刃上的血紋，是從刀尖向刀柄延伸，這是將他人的生命力汲取出來補償自身。

    而養紋刀的血紋則是正好相反，從刀柄處向刀尖延伸。與汲紋刀的作用相反，這是要將自己的生命力補入別人的體內。

    將兩把奇特的刀齊收入一個鈦合金盒內，盒子放到白大褂兜中，趙佳言站起身，準備去手術室。

    外面似乎有點噪雜？莫非又是哪個貴人找上門來？

    趙佳言皺眉打開門，正想訓斥一下，讓那些貴人的奴才們不要在醫院吵鬧。

    門開，兩把槍同時指向他。趙佳言的兩個擁有持槍證的保鏢正無奈地舉著手，看著一個當兵的沒收他們的槍。

    他的手指動了下，眼望向一個士兵扣在槍機上的手指和脖子兩個部位一眼，就平靜地等待對方說明意圖。

    「趙佳言主任？」

    左邊的士兵用嚴肅而稍顯僵硬地語氣問道，同時他放下自己的槍，也讓旁邊的隊友放下槍。

    「我是趙佳言，你們有事？」

    士兵的全封閉頭盔里顯現出趙佳言瘦削的臉，一個紅框括住這張臉，旁邊閃現出幾個紅字。

    「任務目標已確認，趙佳言。」

    這個士兵收槍立正，給趙佳言敬了一禮，「趙佳言醫生，奉首長命令特招你入伍，上尉軍銜，這是你的證件。」

    趙佳言沒接士兵遞過來的綠色小本，而是手依舊揣在兜里，平靜地再次問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他的眼神現在很平淡，就如和才認識的朋友聊天一樣的反應。

    士兵沒見過能夠如此平淡對待他的人，微愣下後又立刻敬禮，「趙上尉，此事涉及最高軍事機密，時間緊急，請跟我們走吧。」

    趙佳言掃了掃士兵的裝備，大都是網絡上沒見過的。那個對著他的士兵有全息封閉式頭盔，就不是一般部隊能擁有的。而一個上尉的身份，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隨便封的。

    而且這個士兵對自己目光的反應，說明這人肯定不止上過戰場，對於威脅很敏感。

    去除有人變著法子請自己去做手術的可能，趙佳言點點頭，「把證件給我，我們走吧。」

    他回答的很乾脆，士兵一呆後立刻敬禮，對其它二位隊員打幾個手勢，護著趙佳言向樓頂天台走去。

    坐上直升飛機，那個士兵客氣地蒙住趙佳言的眼。

    直升飛機向不知名的地方飛去。

    飛機上，幾個士兵放鬆下來，利用頭盔的通信系統聊起天來。

    「隊長，幹嗎不強行帶走他？雖說是上尉軍銜，可我們天龍大隊可不在乎。」

    「小三，如果你被人看一眼，就感覺手被削掉，脖子被刀刺穿。相信你也會和我一樣，客客氣氣地請他了。」

    「真的？」

    「嗯，這人很恐怖。如果他不答應，我恐怕要請上面的人出面了。」

    「我們有槍哪，還是開了保險子彈上膛的那種，那人能夠在這樣情況下反殺隊長你？」

    「他一開門，眼裡有怒意地看了我一眼，」隊長的聲音如在夢遊，「只一眼，我就仿如落進巨獸之口，全身僵硬，惶恐不安。別說開槍了，話都差點說不出來。」

    「啊……」

    趙佳言任由士兵帶著，來到一處不知名處，坐著向地下的電梯，來到一間房內。

    關門的輕響後，屋內安靜下來，趙佳言能聽到兩個心臟的跳動聲。

    一個心跳是自己的永恆的每分鐘60下的心跳。

    另一個人的心跳聲，卻是詭異地每分鐘9下。

    「趙上尉，你的任務是活體解剖。現在解開眼罩，立刻開始。」

    中性的機械音成了這房內第三種聲音。

    趙佳言取下眼罩，看了一眼環境後問道，「解剖目的？」

    「生理結構，肌體特徵。身體的弱點和優點，發展潛力。最後，找出最有效殺死活體的方法。」

    「行。不過你將聲音關了，我做事時不喜歡別人插嘴。」

    沒有回音。

    「有趣。」